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嬌覺得頭疼的厲害,心想,這是腦震蕩變嚴重了?還有這個醫院的床怎麽這麽硬,跟小時候在農村老家跟奶奶一起生活的時候睡得土炕似的。


    輾轉掙紮了一番,蘇嬌還是忍不住頭疼,睜開了眼睛,映入眼簾的就是一間暗灰色的房屋,極具年代感的屋頂,四周都是土坯牆,而她身下躺著的是一鋪土炕,炕上鋪著草席,看著這充滿年代感的屋子,蘇嬌整個人都愣住了,旋即警惕起來。


    這是哪裏?她不是在醫院嗎?


    這麽想著,蘇嬌腦袋裏突然出現了一股不屬於她的記憶,讓她頭疼欲裂。


    蘇嬌雙手抱著頭,感覺頭要炸了似的。


    這時一個身材壯碩的年輕男人掀開布簾走進來了,看到蘇嬌麵色慘白的抱著頭嚇壞了,快步走到她麵前急聲問道,“媳婦,你怎麽了?是不是頭疼的厲害?你等著,我這去找大夫!”說罷就掀開簾子慌慌張張的跑了出去。


    此時蘇嬌已經接收了這具身體原主的記憶,但還是抱著頭呆呆地愣神。


    她穿越了!穿越到了1972年和她同名同行的小作精“蘇嬌”身上。


    這裏是北方一個小村莊,濱陽縣潭溪公社的向陽村生產大隊。


    剛剛跟她說話的年輕男人是她丈夫葉明遠,倆人已經結婚一個多月了,之前蘇嬌意外落水,被路過的葉明遠所救,蘇嬌就喜歡上了葉明遠,以葉明遠毀了自己姑娘家的清白要負責為由與葉明遠結了婚。


    這個蘇嬌是家裏老幺,從小父母就寵溺嬌慣,哥哥姐姐疼愛,漸漸地變得恃寵而驕,作天作地。有什麽事一但不如她的意,就開始撒潑,打滾,甚至以要去撞牆相威脅。


    這次之所以頭疼,就是因為原身又威脅要撞牆,結果腳不小心自己絆了一下,真的撞牆上了。這一撞把自己撞沒了,把蘇嬌撞來了。


    起因隻是因為中午葉明遠私底下把一個雞蛋給五歲的妹妹吃了沒有原主,被原主知道了,從小在家已經習慣了有什麽好東西都是自己的,嫁了人突然變了,原主就受了刺激鬧起來了。


    原身就以要去撞牆相威脅,讓葉明遠必須也給她弄來一個雞蛋,結果發生了意外,把自己作沒了。


    接受完原身的記憶,蘇嬌真的無語了,沒想到自己不光穿到這麽個極品身上,而且還是穿到了全國各地都窮的叮當響的七零年代初期。


    現在全國實行計劃經濟,買東西不光要錢,最主要的是要有票證。沒有票,甚至連根線都買不著。


    要是工人還好,每月都發各種票據,偏偏蘇嬌是在農村生產大隊,沒有糧票肉票,糧食就是每年秋收交公糧後生產隊按每家人頭工分分的糧。肉是大隊養的豬年底上交統購豬合格後,剩下的豬按人頭分配購買,各家各戶通過抓鬮的方式排分肉順序。


    中秋端午也會殺少量的豬進行分配。


    棉花票布票也是每年一發,發的票大人都根本不夠做一身衣服的,要做新衣服的話都是各家各戶相互借,今年張家用,明年李家用,日子過的苦得很。


    葉家現在隻有三間土坯房,一東一西兩間做睡房,中間一間小的做廚房,房前木柵欄圍了院子,院裏搭了棚子放柴火,院子的西南角搭了廁所。


    睡房裏陳設也很簡單,土炕就占了大半間屋子,土炕上麵鋪的草席,炕的一側放有一個嶄新炕櫃,炕櫃上靠放著炕桌。屋子角落裏還放著兩個嶄新大木箱。


    新木箱和新炕櫃是原主的嫁妝,此外還有一床十斤重的新棉被,一個新暖瓶,兩套新衣服和100塊錢,還有葉家給的彩禮20塊錢蘇母也一並給了原主。


    因為蘇家父母偏疼,害怕閨女受委屈,也是鉚足了勁給準備的,這份嫁妝在十裏八村算是頭一份了。


    廚房裏除了土灶上有一口半舊的鐵鍋一把菜刀外,就剩下也就一些碗筷瓶罐之類的。


    整個家裏可以說是一貧如洗,但這也是蘇嬌的公公婆婆一輩子才攢下的家底。


    葉家是外來戶,蘇嬌的公公婆婆當年是帶著葉明遠一塊逃荒過來的,之後就在向陽村落戶了,因為逃荒虧了身子,一直再沒生育,直到五年前才生下了小女兒葉瑤。


    前幾年發洪水的時候她婆婆不小心被水衝走了,她公公下水救婆婆也跟著沒了,原本幸福的一家人就隻剩下葉明遠和妹妹兩人相依為命。


    葉父葉母一直特別推崇讀書學習,哪怕家裏再困難也要讓孩子讀書,除了逃荒的時候耽誤了幾年,葉明遠一直在讀書,讀到了高中。


    前幾年父母一天之內全沒了,家裏沒了支柱,妹妹也嗷嗷待哺,葉明遠才輟學迴家到生產隊掙工分,養活自己和妹妹,所以現在整個葉家也就她和葉明遠還有小姑子三個人。


    想到這裏蘇嬌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對於她現在的處境隻能無奈接受了。


    蘇嬌現在最關心的,還是她的商城空間係統有沒有跟她穿來。要不然就這個開局,還不得把她餓死啊,好不容易以為要過上吃穿不愁的日子了,結果給她搞這出兒。


    隨著熟悉的超市購物架出現在眼前,蘇嬌懸著的心終於落下了。


    確認了自己的寶貝空間係統還在後蘇嬌才有心思開始整理自己記憶裏的那個丈夫。


    葉明遠,一個標準的北方漢子,身材高大,濃眉大眼,五官端正,據說讀書時成績挺好,是個上進明理的。輟學後靠自己支起了一個家,是個踏實能幹的。


    原主那麽作,他還那麽包容,看剛剛他慌慌張張去找大夫的樣子,看樣子也是個疼媳婦的。


    蘇嬌覺得頭沒有那麽疼了就下了炕,溜達了一圈,又按著記憶來到了廚房放糧食的地方,看了看這個家裏的存糧。


    糧食不多,還全都是粗糧,之前家裏本就不多的細糧早被原主禍禍著吃了。現在才七月份,離秋收分糧還有兩個多月呢,要是她沒來,就靠這點糧食要撐到分糧不知道得餓成啥樣呢。


    尤其原主還是個好吃懶做的主兒,在娘家的時候因為父母嬌慣,就從來沒下過地,一直讀書,讀到了高中畢業,畢業後家裏也沒有門路在縣裏給找工作,迴到村裏看不上生產隊的活兒,就一直賴在家裏靠父母兄嫂養活。


    跟葉明遠結婚後也從來沒下過地。一家三口全靠著全靠葉明遠一個人掙工分,哪怕他每天都掙十個工分,三個人的口糧也不是那麽好掙的。


    蘇嬌又歎了口氣,整理了一下心情。


    蘇嬌看著糧食都餓了,中午原主光顧著鬧了,飯都沒吃。


    蘇嬌剛準備從空間係統裏拿點吃的墊一下肚子,就聽見門口籬笆門被暴用力推開的聲音,緊接著就傳來淒厲唿喊聲,\"嬌嬌!娘的寶貝嬌嬌啊!你要有啥事娘可咋活啊。\"


    蘇嬌:“......”


    蘇嬌聽出了這是原主娘的聲音,心想看樣子是原主的娘聽說她撞牆的事了。


    現在夏天特別熱,所以家裏門窗都開著,指定是她和葉明遠鬧的時候被人聽見了。


    住在村裏就是這樣,誰家裏出點啥事,很快就會傳遍全村,甚至還會越傳越離譜。


    得!還是趕緊出去解決一下吧,要不然一會兒她的便宜丈夫迴來撞上,原主她娘能把他活撕了,蘇嬌歎了口氣。


    推開廚房的門朝院外喊道,“娘,我在這呢!您今天沒上工啊?”


    現在是下午三點多,按理說這個時間蘇母應該是在上工的。


    蘇母看到女兒急步走上前,上上下下的檢查了一遍,然後看著蘇嬌額頭上的大包心又心疼又氣憤。


    “你都這樣了,娘還上啥工啊,嬌嬌,你疼不疼啊,葉明遠那個殺千刀的哪去了,看老娘不活撕了他,我好好的一個閨女,嫁到他家裏才幾天就傷成這樣,敢打我家嬌嬌,我看他是不想活了。”


    蘇嬌聽到蘇母的話,一臉的果然如此的表情。心想,果然版本已經變了,都傳成他這便宜男人打她了。


    蘇嬌怕事情再鬧大了,立馬跟蘇母解釋道,“娘,我沒事,你別聽外麵瞎傳,我就是下炕的時候不小心沒站穩摔倒磕著頭了,沒啥事!”


    原主自己鬧著撞牆結果真的撞上這事蘇嬌可不好意思開口說,太丟人了。


    “真的?不是葉明遠推的?你可別在這替他遮掩,你翠花嬸子說鐵柱娘都聽見了就是葉明遠打你了,說的真真的。”蘇母氣憤的說道,拳頭都攥的緊緊的。


    蘇嬌心想,得,這傳播源頭和傳播途徑都出來了。


    鐵柱娘和翠花嬸子是村裏有名的碎嘴子,最喜歡傳閑話了。


    鐵柱娘跟葉家算是鄰居,兩家也就隔了一條過道。鐵柱娘聽到了原主跟葉明遠鬧,蘇嬌一點也不吃驚。


    蘇嬌看到蘇母氣的快要著了的樣子,也顧不上亂想了,趕緊繼續安撫道,“娘,真的不是!村裏傳話你還不知道嗎,東傳到最後也成西了。明遠你也是從小看著他長大的,他是打老婆的人嗎?”


    “也是,鐵柱娘那張嘴確實沒幾句實話,再說小遠這孩子確實從小老實懂事,要不然我也不能同意把你嫁給他。不過你要是受了委屈一定跟娘說啊,娘給你撐腰,誰都不能欺負我的嬌嬌。”


    蘇母聽了蘇嬌的話,冷靜下來想了想覺得很有道理,成功被閨女說服後蘇母還是有點不放心的叮囑道。


    懂事以來第一次感受到母愛的蘇嬌忍不住的紅了眼眶,情不自禁的跟蘇母撒嬌道:“我知道了娘,就知道娘對我最好了。”


    蘇母摸著蘇嬌的頭發笑眯眯的說道,“傻孩子,你是娘的閨女,娘不對你好對誰好。”


    好不容易勸走了非要帶她看大夫的蘇母,蘇嬌看著手裏蘇母硬塞給她的5塊錢心裏久久不能平靜。


    在這個一斤細糧不到兩毛錢的年代,5塊錢已經是一筆巨款了。蘇家也都是在地裏刨食的,每年也是靠全家人下地掙工分賺點錢,家裏又能有多少錢呢,何況原主結婚的嫁妝還掏了蘇家不少家底。


    從奶奶去世後第一次有人這麽關心她,哪怕關心的是這具身體而不是她,蘇嬌也忍不住想緊緊抓住這份溫暖。


    看情況蘇嬌可以確定原主已經沒了,對於原主之前的所作所為她也沒什麽好說的,但她既然已經來到了這兒,她就會代替她好好的活下去,以後原主的家人自然就是她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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