常年逃跑的流賊,一看如此場景,就知道這些人是在逃跑。


    不過五個流賊探哨滿臉疑惑,今日他們算是大敗了,這些人不是應該慶功麽,怎麽都爭先逃跑?


    實在太過詭異。


    “呃~”


    突然,一流賊發出嗚咽聲,隨後便見一流賊倒地,大股大股的鮮血往外流。其餘四個流賊探哨都是大吃一驚,從北征戰到南,這還是第一次在探查中遇到襲擊。


    “啾啾~”


    又是幾聲低沉的弓弦響動,其餘四人還沒來得及反應,紛紛倒地。


    片刻後,一陣鳥鳴在林子中響起,隻見幾道身影從樹上跳落下來,他們手持弩弓又是對地上屍體射了十幾支鋼針。


    “砰砰砰~”


    一陣鋼針入肉的低沉聲音響起。


    “這就是流賊的探哨?比建奴的哨子差得遠了!”一陣低沉的聲音在黑夜中響起。


    “好了,搜查下,然後將屍體都處理了。”另一道渾厚的聲音打斷道。


    三日後。


    霍丘縣內,張獻忠低沉著臉:“你說出去的十隊探哨,隻有一隊迴來了?”


    孫可望擦了下額頭的汗水,隨即點頭道:“是的,隻有一隊迴來,其餘的估計都沒了。”


    “碰。”張獻忠重重敲了桌子一下,隨後推開身邊的幾個美人站起身來來迴踱步。


    要知道那些探哨和騎兵老賊一樣,那是沒一個就少一個,都是寶貝,沒想到這次居然損失了這麽多。


    張獻忠沉著一口怒氣,一腳踢翻身前桌子,嚇得旁邊幾個美人驚叫一聲。


    張獻忠並沒理會這些女子,而是沉聲問道:“可有什麽收獲?”


    “有,三日前襲擊我們的不是官兵,是一個叫巢幫的幫派。”孫可望將探查的消息告知。


    張獻忠一副看傻子的眼神盯著孫可望,你跟他說,一個幫派,擊潰了他們征戰四方的義軍?


    被張獻忠看得有些頭皮發麻的孫可望急忙補充道:“這巢幫可不簡單,背後有韓家軍的影子,攔截我們義軍,好像是為了撤離壽州附近物資。”


    聽到物資,張獻忠聯想到那二十萬石糧食,瞬間眼神閃爍光彩。


    “船隻準備得如何了?”張獻忠問道。


    “已經準備到一百艘了,想湊集六百艘恐怕還要十幾日。”孫可望聲音有些低弱的迴道。


    張獻忠麵上露出不滿的神色,但最後還是開口:“你過來,我囑咐你幾句。”


    孫可望聞言脖子一縮,但還是硬著頭皮靠了上去。


    張獻忠也沒怎麽樣孫可望,隻是在孫可望耳邊低語幾句。


    隻見孫可望聽後,眼神異彩連連。


    另一邊。


    壽州西南麵的百姓已被轉移到六十多裏外的六安州,大規模轉移人口田灃經驗老道,隻是三日便將十萬人轉移走了。


    在南麵湖泊碼頭上,一個將領語氣有些急切的對韓昔說道:“還望韓總兵派軍隊過來駐守壽州,壽州不容有失呀!”


    “嗯!不行,沒有調令怎可輕易調軍跨界。而且廬州兵力已被朝廷兩次調度,人數已是不多,我都已經上去,請求巡撫調派增援,哪還有軍隊支援壽州。”韓昔搖頭拒絕說道。


    將領聽到韓昔的推脫之詞,換做其他人,說不得將領還真信了。


    但附近幾個州府,誰人不知韓家軍的肆無忌憚。


    還有,這幾日維持轉移隊伍的護衛人,少說也有上萬人,雖然這些人都身材白衣,但如何瞞得過將領犀利的眼光。


    這些護衛定是韓家軍假扮的。


    “韓總兵,知州已是向巡撫請求調令,很快便能下來,守城也無需過多的人馬,隻要三千,韓昔隻要調三千人馬過來便行。”壽州將領再次爭取道。


    “那等知州請來調令再說吧!”韓昔笑著道。


    “這!”壽州將領還想說什麽,但被韓昔打斷道:“行了,劉守備,荒村裏還有一千石糧食和一些沙袋,就算我支助壽州守城用了。”


    聽到韓昔如此說,劉守備知道事不可為,於是拱手說道:“那多謝韓總兵了。”


    說來也是可笑,劉守備還就真缺糧食,在鳳陽府內的州縣缺糧食,也算是一件奇事了。


    因為鳳陽府隔壁都是產糧州府。


    劉守備拱手告辭,便帶著人趕往了荒村。


    壽州離荒村並不是很遠,大概三十多裏路程。


    劉守備想今日內就將糧食運迴去,因為韓昔大概就這兩日將人全部撤走。


    看著離開的劉守備,韓昔不禁感慨一句:“倒是有擔當的,就不知道是否能擋住流賊的步伐。”


    壽州城內的情況韓昔也是了解一些,這劉守備手下統管二千多人,但實際人數可能隻有一半吧!加上城裏的衙役,鄉勇可能有三千人。


    三千人,如果是翹騎營的人馬,守個壽州自然不是問題。


    但換做衙役,鄉勇,兵痞,也不知道能擋住流賊幾波攻勢。


    “啟航!”


    韓昔大喊一聲。


    數百艘小船向南而去,一路順著淠河前往六安州。


    此時翹騎營有一營人馬已是入駐六安州,韓昔準備沿淠河阻擊流賊,要是讓流賊過了淠河,還真有些麻煩。


    畢竟此時廬州府隻有一千的騎兵。


    而經過這幾日的探查,霍丘的這夥流賊,有八千多騎兵老賊,要是真讓這股流賊在廬州四散開來,到時韓昔也是無計可施,隻能守城了。


    此時巢幫閑置的數千條船已是分布在各村落河段。


    好在,這邊的江河到了冬季,也少有結冰。


    一日後。


    數百艘小船到了六安州郊外,跟著逃亡的百姓全部被安排在郊外。


    這些百姓隻是暫時安置於此,韓昔已經和百姓說了,最多開春的時候,就會送他們迴去。


    流賊不可能久待南方,這邊可沒大量吃不飽飯的百姓給這些流賊補充兵力。


    雖然南方官吏也是貪腐的厲害,土地兼並更是嚴重,但此時南方商貿繁華,作坊需要大量的雇工,土地得到了一定的緩解。


    而且這幾年,南方災害並沒密集頻發。


    所以餓到吃樹皮的情況,很少發生。


    流賊這些頭領也不是什麽傻子,知道哪裏才適合他們流賊發展。


    小船上,從壽州逃亡過來的百姓下船後感到有些迷茫,不知道以往後如何。


    “咚~~”


    “木匠,鐵匠,泥瓦匠都過來這邊集結。”


    “咚~~”


    “壯勞力來這邊集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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