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BOSS申請全年無休 作者：飛了隻鳥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準確來說，是忘記了一部分。
一大部分。
不過算了，也沒多大區別，她甚至都不敢相信那是她的記憶。
違和感過於強烈，有種她的身體裏被硬生生塞入了另一個靈魂的無所適從。
如果這世界上有靈魂的話。
.
陸先生吃過了藥，他在沙發上閉眼休息。
自他確定了雲崖真的忘記了許多後，他看起來反而更加放鬆了。
“我會告訴你一切的。”他說。
然後，他就開始歇息了。
他閉上眼後，唿吸逐漸緩慢。
連雲崖拔他的頭發，他也一動不動。
看起來似乎是睡著了。
.
陸先生睡著後。
虛擬伴侶又出現了，他坐在吧台邊的椅子上，看了眼吧台上被機器人洗幹淨已經重新擺好的咖啡杯。
他笑意盈盈，對雲崖道：“主人，您不開心嗎？”
她向他走過去，手穿過了他的身體，拿起了吧台上的玻璃杯。
“我看起來像不開心嗎？”她說。
“不是像。”他低聲道：“是非常。”
雲崖頓了頓，她拿著杯子，轉過身，走過去了陽台那裏，她坐在躺椅上，電子屏的影像換成了星空與海，海麵波浪聲翻滾，月色像碎成無數的鑽石落在海麵上，那種清冷又浪漫的稀碎的光。
“我不知道。”她說：“我忘了很多，我連我自己是什麽人都不知道。”
她又問：“我真的是殺手嗎？”
虛擬伴侶笑而不語。
雲崖看著星空，她真的想不起來，記憶告訴她的，她就能想起來，記憶不想告訴她的，她就什麽都想不起來。
.
許久，她忽而一笑。
“我知道了。”她說。
陸先生在沙發上撐著頭，原本已經睡著的他，此刻卻慢慢睜開了眼睛。
他眼裏，似無邊無際裏，荒涼的沙漠卷起了漫天的風沙，黃沙飛舞，天地如一線。
虛擬伴侶笑眼裏，溫潤如在揮發，似池水漸漸枯竭，開始露出底下堅硬的石頭。
雲崖仍望著麵前虛假的星空，她道：“其實，我也是個機器人吧？”
她迴頭，目光一瞬鎖定在了陸先生的眼睛。
她發現他醒了。
她早就發現了他沒有睡著。
“我是個機器人嗎？”雲崖問陸先生。
陸先生看著她。
他在沉默。
吧台邊的虛擬伴侶沒有消失。
他也在沉默。
.
雲崖轉過視線，這一次，她看的是虛擬伴侶。
她問他：“我忘了你的名字。”
他唇角微勾，表情依然溫柔。
她又問：“你叫什麽名字？”
他的笑意漸漸退卻，失去了笑意的臉上，玉石成冰。
他道：“青雀。”
他道：“我的名字，就是青雀。”
.
陸先生要殺的人，叫青雀。
此刻，隻有投影沒有實體的虛擬伴侶說，他的名字是青雀。
.
“這是您為我取的名字。”青雀道：“為了有朝一日，能讓您想起來，其實我早已死了。”
.
就是這一刹那。
雲崖聽到了腦袋裏，仿佛在天崩地裂，又仿佛在翻山倒海。
她的耳邊忽而“嗡”了一聲。
讓她隻聽見了自己心跳在加速。
.
原來青雀已經死了嗎？
他什麽時候死的？
他真的死了嗎？
為什麽死了都還有人要買他的命？
為什麽？
.
陸先生終於歎了口氣。
他沒有覺得驚訝，連半分訝異都沒有浮動過。
他似乎早已知道。
又或者，終於有了一種，塵埃落定的無可奈何。
.
陸先生道：“失敗了，重新啟動吧。”
他在對著空氣說話。
空氣裏似乎也有什麽在迴應。
.
但是雲崖聽不到，她也看不到。
她隻是覺得，一瞬頭皮發麻。
.
星空轉換，斜陽再次降臨。
血一般顏色的斜陽。
落在陽台上，溫度冰冷。
.
雲崖忽的打了個噴嚏。
她發現自己正在浴缸裏，熱水浸泡著她的身體，燃燒著的香薰蠟燭擴散著春色漣漪，不是花香，卻濃密更似花香。
她還沒想起來她應該做什麽。
身後的人已經察覺到她的走神。
“怎麽了？”他俯在她耳邊，聲音沙啞又低沉，還微微帶著喘息。
雲崖想不起來。
她很快就沒辦法走神了。
她感覺此刻自己就像海浪上的孤舟，在海浪裏無依無助的漂泊。
她在求救。
嘴巴很快被堵住。
她討厭這種感覺，又拜托不了這種感覺。
最後，直到浴缸裏的水徹底渾濁。
她終於，忍不住哭了出來。
.
所以，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
雲崖清洗幹淨後，她坐在床鋪上，思路也似在漂泊。
她身後，男人在幫她吹頭發，風筒的聲音掩蓋了鍾表的滴答聲。
身體很是酸軟，像突然跑了個馬拉鬆一樣。
.
浴缸裏醒來之前，她正在做什麽來著？
好像是正在廚房裏，思考晚餐要吃什麽。
在廚房之前呢？
好像是剛從商場逛街完迴來，和一個閨蜜一起逛街。
閨蜜？
她閨蜜是姓什麽來著。
她竟然不是很確定閨蜜的名字了。
那在逛街之前呢？
再再之前呢？
更久遠之前的記憶呢？
.
風筒的聲音停歇了下來。
她的頭發吹至半幹，然後又抹上了精油。
她穿著睡裙，長長的裙擺遮住了她的腿，隻露出了她纖細的腳踝。
她突然感覺到身後的人目光落在她的腳踝上。
他放下了風筒，從她背後伸手，用懷抱著她的姿勢，輕輕握住了她的腳踝。
他道：“真脆弱。”
雲崖想縮迴腳，卻發現他握住後，根本逃不開。
她皺了皺眉，有些不滿。
就聽見他問：“要再來一次嗎？”
雲崖想到剛剛浴缸裏幾乎被熱水蒸騰的煙霧所淹沒，還有不斷拍打在沙灘那兇猛的浪潮裏，幾乎要窒息的無力。
她拒絕了：“不要。”
她有點不喜歡這個男人了，他太執著了，也太強勢了。
執著，強勢，卻不顯山露水。
.
但是才過了幾分鍾，她就投降了。
.
如果有一天，她忘記了，她希望有人可以記起她來。
然後，給她一個提示。
一個存在，一個物品，或者，一個名字。
隻要一個提示即可。
剩下的，她便會全部想起來。
所以，請不要這麽的忘記她。
請不要，遺忘她，拋棄她。
終有一日，她會記起真正的自己是誰。
一大部分。
不過算了，也沒多大區別，她甚至都不敢相信那是她的記憶。
違和感過於強烈，有種她的身體裏被硬生生塞入了另一個靈魂的無所適從。
如果這世界上有靈魂的話。
.
陸先生吃過了藥，他在沙發上閉眼休息。
自他確定了雲崖真的忘記了許多後，他看起來反而更加放鬆了。
“我會告訴你一切的。”他說。
然後，他就開始歇息了。
他閉上眼後，唿吸逐漸緩慢。
連雲崖拔他的頭發，他也一動不動。
看起來似乎是睡著了。
.
陸先生睡著後。
虛擬伴侶又出現了，他坐在吧台邊的椅子上，看了眼吧台上被機器人洗幹淨已經重新擺好的咖啡杯。
他笑意盈盈，對雲崖道：“主人，您不開心嗎？”
她向他走過去，手穿過了他的身體，拿起了吧台上的玻璃杯。
“我看起來像不開心嗎？”她說。
“不是像。”他低聲道：“是非常。”
雲崖頓了頓，她拿著杯子，轉過身，走過去了陽台那裏，她坐在躺椅上，電子屏的影像換成了星空與海，海麵波浪聲翻滾，月色像碎成無數的鑽石落在海麵上，那種清冷又浪漫的稀碎的光。
“我不知道。”她說：“我忘了很多，我連我自己是什麽人都不知道。”
她又問：“我真的是殺手嗎？”
虛擬伴侶笑而不語。
雲崖看著星空，她真的想不起來，記憶告訴她的，她就能想起來，記憶不想告訴她的，她就什麽都想不起來。
.
許久，她忽而一笑。
“我知道了。”她說。
陸先生在沙發上撐著頭，原本已經睡著的他，此刻卻慢慢睜開了眼睛。
他眼裏，似無邊無際裏，荒涼的沙漠卷起了漫天的風沙，黃沙飛舞，天地如一線。
虛擬伴侶笑眼裏，溫潤如在揮發，似池水漸漸枯竭，開始露出底下堅硬的石頭。
雲崖仍望著麵前虛假的星空，她道：“其實，我也是個機器人吧？”
她迴頭，目光一瞬鎖定在了陸先生的眼睛。
她發現他醒了。
她早就發現了他沒有睡著。
“我是個機器人嗎？”雲崖問陸先生。
陸先生看著她。
他在沉默。
吧台邊的虛擬伴侶沒有消失。
他也在沉默。
.
雲崖轉過視線，這一次，她看的是虛擬伴侶。
她問他：“我忘了你的名字。”
他唇角微勾，表情依然溫柔。
她又問：“你叫什麽名字？”
他的笑意漸漸退卻，失去了笑意的臉上，玉石成冰。
他道：“青雀。”
他道：“我的名字，就是青雀。”
.
陸先生要殺的人，叫青雀。
此刻，隻有投影沒有實體的虛擬伴侶說，他的名字是青雀。
.
“這是您為我取的名字。”青雀道：“為了有朝一日，能讓您想起來，其實我早已死了。”
.
就是這一刹那。
雲崖聽到了腦袋裏，仿佛在天崩地裂，又仿佛在翻山倒海。
她的耳邊忽而“嗡”了一聲。
讓她隻聽見了自己心跳在加速。
.
原來青雀已經死了嗎？
他什麽時候死的？
他真的死了嗎？
為什麽死了都還有人要買他的命？
為什麽？
.
陸先生終於歎了口氣。
他沒有覺得驚訝，連半分訝異都沒有浮動過。
他似乎早已知道。
又或者，終於有了一種，塵埃落定的無可奈何。
.
陸先生道：“失敗了，重新啟動吧。”
他在對著空氣說話。
空氣裏似乎也有什麽在迴應。
.
但是雲崖聽不到，她也看不到。
她隻是覺得，一瞬頭皮發麻。
.
星空轉換，斜陽再次降臨。
血一般顏色的斜陽。
落在陽台上，溫度冰冷。
.
雲崖忽的打了個噴嚏。
她發現自己正在浴缸裏，熱水浸泡著她的身體，燃燒著的香薰蠟燭擴散著春色漣漪，不是花香，卻濃密更似花香。
她還沒想起來她應該做什麽。
身後的人已經察覺到她的走神。
“怎麽了？”他俯在她耳邊，聲音沙啞又低沉，還微微帶著喘息。
雲崖想不起來。
她很快就沒辦法走神了。
她感覺此刻自己就像海浪上的孤舟，在海浪裏無依無助的漂泊。
她在求救。
嘴巴很快被堵住。
她討厭這種感覺，又拜托不了這種感覺。
最後，直到浴缸裏的水徹底渾濁。
她終於，忍不住哭了出來。
.
所以，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
雲崖清洗幹淨後，她坐在床鋪上，思路也似在漂泊。
她身後，男人在幫她吹頭發，風筒的聲音掩蓋了鍾表的滴答聲。
身體很是酸軟，像突然跑了個馬拉鬆一樣。
.
浴缸裏醒來之前，她正在做什麽來著？
好像是正在廚房裏，思考晚餐要吃什麽。
在廚房之前呢？
好像是剛從商場逛街完迴來，和一個閨蜜一起逛街。
閨蜜？
她閨蜜是姓什麽來著。
她竟然不是很確定閨蜜的名字了。
那在逛街之前呢？
再再之前呢？
更久遠之前的記憶呢？
.
風筒的聲音停歇了下來。
她的頭發吹至半幹，然後又抹上了精油。
她穿著睡裙，長長的裙擺遮住了她的腿，隻露出了她纖細的腳踝。
她突然感覺到身後的人目光落在她的腳踝上。
他放下了風筒，從她背後伸手，用懷抱著她的姿勢，輕輕握住了她的腳踝。
他道：“真脆弱。”
雲崖想縮迴腳，卻發現他握住後，根本逃不開。
她皺了皺眉，有些不滿。
就聽見他問：“要再來一次嗎？”
雲崖想到剛剛浴缸裏幾乎被熱水蒸騰的煙霧所淹沒，還有不斷拍打在沙灘那兇猛的浪潮裏，幾乎要窒息的無力。
她拒絕了：“不要。”
她有點不喜歡這個男人了，他太執著了，也太強勢了。
執著，強勢，卻不顯山露水。
.
但是才過了幾分鍾，她就投降了。
.
如果有一天，她忘記了，她希望有人可以記起她來。
然後，給她一個提示。
一個存在，一個物品，或者，一個名字。
隻要一個提示即可。
剩下的，她便會全部想起來。
所以，請不要這麽的忘記她。
請不要，遺忘她，拋棄她。
終有一日，她會記起真正的自己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