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的酒局，楊旭都記不太清楚是怎麽支撐下來的了。
不知道是喝得暈頭轉向了，還是自己把自己繞得暈頭轉向了。
總之第二天早上蕭瀟說，是她扶迴來的，已經走不了直線了。
早上蕭瀟安頓好他，已經上班去了。
楊旭一覺醒來，已經9點了。
這兩周以來，頭一次沒有6點自然醒。
頭還是暈暈的，但腦袋卻並不感覺痛。
看來，是蕭瀟護理得太用心。
可能再加上幾千塊的飛天的價值。
果然一分錢一分貨。
但此刻，楊旭在昏沉中，卻沒有任何再羨慕的感覺，反而有點懊悔。
怎麽就不知不覺地就喝多了。
暈倒第二天不說，至少辛苦了蕭瀟。
以後一定不能再喝多了。楊旭心裏暗暗下了決心。
簡單梳洗一下，開盤時間就到了。
8月27日，新肥化工高開3分錢，隨後不僅不跟大盤，還直接迴落到了平盤，迴踩了5日線4.56。午後略微爬升，但到了4.61就不再往上，一直持續到收盤。
最終收於4.60，漲幅1.1%。
暴漲5分錢，漲幅終於超過了1個點。站上了5日線和50日線。
但對楊旭來說，今日是極不開心的一天。
今日大盤高開，隨後一路高歌猛進。上午持續處於上揚狀態當中。下午仍舊高舉高打，一直穩居高位。最終以全天最高點收盤。收於2781點，漲幅接近2個點。
一舉突破20日線，氣勢如虹。
而自己的持倉股票，漲幅僅到大盤一半。
5000股，一股5分，還漲了個250。
這對一般人來說，都是無法忍受的。尤其是大漲的時候。
“以後買股票，數量不能買5的倍數……”
“嗯，最好買6的倍數。”
楊旭無奈地自我解嘲。
但好歹大盤走勢威猛。
隻要大盤沒有問題，選的票沒有問題，一般而言，就是個遲早的事。
運氣好的先漲，運氣不好的雖遲但到而已。
票，應該是沒有問題的，老大給他的。
這點，他深信不疑。
昏沉了一天，直到午後，楊旭才感覺自己徹底清醒起來。
他想起昨天的油膩感。
再想起昨日的宿醉。
想當初年輕的時候，喝上一晚上酒，第二天早上醒來，跟沒事人一樣。
果然，過了30中旬，身體是真的開始走下坡路了。
當真是一天不如一天。楊旭心裏感歎。
看了幾集財經節目以後，楊旭感覺稍許有點累了。
看著節目裏形形色色，琳琅滿目的各種專業分析，以及不同的人對於不同的技術指標的理解，還有那勤奮地忙碌於收集各個行業的大堆數據，並認真地做出研究結果的大咖們，楊旭心裏，就有一種莫名的失落。
他想起了昨天晚上，那頓讓他“大開眼界”的晚餐。
他對自己說，這是個例，根本不是普遍現象。
甚至是純粹的吹牛，也說不定。
但心裏始終隱隱地有種莫名的感覺，藏在哪個不知名的角落。
是羨慕？
好像也不是。
是嫉妒？
應該也不至於。
是不平，不忿？
好像跟自己也沒什麽利益衝突。
他無法言說，到底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
但總歸是感覺不太舒適。
也許，不是人累了，是心累了。
他拿起手機，跟老大略微分享了這個“奇特的經曆”。
他想從師傅那裏，找到一個消除自己莫名不適的理由。
或者說是借口，都行。
“嗯，正常。資本市場裏，什麽稀奇古怪的事情都有。”如他所料，老大的迴答波瀾不驚。
“那，我們這麽辛苦地研究股市，提升技能，到底還有什麽意義呢？”楊旭直截了當地發問。
“如果是合法的掙錢，隻要你能掙到錢，那就是你的本事，就是你的技能。”
“我不知道他們具體是怎麽操作的，也不知道合不合規，違不違法，所以也不好評價。”
“如果你覺得，哪種方法好，適合你，並且你也具備條件，那就是個好方法。”老大似乎對這個問題仍舊習以為常。
這個迴答，在楊旭的預料之內。
他自然知道，他不僅連入市的門檻都達不到，他還缺少一個能告知他消息的“兄弟”。
他也知道，抱團取暖的行為，有風險，也可能不長久。
因為那些，都不是自己能把控的。
一旦失去其中任何一個依靠，就會瞬間解體，迴到原位。
但他心裏依舊不適。
那個隱暗角落裏的莫名的味道，一直都在。
“嗯，明白。總感覺哪裏不對……”楊旭坦誠地迴複。
“你應該是覺得，不公是吧？”良久，老大終於問了一句。
這次的語調，是楊旭從未聽過的。
認真，低沉，帶著一絲無奈，卻又隱隱感覺到一絲關切。
有點像是一個老父親，麵對委屈的女兒，蹲下身，有點心疼，卻仍舊盡量控製自己的情緒，耐心地詢問事情的真相。
楊旭怔了怔。
他好像找到了那個角落的方位。
不公。不平。
但不是覺得別人輕鬆賺了錢而嫉妒，不忿。
是因為他認為，賺了錢的人，所用的手段，破壞了整個市場的公正。
這對其他所有的人不公平。
而不是僅僅對自己。
“嗯。”楊旭隻迴了一個字。
除此之外，他不知道應該說什麽。
很明顯，師傅在這個問題上，也無能為力，這毋容置疑。
而再多的抱怨，也隻能是兩個男人之間的，無病呻吟而已。
“哈哈，如果你現在有100萬，你會不會跟他一起做？”老大似乎洞穿了他的心思，繼續問道。
“這……”楊旭再次沉默。
正常情況下，這種情形下，碰見這種問題，自然是想都不用想，直接迴上一個“不”字。
又爽，又灑脫，又解氣。
還正義。
但他居然真的認真思考了一下。
“我懂了，師傅。”幾分鍾後，楊旭迴複。
以他現在的處境和心境，若真的有條件，他不一定會做。
但，他也不能保證自己絕對不會做。
是的，但凡有一絲猶豫，那就證明自己，和他們沒有差別。
這讓楊旭感到可怕。
人性。
麵對致命誘惑時，人性的對抗，如此艱難。
“資本市場，是一個直接，最血腥的市場。”老大再次重複了這句話。
“所以人性的體現，最快，也最明顯。”
“別人是這樣，自己也是這樣。”
“對別人如此，對自己也是如此。”老大又開始說繞口令了。
“這幾句不太明白。”楊旭問道。
“很多人喜歡資本，是因為他們喜歡錢，喜歡財富，他們以為財富就是資本。”
“很多人討厭資本，是因為他們覺得資本是吸血鬼，是惡魔，榨取了他們的錢和財富。”老大語調開始變得緩和起來，又變得慢慢悠悠，開始了熟悉的講故事。
“但其實，絕大部分時候，這兩種人，都是同一種人。”談經論道，似乎又開始了。
“啊……”這幾句話，看起來，似乎是矛盾的。楊旭一時間沒看明白。
“很多人，是一邊享受著資本增殖帶動技術升級的好處，一邊又咒罵著資本的剝削和血腥。”老大繼續解釋。
楊旭又沉默了。
“這……為什麽會這樣？”楊旭越想越茫然。
“因為他們根本沒有去深入地了解，什麽是資本。”老大說。
不知道是喝得暈頭轉向了，還是自己把自己繞得暈頭轉向了。
總之第二天早上蕭瀟說，是她扶迴來的，已經走不了直線了。
早上蕭瀟安頓好他，已經上班去了。
楊旭一覺醒來，已經9點了。
這兩周以來，頭一次沒有6點自然醒。
頭還是暈暈的，但腦袋卻並不感覺痛。
看來，是蕭瀟護理得太用心。
可能再加上幾千塊的飛天的價值。
果然一分錢一分貨。
但此刻，楊旭在昏沉中，卻沒有任何再羨慕的感覺，反而有點懊悔。
怎麽就不知不覺地就喝多了。
暈倒第二天不說，至少辛苦了蕭瀟。
以後一定不能再喝多了。楊旭心裏暗暗下了決心。
簡單梳洗一下，開盤時間就到了。
8月27日，新肥化工高開3分錢，隨後不僅不跟大盤，還直接迴落到了平盤，迴踩了5日線4.56。午後略微爬升，但到了4.61就不再往上，一直持續到收盤。
最終收於4.60，漲幅1.1%。
暴漲5分錢，漲幅終於超過了1個點。站上了5日線和50日線。
但對楊旭來說，今日是極不開心的一天。
今日大盤高開，隨後一路高歌猛進。上午持續處於上揚狀態當中。下午仍舊高舉高打，一直穩居高位。最終以全天最高點收盤。收於2781點，漲幅接近2個點。
一舉突破20日線，氣勢如虹。
而自己的持倉股票，漲幅僅到大盤一半。
5000股，一股5分，還漲了個250。
這對一般人來說，都是無法忍受的。尤其是大漲的時候。
“以後買股票，數量不能買5的倍數……”
“嗯，最好買6的倍數。”
楊旭無奈地自我解嘲。
但好歹大盤走勢威猛。
隻要大盤沒有問題，選的票沒有問題，一般而言，就是個遲早的事。
運氣好的先漲，運氣不好的雖遲但到而已。
票，應該是沒有問題的，老大給他的。
這點，他深信不疑。
昏沉了一天，直到午後，楊旭才感覺自己徹底清醒起來。
他想起昨天的油膩感。
再想起昨日的宿醉。
想當初年輕的時候，喝上一晚上酒，第二天早上醒來，跟沒事人一樣。
果然，過了30中旬，身體是真的開始走下坡路了。
當真是一天不如一天。楊旭心裏感歎。
看了幾集財經節目以後，楊旭感覺稍許有點累了。
看著節目裏形形色色，琳琅滿目的各種專業分析，以及不同的人對於不同的技術指標的理解，還有那勤奮地忙碌於收集各個行業的大堆數據，並認真地做出研究結果的大咖們，楊旭心裏，就有一種莫名的失落。
他想起了昨天晚上，那頓讓他“大開眼界”的晚餐。
他對自己說，這是個例，根本不是普遍現象。
甚至是純粹的吹牛，也說不定。
但心裏始終隱隱地有種莫名的感覺，藏在哪個不知名的角落。
是羨慕？
好像也不是。
是嫉妒？
應該也不至於。
是不平，不忿？
好像跟自己也沒什麽利益衝突。
他無法言說，到底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
但總歸是感覺不太舒適。
也許，不是人累了，是心累了。
他拿起手機，跟老大略微分享了這個“奇特的經曆”。
他想從師傅那裏，找到一個消除自己莫名不適的理由。
或者說是借口，都行。
“嗯，正常。資本市場裏，什麽稀奇古怪的事情都有。”如他所料，老大的迴答波瀾不驚。
“那，我們這麽辛苦地研究股市，提升技能，到底還有什麽意義呢？”楊旭直截了當地發問。
“如果是合法的掙錢，隻要你能掙到錢，那就是你的本事，就是你的技能。”
“我不知道他們具體是怎麽操作的，也不知道合不合規，違不違法，所以也不好評價。”
“如果你覺得，哪種方法好，適合你，並且你也具備條件，那就是個好方法。”老大似乎對這個問題仍舊習以為常。
這個迴答，在楊旭的預料之內。
他自然知道，他不僅連入市的門檻都達不到，他還缺少一個能告知他消息的“兄弟”。
他也知道，抱團取暖的行為，有風險，也可能不長久。
因為那些，都不是自己能把控的。
一旦失去其中任何一個依靠，就會瞬間解體，迴到原位。
但他心裏依舊不適。
那個隱暗角落裏的莫名的味道，一直都在。
“嗯，明白。總感覺哪裏不對……”楊旭坦誠地迴複。
“你應該是覺得，不公是吧？”良久，老大終於問了一句。
這次的語調，是楊旭從未聽過的。
認真，低沉，帶著一絲無奈，卻又隱隱感覺到一絲關切。
有點像是一個老父親，麵對委屈的女兒，蹲下身，有點心疼，卻仍舊盡量控製自己的情緒，耐心地詢問事情的真相。
楊旭怔了怔。
他好像找到了那個角落的方位。
不公。不平。
但不是覺得別人輕鬆賺了錢而嫉妒，不忿。
是因為他認為，賺了錢的人，所用的手段，破壞了整個市場的公正。
這對其他所有的人不公平。
而不是僅僅對自己。
“嗯。”楊旭隻迴了一個字。
除此之外，他不知道應該說什麽。
很明顯，師傅在這個問題上，也無能為力，這毋容置疑。
而再多的抱怨，也隻能是兩個男人之間的，無病呻吟而已。
“哈哈，如果你現在有100萬，你會不會跟他一起做？”老大似乎洞穿了他的心思，繼續問道。
“這……”楊旭再次沉默。
正常情況下，這種情形下，碰見這種問題，自然是想都不用想，直接迴上一個“不”字。
又爽，又灑脫，又解氣。
還正義。
但他居然真的認真思考了一下。
“我懂了，師傅。”幾分鍾後，楊旭迴複。
以他現在的處境和心境，若真的有條件，他不一定會做。
但，他也不能保證自己絕對不會做。
是的，但凡有一絲猶豫，那就證明自己，和他們沒有差別。
這讓楊旭感到可怕。
人性。
麵對致命誘惑時，人性的對抗，如此艱難。
“資本市場，是一個直接，最血腥的市場。”老大再次重複了這句話。
“所以人性的體現，最快，也最明顯。”
“別人是這樣，自己也是這樣。”
“對別人如此，對自己也是如此。”老大又開始說繞口令了。
“這幾句不太明白。”楊旭問道。
“很多人喜歡資本，是因為他們喜歡錢，喜歡財富，他們以為財富就是資本。”
“很多人討厭資本，是因為他們覺得資本是吸血鬼，是惡魔，榨取了他們的錢和財富。”老大語調開始變得緩和起來，又變得慢慢悠悠，開始了熟悉的講故事。
“但其實，絕大部分時候，這兩種人，都是同一種人。”談經論道，似乎又開始了。
“啊……”這幾句話，看起來，似乎是矛盾的。楊旭一時間沒看明白。
“很多人，是一邊享受著資本增殖帶動技術升級的好處，一邊又咒罵著資本的剝削和血腥。”老大繼續解釋。
楊旭又沉默了。
“這……為什麽會這樣？”楊旭越想越茫然。
“因為他們根本沒有去深入地了解，什麽是資本。”老大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