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把錢給我!”呂戰堅持。


    女人輕笑,一手向他舉起一個牛皮紙袋,紙袋裏鼓鼓的,一看就知道裏麵的錢不少。


    呂戰看著那個紙袋,兩眼泛著水光,深唿一口氣,“拿來!”


    “我怎麽知道你給的資料是不是假的?”女人遲疑了,“畢竟這裏人煙又少,萬一你反悔把我的錢搶了怎麽辦?”


    “我要的錢,你們不是分批給嗎?我要真搶了這次,後麵幾次我不要了?我又不是傻子,再說,我在你們那兒露了相,你們還怕我搶了錢找不到我?”


    呂戰頓了頓,看著麵前在微弱的燈光中氤氳的側臉,麵露嘲諷,“真是可惜了我那好兄弟,真是豬油蒙了眼,才看上你這個女人!”


    女人譏笑,“嗬,大家半斤八兩,誰也別埋汰誰,”她又說,“你那兄弟知道你為了錢出賣組織麽?”


    呂戰忍著怒火,但最終還是無奈地垂眸,像泄了氣的皮球,無精打采地。


    女人還是把錢推到他麵前,“拿著吧,我相信你就是了,你這副樣子做給誰看?”


    她見他把錢拿過之後,迅速地從他手中抽走一個裝滿資料的檔案袋,又提醒了他一句,“記得啦,我們是一條船的人了,你要是揭發我,我也不會讓你好過!”


    突然,一聲“嘎吱”的聲音從不遠處響起。


    兩個像被踩了尾巴的貓,“誰!”


    女人推了呂戰一把,“你過去看看!快去!”


    呂戰沉著臉,順手撿起一根木棍,躡手躡腳步伐輕盈地靠近巷口,他雖然是工程兵,但基本的偵察能力和戰鬥力還是有的,對付普通老百姓他身手倒是能過得去。


    他靜心聆聽了巷口的情況,這邊人煙本來就少,外麵沒人,他迅速探個頭鑽出巷口。


    沒人?


    “喵”的一聲,突然從旁邊的垃圾堆裏冒出一隻貓。


    原來是一隻貓!


    這時,女人非常謹慎地沒跟過去,但見他的表情,就知道沒有危險,鬆了一口氣。


    她走了過去,但依然沒有走出巷口,“我走了,到時候我再找你!”


    呂戰不吭聲,她也不惱,嘴角輕扯一個諷刺的弧度之後,轉身就走,很快,她的身影就消失在巷尾。


    呂戰在巷口站了會兒,然後順著來時的路,也走了。


    隻是他不知道的是,他剛一走,旁邊的巷子裏慢慢走了一個人。


    她盯著呂戰的背影,眸色深沉如水。


    之後的兩天,肖玲依然忙碌,但心裏記掛著小軍的事情,這天下了班,她直接去了一麵之緣找張大爺。


    “什麽?張大爺住院了?”肖玲驚呆了,看著丁海,“什麽時候的事?”


    “就昨天下午的事情,昨天上午人還好好的,下午去送了貨迴來就暈倒了!”


    丁海見她著急,忙安慰她,“張大爺沒事,醫生說低血糖掛了水,畢竟他年紀大了,醫生建議觀察一天沒事就可以出院!”


    “怎麽不告訴我?”


    “張大爺不讓我們告訴你的,我想想也有道理,也沒多大的事兒,所以大家就不告訴你了!”


    “也就是說,如果沒事的話,今天就能出院?”


    “是的,我本來也想過去看看的,但店裏事兒太多,忙不過來......哎哎哎,玲姐你怎麽就走了呢?”丁海看著她轉身往外走,忙拉住她,“你是想去看張大爺嗎?不如先打個電話給岑醫生,看看他出院了沒,你這麽過去,要是他已經出院迴家了,你豈不是白走一趟?”


    肖玲聞言止住了腳,“也對,那我先給岑嘉瑩打個電話!”


    她立馬鑽進一樓旁邊的員工辦公室給岑嘉瑩科室打了個電話,得知張大爺還沒辦出院,她風風火火地直奔醫院去。


    見到岑嘉瑩,見到她一副準備下班的模樣,人家話還沒開口,就被肖玲給堵住了。


    “那個,嘉瑩,幫我去接一下小天,直接帶過來就行了!”


    “......”岑嘉瑩不幹了,一手扯著她正要轉身的手,“嘿,你合著算準我要下班,直接差遣我來了?”


    肖玲訕訕,也知道自己不地道,“好姐妹,幫幫我吧,我這不是想早點兒去看望張大爺嘛,再說,你不是很久沒吃我做的飯了嗎?你把小天接上,咱們一塊兒迴去,今晚全做你喜歡的菜,行了吧?”


    她知道岑嘉瑩最近上的都是白天的班,也算準她快下班了才這麽明目張膽地直接過來醫院。


    岑嘉瑩嘴抽了抽,有種被人算計了又不得不低頭的感覺,但看著肖玲一副討好地對她眨眼賣萌的模樣,真的被這個女人給氣得又恨又愛。


    “行行行,我去接!”她一邊咬牙一邊雙手把她的臉給捏成不同的鬼臉解恨。


    肖玲隻能“嚶嚶嚶”地求放過,任她揉搓自己的臉。


    等她氣消走了之後,肖玲才慢慢向住院大樓走去。


    隻是,快到病房,就在走廊外的長椅上見到小軍。


    小軍垂著頭,一隻手時不時地擦拭眼睛又不吭聲的模樣,一看就知道這家夥在偷偷哭了。


    肖玲走了過去。


    “小軍!”


    小軍聞聲,急忙用手臂的衣服狠狠地往眼睛處一擦,才抬起頭,可惜,他紅紅的眼睛早已暴露了他剛剛在哭的事實。


    這傻孩子!


    肖玲看得很是心疼。


    “嫂嫂?”小軍見到她很是詫異,“你怎麽來了?”


    肖玲下意識向病房裏看去,病房裏有三個床位,隻看到兩個陌生的男人之外,並沒看到張大爺。


    “我來看張大爺的,但人呢?”


    “哥哥陪爺爺去拿抽血驗單順便辦出院去了!”小軍的聲音悶悶的,提不起精神。


    “哥哥迴來了?”張建生之前出任務去了,有些日子沒在家了。


    “嗯!哥哥昨天就迴來了!”小軍站起來想把肖玲領到病房裏等,卻被肖玲一手止住了。


    “你爺爺的病,醫生怎麽說?”


    “醫生說不要太勞累準時吃飯,人沒事,才允許出院的!”


    “那你哭啥啊?”肖玲見小軍小身子一僵,把他小身板轉過來對著她,半蹲著,對著他的眼睛,柔聲問道,“怎麽了,小軍?發生了什麽事了嗎?”


    肖玲心裏其實也有猜測,希望不是她想的那樣。


    小軍被她這麽一哄,心裏酸澀得不行,畢竟他隻不過是個半大的孩子,沒辦法控製自己的情緒,眼淚已經不聽使喚地往外冒,止也止不住。


    “嫂嫂,你說,爺爺是不是不要我了?”他很想好好跟她說昨天的事情,但情緒一上來,他忍不住先宣泄自己心裏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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