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四年,十一月初。


    榆林天空已是飄起大雪,隻是數日便壓塌數十百姓民房。


    但好在榆林被掠奪走一批人口,房子空出一大片。


    榆林如此情況已是算好,河套地區的準噶爾部牲畜已是凍死數千頭,人也是凍死數百。


    雪厚四尺有餘,草場被積雪覆蓋,牲畜無法采食。


    如果沒有草料,牛,羊,馬可能出現大麵積死亡。


    不少部落開始往西遷移到八百裏黑山一帶,就是甘肅鎮南麵。


    那裏有準噶爾一支千人隊騎兵駐守著。


    不過大多數人都是遷往包頭城,五源,臨河三城。


    這些城都是按照十萬人規模建造,倒也是能容納大部分的部族。


    如此場景,韓昔覺得是個雪災之年。


    就連關中也開始下雪。


    這場雪災有好有壞,如此大雪,來年融化後便會補充大量的水源,壞處麽,自然是大量的人畜凍死。


    特別此時榆林,大多兵卒家妻兒,就一身棉衣和一張薄被,如果不救助,大概率是要被凍死。


    韓昔倒是沒有大手一揮,一人發一件棉衣。


    陝西,山西產棉的地方還真不多,現在產棉最多的是鬆江府,可以說是一府之地,供應大半個明朝的棉布,絲綢。


    手上沒有如此多的棉衣,韓昔隻能定點供應白菜牛羊骨頭辣椒湯水。


    牛羊骨頭,是河套地區宰殺牛羊得來的,一個月的時間,準噶爾部宰殺了上萬頭牛羊,而且現在還在持續的宰殺中。


    估計能殺上十萬頭牛羊。


    草原一戶牧民要養百頭牛羊才能維持基本的溫飽問題。


    現在準噶爾部有牧民一萬九千六百七十戶,所以預估有牲畜數百萬頭。


    以往,這些牧民都是偷偷來榆林用牛羊換些小米,麥麵過冬,不過現在他們大多都是去往包頭,五源,臨河一帶交易。


    因此,包頭每日都會收購上來數千頭牛羊。


    今年河套一帶韓昔並沒有開墾耕地,所以不可能養著如此多的牛羊,所以采購上來的牛羊會被很快宰殺。


    韓昔是個節約的性子,宰殺出來的牛羊骨頭自然也不會浪費。


    加些白菜,辣椒,鹽就是給榆林缺衣少食的百姓喝,一日煮三次,每次開放一個時辰。


    此時,韓昔就在包頭城勤勞的收集著堆成小山結冰的骨頭。


    “大掌事,辣白菜和辣蘿卜很受牧民喜愛,已是被換的差不多了。”一高頭大漢對著韓昔念念叨叨的。


    此人是從邊境掠過來的漢民中選出的管事,叫仇曉兵。


    因為做過幾年走商,識得幾個字,還會算賬,所以被提拔成為包頭城內韓記的一個管事。


    韓昔有些意外,這些白菜,蘿卜是漢中兩個受災縣補種的一批蔬菜。


    因為洪水來的兇急,所以將河底大片淤泥衝上岸。


    六千一百二十頃的耕地兩個月便收上了,因此平均畝產五百斤到八百斤左右。


    因此兩個月的時間,帝國市場都是多出了上億斤的白菜,蘿卜,還有菠菜、生菜。


    生菜,菠菜分發到關中出售,每月韓昔就會做一迴送菜工。


    上億斤的菠菜和生菜,夠關中,延慶兩府五百多萬人吃到明年開春了。


    白菜,蘿卜則是製成醃製品拿到河套出售。


    韓昔摸著下巴,感覺自己這是搬運工當上癮了?之前還信誓旦旦的發誓,一年就搬運兩次。


    結果沒半個月又忙活起來了。


    看著韓昔發呆,仇曉兵忍住叫喚幾聲:“大掌事?大掌事你有在聽麽?”


    “嗯!到時我再讓人運萬罐過來。”迴神的韓昔說道。


    說完韓昔就是讓仇曉兵離開市場,接著讓兵卒將骨頭一塊塊的扔進一密室內,這個密室就像無底洞一般,不管扔多少的骨頭進去都裝不滿。


    隻是半個時辰,一車車的骨頭都被推入密室內。


    接著,兵卒都是從密室內將一個個四四方方的木箱抬了出來。


    裏麵都是醃製好的白菜和蘿卜,一木箱大概有百罐,一罐白菜大概有十斤。


    一個時辰過去後,一千個木箱被從小密室內搬運到外麵,這種搬運類的市場,一般都是被一個大廠房包裹在裏麵。


    廠房周圍有上千兵卒把守著。


    一千個木箱隻是一個開始,韓昔好在此待上三日時間,才能將這處能存儲十萬石的大型廠房填滿。


    如此的大型廠房已是建成十六處。


    要將這十六處廠房填滿需要花費一個多月時間。


    幸好這係統市場隻是拿東西出來時需要韓昔在場操控。


    要不然就是搬運東西就能讓韓昔全年無休的工作,沒想到穿越了還活成打工狗!


    隨著白菜被搬運出來,接著是一麻袋一麻袋的糧食,主要是小麥和玉米粉,粟米。


    不過大多是小麥,粟米,麵粉在此時蒙古,隻有貴族才吃的起。


    一麻袋大概一百斤,一架四輪車裝滿百袋就會被拉出去。


    牧民平時的主食是奶酪為主,他們也會種植一些青稞,大麥、燕麥、蕎麥。


    雖然牧民以畜牧為主,但一年到頭可能就冬季能吃到肉。


    這就和明朝農戶種水稻,卻是以吃雜糧,小麥為主一樣。


    牧民消耗的糧食比較多,因為不但人要吃,牛羊也要吃。


    因此,一戶牧民想熬過這寒冬,最少也要備上十石以上的糧食。


    現在一頭牛可以換一石小麥,八頭羊可以換一石小麥,一匹馬三石小麥。


    這個價格可謂是良心的不能再良心了。


    包頭城外圍滿熱情的牧民就是對韓昔良心最好的證明。


    現在一頭牛在邊境的價格在八到十兩,羊一頭四錢銀到六錢不等。


    韓昔也隻是小賺一點運費。


    包頭城外。


    上千的牧民都等著進城交換糧食過冬。


    這些牧民生活在草原上一輩子了,一看這天氣就是知道今年又不是個好年景。


    至於為何說又?


    因為前幾年也不是什麽好年景。


    草原上牧民主要麵對的災害就是雪災,旱災,狼災。


    此時牧民帶著十幾頭牛羊在排隊等候著,大多的牧民都是帶著十幾二十頭牛羊過來,這大概是他們能動用的最多牲畜了。


    牧民的牛羊除了每年要上繳一定數額的牛羊給貴族外,還要留下配種的牛羊。


    同樣的,現在這些貴族每年也要上繳牛羊給準噶部。


    數量大概是一千匹馬,兩千頭牛,上萬頭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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