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江碩和顧煙抵達f國首都,上次來過以後,江碩直接讓人在這兒買了棟別墅,能直接住。


    兩人到的時候已經接近傍晚了,出了機場,顧煙穿了件墨綠色吊帶長裙,身上披著江碩的西裝外套,剛剛在飛機上睡了一覺,這會兒不太困。


    一輛黑色的卡宴停下,江碩拉開後座車門,讓顧煙先進去。


    前排開車的是另一個助理,徐助坐在副駕駛,扭頭出聲詢問,“老板,我們去哪?”


    “先迴別墅。”


    江碩想先送顧煙迴別墅。


    徐助點頭,“是。”


    “你不用特意送我,有事先去忙。”畢竟在f國生活了六年,顧煙還是比較熟悉的。


    “不著急,先送你迴去。”江碩嘴角淺淺勾著,拉過她的手,手指慢慢擠入她的指縫,與她十指相扣。


    顧煙點點頭,沒再繼續。


    二十多分鍾後,車子抵達西檀別墅,緩緩停下。


    西檀別墅位於首都富人區,風格偏向西歐風,城堡的外觀,價格也高的出奇。


    車子開進去顧煙才發現,江碩買的這個裏麵不是一棟,旁邊還有兩棟小樓,還帶了一個露天泳池,顧煙沒忍住輕嘖了聲,有時候她感覺自己就挺燒錢的,尤其是在高跟鞋和衣服上,但江碩比她更燒錢。


    楠園的停車場停了好幾輛超跑,有些還是全球限量,一年光保養費都能耗掉不少錢,隻不過江碩一般不怎麽開,大多數去公司安排的都有助理接送。


    不過江碩也確實有揮霍的資本,言朔旗下投資的項目隨便一個拿出來都能令人歎為觀止,江碩在這方麵天賦異稟,圈內財神爺的稱號不是白冠上的。


    江碩攬著她進去,聲音低低地開口,“待會兒有人過來給你送餐,或者想吃什麽讓他做也行,我出去一趟。”


    顧煙嗯了一聲,隨意擺了擺手,示意他不用管自己。


    顧煙等江碩走後,拿起手機撥了個電話過去,響了幾聲對麵接了,“學姐?”


    正夏霏。


    “我現在在f國,工作室今天忙嗎?”顧煙抿了口水,音色慵懶隨意。


    夏霏倒是意外了一下,她不知道顧煙迴來了,怔了兩秒才開口,“不太忙。”


    顧煙嗯了一聲,“那你來西檀這邊一趟,具體地址我等會兒發給你,清冬係列的手稿我已經完成了,敲定一些細節抓緊時間出個樣品。”


    夏霏,“好,學姐等我半個小時。”


    工作室離西檀並不遠,隻不過眼下是下班高峰期,路上估計有點堵車。


    顧煙笑了一下,“不急。”


    隨後兩人掛了電話,夏霏整理好文件,拿上電腦和包包起身往外走。


    工作室的人見她走這麽早,有些意外,“霏霏姐要走了嗎?”


    夏霏彎了下唇,“老板迴來了,我正要過去找她,不出意外,新係列手稿已經完工了。”


    工作室的幾個人聞言眼底亮了一下,語氣有些不可思議,略微有些激動,“煙姐迴來了??”


    她們感覺都好長時間沒見到老板了。


    夏霏嗯了一聲,“我先過去,迴來再跟你們說。”


    “好!”


    ……


    晚上七點,首都一家私人會所。


    宮廷式的風格,金碧輝煌的大廳,牆壁上繪了一些西歐中世紀風格的壁畫,空氣中彌漫著金錢的味道,各式各樣的酒水,酒吧,台球廳,賭牌,各種娛樂場所應有盡有,有錢人的銷金窟。


    但重點不是這些,而是會所下麵的地下角鬥場,不是有錢就能進的。


    彼時,地下角鬥場的頂奢包間裏,男人一身黑色襯衫西褲與包廂內昏暗的光線融為一體,,外套隨意擱在沙發一側,身子慵懶隨性地靠著沙發,眸色一片漆黑,眉眼積著沉鬱,陰刻又冷漠。


    江碩指尖有一搭沒一搭輕點著扶手,偏冷的氣質渾然天成,伴隨著低氣壓,冷的有些駭人。


    片刻後,包間門被推開,伴隨著幾聲亂糟糟的聲音。


    “放開!放開我!”


    砰的一聲,包間門被猛地關上,吵鬧聲戛然而止,空氣中彌漫著沉悶,壓抑地讓人有些說不出話。


    男人目光下斂,他逆著光,陰影將他的五官輪廓勾勒的更加立體,睫毛垂下的暗影落在眼下,讓他身上那股與生俱來的淩厲感越發明顯。


    江明則看清了男人的臉,忽的笑了聲,也沒了剛才的緊張。


    “我當是誰,原來是江總,我的好侄子?”


    江碩眉梢帶怒,不似往常一樣疏遠清淡,而是呈現一種陰沉和鋒銳之感,聲音冷的像淬了冰,“讓你逍遙了幾個月,就忘了自己是誰嗎?”


    “以為把財產悄無聲息的轉移我就查不到了?”江碩唇角勾起一抹諷刺的弧度,音色薄涼,“江明則,你以為你能逃到哪?”


    江碩稍稍抬手,便有人上前遞上幾份文件,擱在江明則麵前的茶幾上,一份一份展開,每一個字都刺進江明則眼底。


    “你說,這些事曝光出去能讓你在裏麵蹲幾年?”江碩冷笑了聲,眸色陰惻惻地往下沉。


    江明則被他盯得脊背冒了一些冷汗,視線落在上麵的內容上,瞳孔驟然縮了一下,所有事件都明朗起來了,眸色狠狠的攥著他,“華聯是江衍的?你們兄弟倆合起夥兒耍我?”


    劈裏啪啦,江明則把茶幾上東西掃落在地,有些歇斯底裏。


    自江家變故以來,江明則當初背地裏拉攏投資,轉移資產,把江氏搞得烏煙瘴氣,岌岌可危,直到江碩掌權以來才漸漸步入正軌,先是拔除了內部禍根,後是言朔橫空出世,幫扶了一把,江家基業才沒落到江明則手裏。


    掌權以來,江碩一點一點的削江明則的權,壓迫著他,所以江明則暗地裏才找上華聯,可令他沒想到的是,華聯竟然是江衍的。


    江明則幾乎快要站不住,本來一盤好棋卻打的稀巴爛。


    倏地笑了聲,整個人都有點魔怔,“你以為把我搞垮了就能為你父母報仇——啊!”


    江碩猛地踹向茶幾,站在另一端的江明則膝蓋忽的磕在茶幾上,疼得他直接半跪下來,弓起了腰,狼狽至極。


    包間裏的人大氣都不敢喘一聲,徐助看著眼前的一片狼藉額角突突地跳,有些心驚肉跳。


    江碩力氣是一點也沒收,眉眼間的戾氣幾乎快要破骨而出,冰冷視線掃向他,陰冷又刻薄,“你不配提他們。”


    男人上前揪住他的領子,一寸寸收緊,手背上的青筋脈絡崩起,眼底一片猩紅,“我要是老爺子,我一定後悔領養你這個吃裏扒外良心狗肺的東西。”


    江明則對上他的視線,似是迴憶到什麽,突然變得有些猙獰,“這是他應該的!我父母因為他死了,是你們江家欠我的!”


    江明則的親生父母是老爺子手底下的得力助手,當年有一次出公差,本來應該是老爺子親自去談合作,但突然心口陣痛,助理慌忙把人送到醫院做檢查,合作的事情隻好讓江明則父親去了。


    當時江明則正在學校的夏令營,他母親一個人在家覺得無聊,就陪他父親一塊兒去,偏偏不巧,他們坐的那趟航班發生了空難,所有乘客和機組人員無一生還。


    當年老爺子聽到這個消息直接心梗,進了重症病房,醒來後得知他們還有個小兒子,所以把人接到江家照顧。


    江碩猛地扼住他的喉嚨,指尖一寸一寸的收緊,聲音狠厲涼薄,“空難誰也沒想到,但這不是你傷我父母兩條人命的理由!”


    這幾年積壓的情緒幾乎在這一刻全部爆發了,像一隻蘇醒的兇獸,令人窒息。


    徐助見狀眼皮狠狠地跳了下,下意識出聲,“老板!”


    不是他同情心泛濫,而是好不容易等到江明則落網,若最後髒了自己的手就不值當了,也沒必要。


    徐助正準備上前將人拉開,江碩忽的鬆手起身,指尖勾住領帶扯了一下,鬆了鬆,自上而下地俯視他。


    以一個上位者的姿態,視線落在江明則的身上,看他仿佛在看一個冰冷的物件。


    右手輕輕抬起,有人心神領會的遞上一份資料,還有一個錄音,是江明則當年計劃那場車禍的實質證據。


    江碩倏地笑了聲,眼底沒有一絲溫度,“我等著你下地獄的那一天。”


    江明則臉都白了。


    話落,江碩用紙巾擦了下手指,出了包間,在最後一刻,江明則突然喊了一句,歇斯底裏,近乎瘋癲,“你也不會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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