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天國境之內邕城城外的官道之上一座小茶館之內,一身青色長衫的冉少軒匆匆打馬疾馳而過,身後三道黑色的身影亦是緊緊相隨。


    噠噠的馬蹄聲響起,驚起茶館之內眾多的過客,臉上的慌亂與擔憂盡數被疾馳而過的冉少軒盡收眼底。深褐色的眸光不由得漸漸黯淡,這天下之中野心終是毀了最平凡的幸福。


    .......


    郝城城門之上,一身銀色盔甲的木落成與一身銀白盔甲的堯青峰並肩而站,眸中的光芒早已分不清悲喜。


    “堯將軍,我軍將士遠在玄天之上,況且這次我軍誌氣高昂,為何一直屢屢戰敗,其中緣由將軍可曾深想過。”淡漠低啞的聲音滿是沉重與傷痛,直直盯著前方的目光悲痛。


    身旁的堯青峰聞言先是微微一怔,而後臉上的神色漸變。“王爺教訓的是,末將用兵不當才至節節敗退,末將但憑王爺與聖上責罰。”低亢的聲音看上去滿是卑謙的歉意。


    木落成聞言迴眸,望向身旁之人,眸中的光芒與深思不變。“堯將軍此番失敗既然自知用兵不當,隻望接下來的這一戰,將軍能多番思量。本王雖不是軍伍出身,但這軍營之事本王還是精通一二。


    這郝城那我國邊塞重地,萬萬不能失守,一旦郝城失守,帝都便是舉步維艱了。接下來希望將軍能同本王一起守住這郝城,驅逐敵人處境。堯將軍,我們身後可是帝都千千萬萬的目光,我們不能在敗陣了。本王的話,將軍一定要細細思量。”深沉的話,勸解之意說的直白,但其中的震懾之意亦是直白。


    “謝王爺教誨,末將明白,末將定當不負王爺今日教誨之言。”堯青峰側身勢力,恭敬的眼簾掩去一切風波。


    “將軍客氣了,本王與將軍同是為寒天盡力,何謝之有。天色不早,為了防止玄天的偷襲,我們還是去看看今晚的防備,以免出現紕漏。”木落成輕輕一笑,朝身旁之人說道。


    “王爺,請”堯青峰側身相讓。木落成見此轉身朝成樓下走去,一步之外堯青峰相伴。


    .......


    郝城的前半夜一片寂靜,整個城池的所有人都處於緊張的高度的警惕之下。三更的打更之聲響過,滿城的百姓終於放下了緊張了半夜的心神緩緩入睡。此時的城池之上緊張了許久的士兵也在換防的時間裏,暫得放鬆。


    木落成聽著三更的打更之聲一遍遍的響過,緊張的心也慢慢的放鬆。動了動僵直了半夜的身軀,起身朝屋外走去。


    此時此刻的眾人萬萬沒有想到危機正在一步步的朝他們走進,三更的更聲響過不到一刻鍾,城池之上的警鍾突然響起,一時間滿城的寧靜頓時化成慌亂。


    木落成聽聞鍾聲,急忙披衣提劍朝城門之上走去,身後的侍衛緊緊相護。城門之上,一身銀白盔甲的堯青峰手拉弓箭,月圓的弓,帶著鋒利的箭朝城下而去。城門之上眾多的士兵,緊張的與城門之下妄圖登上城門的士兵刀鋒相對。


    “堯將軍,現在戰局如何?”木落成衝到堯青峰身旁大聲問道,揮手間接下城外遠射而來的箭。


    堯青峰放下手裏的弓箭,扭頭看向一旁的木落成,剛毅幹淨的臉龐之上隱約有了些血跡。


    “王爺,玄天的攻勢太猛了,王爺你還是先去吧,別誤傷了你。你們送王爺下去,好生保護。”高昂的話,嚴肅而關切。說完就讓身邊的人欲帶木落成下樓,隻是此時的木落成怎麽可能答應。


    “本王留下和你們一起並肩作戰,你們不用管我,專心應敵。”木落成鐵青著臉看向城下,冷聲說道。


    “王爺,你還是下去吧,這裏太危險了。”堯青峰見此再次勸導,說話間對麵的箭雨再次襲來,急忙揮劍應對。


    此時木落成一旁揮劍應對,一旁嗬斥道,“這都什麽時候了,專心應敵。”。


    堯青峰見此也不多話了,專心應敵,身後的侍衛亦是不在顧慮專心應對。一波接一波的箭雨疾馳而至,城池之上的人應對的越來越疲憊。


    城門下一聲聲的撞門聲讓城門之上的人,心如刀絞,一聲一聲宛如魔咒,越來越多人的倒下。灰色的城樓染上了幾許血色,木落成看在眼裏急在心裏。


    “王爺小心”


    堯青峰迴神間看到兩支直直朝木落成而去的箭羽,大聲喊道,焦急的步伐剛剛邁出一步,突然間腦海中有什麽一閃而過,然而就在他這一分神間,冰冷的箭羽已經貫穿了木落成的胸腔。


    木落成擋下了一支箭但是卻沒能避過第二支箭,突來的疼痛讓他的忍不住的顫抖。周圍的侍衛急忙扶住,一旁的人立即擋在木落成身前。


    堯青峰一迴神見便看到被人圍在中間的,身中一箭的木落成,臉色蒼白,鮮血直流。“快,將王爺抬下去,傳軍醫,快。”大步上前,焦急的朝一旁的人說道。


    等眾人將昏迷過去的木落成抬下城樓時,一旁守護的軍醫臉色蒼白的嚇人,看著一直涓涓不斷的鮮血,正欲把箭的手頓時僵在了一旁。


    “快將王爺抬進房裏,快,”軍醫顫抖著聲音吩咐道。


    諾大的房間內數名軍醫都被叫到了木落成身前,看著木落成越來越蒼白的臉。軍醫們都蒼白著臉束手無策,無人膽敢在此時上前為木落成拔箭。


    “快給王爺治啊,都愣著幹什麽。耽誤了王爺的治療,你們都吃不了兜著走。還不快動手。”木落成身後的校尉看著圍成一團,無人敢上前救治,大聲嗬斥,手中的劍更是寒光直射。


    圍成一團的軍醫見此都顫顫巍巍的跪倒地上,其中一名年長的軍醫,顫抖的說道,“非是我們不治,而是這一箭正好射到了王爺的心髒,一旦拔箭,王爺挺不過去,這可就迴天無術了。王爺身份尊貴,我等還是不敢盲目下手,校尉還請三思啊。”


    “是啊,請校尉大人三思。”其他的軍醫見此也隨聲附和。


    校尉見此臉色也蒼白了幾分,看向床榻上臉色越來越蒼白的人,頓時為難了幾分。成王爺身為當朝五駙馬,深受先皇與陛下的恩寵。更是玄月國的大皇子,身份尊崇,一旦出事,這可是兩國間的大事。


    在校尉與軍醫左右為難時,一身銀白盔甲的堯青峰大步流星而來。冰冷的眉眼望向床榻上,入眼的蒼白讓他心底隱約喜悅又隱約悲傷。


    “還不給王爺治,在等什麽,耽誤了王爺的病情,本將要了你們的命,快給王爺治,有什麽事本將擔著。”威嚴含怒的聲音滿是殺意。


    眾人聞言都莫名的顫抖,跪在一旁的軍醫也顫巍巍的起身上前。“將軍一旦拔箭,王爺就會徹底陷入昏迷,若是王爺醒不過來,那”欲言又止的話,滿是擔憂。


    堯青峰聞言臉色一變,一雙帶血的鷹眸直直望向床榻之上已經陷入昏迷的男子。“如果你醒著,也會這麽做吧。”悠悠吐露的話,不乏擔憂。隻是一瞬,扭頭看向一旁守候的軍醫,“拔箭”冰冷的聲音擲地有聲。話落大步離去,不再看床上那蒼白的男子一眼。


    他離去的那一刻,寂靜的房間頓時忙碌了起來。但是每個人都是那樣的小心翼翼,因為他們都知道床榻之上的男子是有多麽尊貴。


    “王爺的病情一旦穩定即可安排人將王爺送迴京師,還有即刻送信給陛下將此處的情景告知陛下。”冰冷的話隨風消逝,一旁跟隨的侍衛呆愣半響還迴神。


    房屋內隨著軍醫們顫抖的雙手,插在木落成心頭的箭羽終是被拔了下來,隻是木落成卻是在不曾醒過來,徹底的沉睡讓一眾人惶惶不可終日。在木落成拔下箭羽的一個時辰後,一輛簡陋的馬車在眾人的圍護下悄然離去。


    然而郝城的風煙卻是越發兇猛,安寧美好的城,此時染上了鮮血與不安。終於這場突來的戰爭終於在辰時一刻隨著被撞開的城門,畫上了句號。玄天的大軍湧入郝城深處,高高的城門之上杏黃色的旗子暗換了春秋,亦如暗換春秋的天下。


    ........


    郝城百裏之外的小路上四匹棗紅色的馬不安的踢動著馬蹄,一聲一聲的讓人煩躁不已。清湛的小溪旁冉少軒暫時休憩,滿身的風塵在寂靜的山穀間略略淡去幾分。


    “主子,喝水”同行跟隨而來的三人中被冉少軒收為貼身侍衛的徐路手拿水囊而來,恭敬的遞到冉少軒眼前。


    冉少軒看了一眼接過水囊仰頭喝下,喝了幾口後將水囊有遞給他。深褐色的眸子靜靜的打量著周圍,“你們也暫時休息一下,休息片刻,我們在趕路。郝城就在眼前,但願我們還能趕上。”


    “是”其他三人聞言恭敬的應下。


    徐路見此轉身再度轉到小溪邊將剛剛冉少軒喝過的水囊取出,將其中的水無聲的倒掉,在重新取水裝好,一切做的悄無聲生息。忙於警惕周圍的冉少軒沒有發現,其他兩人也未曾留意。


    片刻四人再度上路,隻是此次的路不在順利。寂靜的山穀小道上因為陌生的刀光出現,驚嚇了一路奔波的馬。嘶鳴的聲音,急急的勒馬之聲讓寂靜的天地頓時熱鬧了起來。


    高大的駿馬之上,冉少軒望著前方手持刀劍的眾多黑衣人,深褐色的眸子一片冰冷,幽深的眸光漸漸染上了嗜血的光。一旁的三人亦是手按刀劍,冰冷的眸光直視前方,隻是這三人中有一人的神色明顯的帶了幾分無措焦慮與後悔。


    略顯低矮的山頂之上,一身黑衣的歐陽澈眉眼冰冷,望向冉少軒的目光隱約帶了幾分興趣。身旁一身紫衣的女子望向下麵的四人,卻是暗含歎息。目光微調,轉眸看向眾多黑衣人中的為首的男子,手臂輕揚,狠辣的殺意昭然眼底。


    下麵為首的黑衣人見此,手中的劍微動,眸中帶血,手持長劍直直朝冉少軒四人而去,身後的黑衣人亦是眼露兇光,手中的劍寒光四起。


    冉少軒看著急急而來的黑衣人,刷的一聲抽出腰間軟劍,不再多言,身旁的三人見此驅馬上前無言守護。


    冰冷的刀光劍影散落在每一個人身上,嗜血的眸子恨不得撕碎眼前的人。冉少軒手中的劍染上了血卻還是一如舊時高傲冰冷,隻是不到片刻他明顯的感覺到了自己的身體有些東西在快速流失。手中的劍越來越沉重,強撐的雙眼眸光散亂。


    山穀之上靜靜觀望不過一刻的歐陽澈見此眯了眯雙眼,明顯的發現了冉少軒的不對勁。淡泊的嘴角微微揚起,眸中閃爍著看好戲的興趣。一旁的紫衣女子也明顯的發現了不同,輕輕的“咦”了一聲。


    “噗”駿馬之上的冉少軒被人挑下馬來,冰冷的劍鋒刺進身軀,讓他有一瞬間的清醒。


    “主子”一旁的三人見此急忙抽身相護,徐路見此自知死罪難逃,手中的劍越發冷厲。“主子,屬下對不起您,自知罪孽深重,此劫過後,屬下定當以死謝罪。”自責而愧疚的話散開,讓一旁的兩人一怔,轉眼便明白了。


    “你確實該死,若是主子有什麽事,你萬死難辭。”兩人護在冉少軒身旁,冰冷而厭惡的說道。


    而此時的冉少軒整個人卻是越來越沉重,隻是暫時清醒的頭腦讓他越發無力。迷茫的雙眼早已分不清一切,隻是腦海中的那道倩影越來越清晰,手中的劍幾欲握不住。


    “解藥”無力的聲音被他強力發出。散漫的眸子直直看向前方身受重傷,卻還是發了瘋一般殺人的人。


    護在冉少軒身旁同樣身受重傷的兩人聞言,眸光同樣一亮,齊齊喝出,“解藥”。


    話音剛落前方的身影一怔,就是這一瞬冰冷的劍已經貫穿了他的身軀。“主子,藥是右使給的,並未給屬下解藥,屬下,屬下不......”嘴邊的鮮血成串落下,半跪的身軀,睜得大大的雙眸直直的望向冉少軒。


    冉少軒見此疲憊的閉上了雙眼,周圍的兩人亦是氣憤的看向周圍的黑衣人。黑衣人此時已經將冉少軒三人團團圍住,身後重傷的兩人,加上心智越來越淡泊的冉少軒,此時的他們仿佛待宰的羔羊。


    隻是三人卻不能放棄,冉少軒取過一旁的劍,狠狠的差勁自己的大腿上,暫時換來片刻的清醒。縱使此時離去難比登天,他也絕不會放棄,因為他還有去迎娶的他新娘。


    “殺”冰冷的聲音被冉少軒硬生生的擠出喉嚨。手中的劍狠辣霸道,為首的黑衣人見此提劍而上。


    山穀之上的歐陽澈見此眼中的讚賞毫不掩飾,“真是難得的人啊,若是留下此後必成大患。可惜,可惜。”


    “那?”紫衣女子聞言遲疑的問道。


    “你去吧,成全他們吧。”略帶惋惜的話隨風飄散,話落身影一閃,轉瞬消失。紫衣女子見此微微歎了口氣,飛身而起,朝下方用盡全力的挺拔的身影而去,帶著惋惜與殺伐。


    親們,端午節快樂,祝我們偉大的父親,父親節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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