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漸瑜怎麽會不知道自己女兒心中的痛。


    當年她外孫女和孫女兩人一起失蹤,喬家和肖家幾乎尋遍神州大陸,愣是找不到半點消息,有人猜測兩個孩子已經遇險不在人世了,他們兩家雖然死也不相信,奈何多年尋覓未果,慢慢也有人相信了這一說法。


    隻是女兒和兒子怎麽也不相信,隻要一日未見二人的屍身,他們都不會相信,瀕臨崩潰的心防因著這個執念一直吊著。


    肖漸瑜欲言又止,想著還是把自己調查到的結果告訴女兒。


    喬太太肖?不禁露出幾分落寞,“真的是老天爺沒眼,兩個娃那時候才多大,就要遭這種罪,我的心肝兒......”


    說著,又開始眼眶發紅。


    肖漸瑜怕親家不喜,畢竟是現在是喬老太太的大壽,怕女兒觸了黴頭,惹人嫌,連忙把她拉到一邊安撫。


    “璿兒,我們肖家喬家都行善積福,兩個娃兒肯定會吉人有吉相,老祖宗會保佑她們的!”她拍了拍女兒的背,見她眼眶豆大的眼淚就要落下,掏出手帕幫她擦拭,“快別哭了,今天是大喜日子,這麽多人看著呢,你可是主人家!”


    肖璿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多年的悲傷早已麻木了,也習慣了在人前隱忍,隻是乍一見到肖玲,忍不住想到自己那失蹤的女兒,一時悲痛難忍,才會破防。


    她點了點頭,接過母親遞來的手帕,輕輕在眼下印了印淚水,從母親遞來的化妝鏡整理下儀容,抬頭正要挽著母親迴到人群,餘光看到走進來的幾個俊男美女。


    “喬奶奶!”


    “奶奶!”


    “喬老夫人!”


    “喬老夫人!”


    四人說著就已經走到喬老太太眼前,喬老太太看著麵前這四個年輕人,笑得非常燦爛,連聲說了幾聲“好!”


    喬老太太最後把眼睛放在站在右端一個陌生的麵孔上,問道,“這位是?”


    喬碧雲立馬走上前介紹道,“這是我的朋友田適!”


    田適一改平日港風妝扮,穿了一身淡藍的包臀金絲緞麵無袖連衣裙,手臂上套著與肖玲差不多的長款輕薄手套,脖子一條閃閃發亮的銀鏈,款式簡單大方不張揚,本來卷曲的長發隨意綁在腦後,露出修長誘人天鵝頸,粉嫩的妝容讓她看起來更加青春洋溢。


    田適淡笑著,嘴角一對梨窩,很是討喜。


    “喬老夫人,你好,我是田適,很榮幸來參加您的壽宴,這是我給您準備的禮物,是我親手做的圍巾,不值什麽錢,希望您別嫌棄!”


    說著,從一直提在手上的袋子裏掏出一條暗紅的長圍巾。


    圍巾用的是粗針,配著彩色混著金絲的粗毛線,圍巾篷篷鬆鬆看著毛絨絨很是暖和,款式雖然簡單,但耐看。


    喬老太太今天真的很是驚喜,這是她收到的第三份人家親手做的生日禮物了,當即拿起來在脖子上圍了幾圈。


    室內烤著火盆雖然暖融融的,但喬老太太一點都嫌熱,圍著一直笑,非常滿意。


    “哎喲,真的很有心啊,現在雖然秋天,但冬天也快到了,沒多久就能用上,而且這毛線一看就不簡單,我在外頭還真沒見過,怪好看的。”有眼尖的富太太非常懂得討老太太高興,知道這份禮物送到老太太心坎上了,一番話把送禮的和收禮的都討好了。


    “這是田適在廣城的時候,別人送的,這毛線聽說那是人家在港帶迴來的,我們這邊都沒有!”喬碧雲聽到有人欣賞自己朋友的禮物,別提多高興了,立馬扮演起代言人的身份。


    田適笑了笑,“喬老夫人喜歡就好!”


    “喜歡,喜歡,我太喜歡了!”喬老太太笑著向田適招手,待她走到跟前時,兩眼不停地在小姑娘身上打轉,“長得真俊,有對象沒?”


    田適冷不丁的被人問起這個問題,臉皮再厚也忍不住臉紅,“沒...沒呢!”


    喬老太太:“沒事,你還年輕,多觀察觀察,今天來了許多年輕人,多看看,瞧上了跟奶奶說,我幫你說說!”


    田適:“......謝謝!”


    估計知道田適有些被喬老太太的熱情嚇得有點局促,喬碧雲這朵解語花出聲了,“奶奶,我呢?我也沒對象啊,你怎麽就不著急我的呢?”


    話題一下子就把老人家的注意力拉到自己身上,她的終身大事,可是長輩最關心的話題,這不,喬老太太已經拉著她說教了。


    什麽讓她收收自己任性的性子,什麽讓她學學人家知書達禮,什麽讓她好好把書念好,諸如此類的。


    除了喬老太太,還有喬家其他長輩也加入勸說行列。


    喬碧雲也不嫌煩,很乖巧地聽著,時不時點點頭,隻是鬼知道她有沒有聽進去半分。


    她隻是想幫田適解圍罷了,不然,依著奶奶對田適的熱情勁,指不定說盡興了,立馬安排她那些單身的表哥來一場現場相親,那不得把田適弄尷尬了?


    那她這招先討好未來小姑子再討好未來丈夫的計策不得提前泡湯了?


    不行不行,所以就讓奶奶念叨念叨,她先忍著唄,反正都習慣了!


    這邊岑嘉瑩和顧凡塵見狀隻能見縫插針上前把準備好的禮物送上,都是些名貴的藥材。


    岑嘉瑩送的是靈芝,顧凡塵送的是人參。


    都上了年份,不便宜,隻是落在喬老太太眼裏,怎麽也比不上身邊擺著的三份親手做的禮物來得有心意。


    隻是岑嘉瑩和顧凡塵是她看著長大的兩個小輩,在喬老太太看來,禮物什麽的遠遠比不上看到他們能過來賞臉來得開心。


    招唿兩人隨意之後,就逮住喬碧雲繼續說教。


    岑嘉瑩拉著田適,來到肖玲身邊。


    顧凡塵也過來了,看了眼肖玲手裏剛剛喂完男人的叉子,心裏有些不是滋味,但到底也沒再表露出什麽不滿。


    主要是他沒這個資格。


    韓越瞥了他幾眼之後,坐直了身子,往肖玲身邊挪了挪,身子更貼上幾分。


    幼稚!


    顧凡塵眯著眼也看了他一眼,忍不住腹誹。


    韓越也迴視過去,抬了抬下巴挑釁。


    顧凡塵抿了抿嘴唇,最後不得已隻好喝了口酒壓一壓心中的鬱氣。


    肖玲並不知兩個男人之間的眉眼官司,隻是好奇地看著田適。


    “田適,沒想到能在這兒看到你!”


    說著,眼睛忍不住看向田適的左臂,可惜,長手套太長,把那顆心型的胎記給遮住。


    原書她看過,但裏麵的劇情發展有些記不清,女主最後還是因那顆胎記被認出來的,但具體是哪一個劇情節點,她不太記得。


    今天喬家老太太的壽宴就是個好時機,隻是她不太確定,這個劇情的發展需不需要自己的介入去推進。


    她隻是個炮灰罷了,她不想過多地介入男女主之間的命運軌跡,希望順其自然。


    畢竟,她賀然介入,問題就來了,她如何解釋自己知道田適就是女主?就是喬家走失多年的小公主?


    實在無辦法解釋,因為事實太玄幻,沒人相信的。


    “喬碧雲她硬拉著田適過來的,說什麽讓人家長長見識!”


    田適還未開口,岑嘉瑩倒先說了,她跟喬碧雲很熟了,所以聊起從小一起玩的玩伴,語氣中多了幾分隨意和親昵。


    田適:“......也不是硬拉我過來的,其實我也想過來看看,聽說有許多好吃的!”


    田適多少還是有些局促,第一次參加這種場合,有些拘謹。


    隻是,岑嘉瑩就喜歡逗她,實則她身邊沒幾個像她這般害羞的小姑娘,她朝喬碧雲看了兩眼。


    “你哥哥對喬碧雲有想法不?別看喬碧雲眾星拱月不愁嫁的樣子,我可告訴你,她要是看上誰,那是一根筋,估計對你哥上心了!”


    想到自家大哥的模樣,田適茫然了,搖頭,“我不知道,我試探過我哥了,但每次我一提起,就生我的氣,不理我,我哄半天才把人哄好!”


    “哎......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


    岑嘉瑩不禁為喬碧雲追求真愛的路上捏一把冷汗。


    突然,頭上被人拍了拍,頭頂就響起顧凡塵那欠揍的聲音。


    “你別在這兒賣弄你那點墨水了,你有空在為別人擔心,還不如擔心擔心自己吧,你爺爺可是很快就過來了,到時候我看你如何交待你跟宋建舒的事情?”


    “怎麽了?你爺爺會反對?”這下肖玲好奇了。


    她看了眼自己旁邊的男人,宋建舒到底是他的好友,男人眼睛這時也往岑嘉瑩那邊看去。


    岑嘉瑩瞪了眼顧凡塵。


    要你多嘴!


    顧凡塵當作沒看到,隻挑釁地向她挑眉,還一副好心情地喝了口酒,悠哉悠哉的模樣。


    岑嘉瑩氣笑了,但又不能不迴答肖玲的問題。


    “也不是說會反對,隻是家裏人都寵我,看不得我吃半點苦,一直都在給我找門當戶對的。”


    肖玲懂了,這都是所有父母長輩的通病。


    女兒將來的另一半不可能有足夠的時間去考察一個人品出來,隻能先把物質條件給保證下來,門當戶對,這樣起碼能保證女兒下輩子能衣食無憂,至於人品如何,隻能靠名聲口口相傳,如果能在知根知底又門當戶對的人家裏找,那就更省心了。


    李繼忠就這麽被選出來的。


    各方麵都符合岑家人的要求,是個十全十美的結婚對象。


    可惜,岑嘉瑩不按牌理出牌,劍走偏峰,選了宋建舒這個憨貨。


    也不是說宋建舒不好,他人還是不錯的,會疼人,隻是家庭條件有點寒磣。


    聽韓越說,宋建舒是個孤兒,他有現在的成就,都是他一手一腳用命拚出來的。


    跟岑嘉瑩這樣的家境真的沒得比。


    如果岑家那位大家長過來了,估計得有一翻考驗。


    韓越見她擔憂的神情,笑著拍了拍她的手,“放心吧,是他的走不掉,也沒什麽需要我們擔心的,這是他的命!”


    “放心吧,宋建舒說不定傻人有傻福呢?”顧凡塵突然來了這麽一句。


    “你才傻!”岑嘉瑩護短得很,突然又笑了,“你還是擔心擔心你吧,我聽說顧阿姨已經等不及了,既然你咬死一定要娶自己的未婚妻,你看著吧,喬碧雲估計很快就被過繼到喬家大房去,反正跟你有婚約的是喬家大房的女兒,你就等著當新郎吧!”


    被戳中心事的顧凡塵臉色不太好看,迴想自己以前的堅持,有種拿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


    田適:“......”


    怎麽這麽亂,那她哥哥怎麽辦?不是說喬碧雲喜歡的是她哥嗎?怎麽又跟顧凡塵扯上關係了?


    “放心吧,喬碧雲一根筋,不會答應的,估計是長輩們瞎起哄罷了,你繼續在旁邊給喬碧雲推波助瀾,讓你哥和喬碧雲這對加快一下進程!”


    岑嘉瑩還嫌不夠亂,又添一把火。


    肖玲撫額,她看出來了,岑嘉瑩就喜歡拱火。


    一邊的小家夥隻顧著吃,聽不懂大人之間的話,很快地,他那盤食物就見底了,但還未飽。


    “嫂嫂,我還沒飽,還想吃!”說著,就要拉著肖玲的手,朝自助餐桌上走。


    韓越起身也跟著過去。


    還沒到飯點,田適還不餓,暫時就不跟著過去拿吃的,顧凡塵抬眼看了一下那邊長桌的食物,大多都是甜點,他沒興趣也不去了。


    岑嘉瑩開了一上午的會,這會兒有點口幹,站了起來跟上肖玲,去長桌那邊找喝的。


    待走過去時,見肖玲釘在原地不動。


    “怎麽了嗎?”她問道。


    然後,順著肖玲的目光看過去,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那個......不是湯箐嗎?”


    湯箐此時正慌忙地拿著一塊帕子給自己擦拭身上的汙漬,而站在她麵前的是喬太太肖璿,她正一臉歉意地在一邊著急。


    “哎喲,你快去換一下衣服,這湯可燙的,我帶你去看看裏麵的皮膚有沒有被燙傷?”


    “沒事的,太太,你看我不是已經沒事了嗎?我去工作間把這套製服換了就行了,您不用擔心我的!”


    湯箐如果不是一頭冷汗白著一張臉的話,肖璿估計是信的,可惜見到她現在這樣,她如何也不能讓她就這麽走。


    她說著就拉著她的手,“不行,孩子,跟我來,要真燙壞了,可不好了,我們這裏有醫生,不怕!”


    “這樣啊,那就麻煩夫人了!”湯箐掙紮一下之後似乎也妥協了,因為實在是太疼了。


    “怎麽迴事了?喬太太!”突然,肖玲的聲音從後麵響起。


    湯箐一聽到這把聲音,怔了怔,有點不敢相信地轉過身,當看到肖玲時,暗覺冤家路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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