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長給他們單獨安排了一間房間,本該在屋內看守的小警察現在正站在屋外。


    屋裏,墨黎、顧北辰與報案人麵對麵坐著。


    報案人叫王桂芬,今年20歲,但已經是個有4年工齡的熟練工人了。


    她眼神呆滯,一言不發地坐在那裏。


    這種程度的陰氣入侵對於墨黎他們說,處理起來是小菜一碟。


    一張符紙配合一個手訣,王桂芬的雙眼漸漸恢複了清明。


    她環顧四周,臉上露出迷茫的神情。


    “你們是誰?我怎麽在這兒?”


    “這是派出所,我們是警察請來幫你的。”


    王桂芬顯然還是沒明白。


    “我怎麽到派出所來了?”


    受陰氣影響的人,可能會記憶混亂或者遺忘,也可能完全無意識地做事情,王桂芬現在的表現也實屬正常。


    墨黎簡單地給王桂芬講了事情的前因後果。


    王桂芬這才知道自己是真的碰到靈異事件了。


    在墨黎的要求下,她又詳細講述了一遍在廠房內碰到的詭異現象。


    這些與劉洋給墨黎他們複述的差不多,隻是聽當事人講起來更有畫麵感一些。


    至於王桂芬為什麽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她自己也不清楚。


    最初,她和其他工友發現異常後,首先做的是向工頭反映,工頭自稱已經上報給老板了,但等了幾天都沒有見到有任何的幹預手段。


    畢竟工廠剛發生了一起惡性事件,那八條生命造成的風波,才剛勉強平息,老板可能不願意節外生枝。


    上千人的大廠,可經受不住再次停工。


    直到同村工友消失,王桂芬感覺到了危機,才偷偷地報了警。


    警察上門的時候,她是知道的。


    她在工作的時候,狀似不經意地貼近了他們談話的地方,聽到了一些內容。


    她發現警察也問不出什麽有價值的線索。


    雖然他們很有職業操守,沒提及報案人的名字,但在談話中卻問到了那個同村工友的去向。


    王桂芬心道不好,怕自己暴露,於是準備逃跑。


    就在她迴到宿舍收拾東西的時候,一群工友憑空出現抓住了她。


    王桂芬驚恐地發現,抓她的這些人,都是之前“離職”的那些工友,而那個同村的工友,也赫然在列。


    “被他們抓住的時候,我聽見腦海裏突然響起聲音,他們叫我加入他們,說可以給我解脫。我很害怕,他們的聲音卻越來越響,然後我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墨黎和顧北辰對視一眼,他們沒想到這八個人的陰魂會這麽兇。


    按理說,人剛死三個月,就算滯留人間,也應該是無意識的陰魂而已。


    沒想到,他們不但能搞出一些莫名其妙的情況,還能控製活人的思維。


    這裏應該還有些什麽細節是他們不知道的。


    想到這,墨黎開口問道:


    “三個月前那八個人,你都了解嗎?”


    王桂芬點了點頭。


    “她們都是本市的,所以不住宿舍,每天都會迴家。平時都是坐班車,但那段時間工廠訂單挺多的,經常需要加班,那天她們應該是加班太晚沒趕上班車,所以才搭的冷藏車。


    其實平時這麽幹的人也不少,但都沒什麽事兒,結果那天人就憋死了。後來調查說車裏的幹冰沒有泄露,所以也沒人知道到底是什麽原因。”


    墨黎更加疑惑了,不是幹冰泄露,人卻窒息而死?這八個人的陰魂不是源頭?在他們之前還有其他的邪祟?


    把這些念頭暫時擱置,墨黎告訴王桂芬,自己可以為她做擔保,她並不是報假案,可以提前保釋她出去。


    王桂芬聽了卻連連搖頭。


    “不不不,我覺得在這待著挺好的,我看電影裏都演,警察局是陽氣重的地方,妖魔鬼怪不敢靠近,我不想迴工廠。”


    墨黎想了想,也無所謂,反正她還有四天就可以離開了,到時候向警察說明情況,盡量不給她留案底。


    明天劉洋也到了,她決定,等他們一到,就直接去工廠查個究竟。


    四天的時間,不管是什麽東西搞鬼,四天時間,也足夠解決了。


    結束了與王桂芬的談話,墨黎他們迴到了所長辦公室。


    趙所長熱情地留他們吃飯。


    “雖然是食堂,但我們這大師傅做的菜水平可不低,尤其是那個紅燒牛肉,簡直一絕,是每天菜譜上必須有的菜。”


    墨黎無奈的一笑,看向顧北辰也是一樣的表情,兩個人知道,不管吃不吃飯,食堂是必須去看一眼的了。


    顧北辰向所長講述了他們的發現,並沒有隱瞞這裏麵超自然的部分。


    趙所長聽說過特殊小隊的名頭,知道他們就是專門處理這方麵事情的隊伍。


    而且,這麽多年從警經驗,也讓他見過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所以,他對顧北辰所說之事深信不疑,沒到飯點兒,就領著二人直奔食堂的廚房而去。


    不出意外的,這裏的食材也沒能幸免。


    顧北辰為趙所長暫時開啟了天眼,他看見了黑氣,從備菜台上麵放置的牛肉表麵緩緩升起。


    派出所確實像王桂芬說的那樣,是陽氣聚集的場所,所以這裏的陰氣不像山下小飯館那樣放肆,像被壓製了一樣,緩慢地移動著。


    但也沒有完全消失,仍是有不少殘留在廚房和食堂裏。


    顧北辰簡單地做了處理,然後認認真真地把花費記到了特殊小隊賬上。


    簡單地吃了點素菜,他們離開了派出所。


    謝絕了趙所長給安排的招待所,顧北辰帶墨黎下榻到顧氏旗下的酒店。


    剛辦好入住,劉洋的電話打了過來。


    他們運氣很好,換到了早一班的班機,所以提前到了。


    “墨道長,你們在哪?我們去找你們。”


    墨黎抬頭看了一眼前台上價格牌,猶豫了一下。


    “咱們明天一早碰麵吧,你先去找趙所長,多了解了解情況。”


    沒等劉洋迴複,墨黎掛斷了電話。


    顧北辰問為什麽不讓他們過來。


    墨黎指著“今日房價”,迴答:


    “1999一晚,太貴了,特殊小隊的經費不夠的。”


    顧北辰住自家酒店當然不用花錢,墨黎作為他的師父,自然也是免費。


    但小隊的人出公差,肯定就是要收錢了,不然平白讓他們染上了因果,這錢遲早要在別的地方再花掉的。


    聽了墨黎的解釋,顧北辰覺得自己學到了,以後當自己心疼不想給別人花錢的時候,用因果做擋箭牌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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