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墨黎和顧北辰去買羅盤,墨黎的羅盤留給了錢老師,所以需要買一塊新的。


    顧北辰今天自己開車,當到了常去的那家店,卻發現早已人去樓空。


    沒辦法,隻能從導航app上尋找其他的道家用品商店。


    去了兩家之後,墨黎發現原來俗世裏有這麽多以次充好的道家用品,道法的沒落由此可見一斑。


    直到第三家,墨黎才看上一個還不錯的羅盤,雖然跟自己以前的那個沒得比,但反正目前的主要用途是給顧北辰教學用,也就湊合了。


    雖然決定要買了,墨黎仍舊心存不甘:


    “好貴啊,這麽多錢要給我三師兄,同樣品質的都能做五個出來了。”


    顧北辰其實是無所謂價格的,但看墨黎這一臉心疼的小表情,還是開始跟店家討價還價:


    “給個實價吧,這裏就一個外行。”


    店家看向墨黎。


    顧北辰啞然失笑:


    “對不起,說的是你啊。”


    最後羅盤以500元的價格成交,店家含淚怒賺400塊。


    付完錢,顧北辰忽然說道:


    “對了,過兩天我爺爺生日,每年換著花樣的送禮物,今年實在想不到了。你說能不能從這挑點什麽送他?”


    墨黎懷疑這家店裏是否能找出有價值的東西送給顧海川。


    但店家此刻已經湊上來熱情地推銷了。


    好不容易碰上根本不會侃價的顧客,可不能輕易放過。


    但生日禮物和教具的規格可不在一個檔次上,最後墨黎和顧北辰什麽都沒買,給店家遺憾壞了。


    走出店門,墨黎問道:


    “師伯過生日你怎麽不告訴我?這我也得去啊。”


    顧北辰其實一直想邀請墨黎,可擔心她不同意所以一直沒說,現在墨黎自己提起來,顧北辰當然得抓緊機會。


    “五月一日,因為這個日子,爺爺老說他是勞碌命,出生的日子都選在勞動節。”


    “這麽緊啊,有辦法了,走,去找太太師祖。”


    顧北辰嚴重懷疑,墨黎是被小視頻洗腦了。


    前兩天他見她在朋友圈裏點讚了一條人生哲理,說的是:


    “如果你遇到困難,不要去找你幫助過的人,而是要去找幫助過你的人。”


    當時顧北辰就覺得,這是要顛覆老話講的“知恩圖報”,而開始極限壓榨老實人嗎?沒想到今天墨黎就用上了。


    墨黎見他遲遲不啟動,繼續解釋道:


    “你想啊,太太師祖活得年頭夠長,肯定知道老人家喜歡什麽,而且她那肯定有好東西。與其把錢花在別的地方,不如讓太太師祖賺。”


    顧北辰聽著墨黎牽強的解釋,最終也說服了自己,為了爺爺開心,臉皮什麽的不重要了。


    與南羽聯係後,得知她上班,現在還在醫院。


    按照“吃人家的嘴短”這個原則,奸商顧北辰約南羽去有間私廚吃晚飯。


    南羽同意後,顧北辰急忙讓程瀟逸多安排幾個血製品菜肴,務必保證色香味俱全,還得新鮮。


    安排好後,時間還早,他們有一下午的時間可以閑逛。


    墨黎想不到做什麽,於是顧北辰提議去貓咖坐坐。


    他心心念念很久了,以前因為體質問題,不敢輕易靠近小動物,尤其是貓。


    貓本就容易沾染邪氣,被奪了氣運的顧北辰很容易影響到它們。


    無論什麽貓,跟他待一會兒就會無精打采的。


    家裏那個小白又是隻順毛驢。


    它開心的時候,你摸它兩下它不會跟你計較,一旦搞到它耐心消耗殆盡,上來就是一個大比兜。


    那可是神獸啊,不是普通的貓,雖然下手會有所保留,但仍是夠他受的。


    貓咖就不一樣了,顧北辰決心今天一定要摸到貓咪毛茸茸的肚皮,他終於可以肆無忌憚地擼貓了。


    但是,兩個人到了貓咖,交了進門費後,沒坐一會兒就離開了。


    因為墨黎告訴顧北辰,這裏的貓並不快樂。


    顧北辰一直覺得它們有吃有喝、有人陪,很輕鬆。


    但從沒有想過它們每天都要麵對不同的陌生人,被騷擾,被不懂事的孩子拽尾巴,最主要的是,沒有一隻貓能保證充足的睡眠。


    “就像格子間裏的打工人,被迫營業的貓怎麽可能熱愛工作。”


    顧北辰咂咂嘴。


    “知道太多了也不好,再也無法享受無知的快樂了。唉……”


    折騰了一趟,時間都耽誤在路上,從貓咖出來是三點多。


    這個時間很尷尬,不夠看一場電影,去吃飯又有些早。


    最終,顧北辰決定去有間私廚蹭電視看。


    兩人到了之後,把程瀟逸從他的宿舍兼辦公室轟了出去,


    他們窩在辦公桌前看了一集《僵屍道長》,片子很老,但墨黎看得津津有味,她忽然突發奇想:


    “一會兒要推薦太太師祖看看這片子。”


    沒想到南羽看過,而且看的是全集。


    夾了一塊麻辣鴨血,南羽說道:


    “林正英的原型還是雲台觀的,就是姓毛。”


    墨黎脫口而出:


    “啊?那他還敢動僵屍?”


    說完之後才發現自己好像說錯話了,急忙撇了撇嘴。


    南羽把夾起來的鴨血放到麵前的骨碟中,放下了筷子。


    “僵屍集天地怨氣,晦氣而生。不老、不死、不滅,被天、地、人三界摒棄在眾生六道之外。”


    “我算是特殊,被寶玉保存了魂魄,所以才到今天這步。但最初靠血生存的那段時間,真是讓魃不堪迴首。”


    “所以,僵屍被滅了是好事,我當初這麽想,現在還是,其實我也想重入輪迴,隻是現在我不知道誰能滅了我而已。”


    南羽的眼神透出疲憊和落寞。


    氣氛一時間有點尷尬,為了打破沉默,墨黎趕忙將今天的主要目的搬了出來。


    聽到二人是來向她討禮物建議,或者是直接討禮物的,南羽開口問道:


    “你爺爺今年幾歲?”


    “83了。”


    “哦?這麽說,明年虛歲就是84了……行,我知道了。吃完飯你倆去我家取吧。”


    雖然南羽尚未告訴他們是什麽東西,但既然太太師祖出手了,那絕非凡品。


    生日禮物這件事,算是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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