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墨瀟突然提出這個話題讓陸梓衿愣了愣,反應過來後她認真看著岑墨瀟道:「怎麽突然想要孩子了?」


    她問完一直看著岑墨瀟的眼睛,裏麵滿是探究。


    岑墨瀟眼神躲了下,然後才漾出笑意,輕聲道:「我覺得也是時候了,之前想過我們的二人世界,不想要孩子。但是也過了兩年了,外公一直盼望著想要個外孫,而且,我其實很想要個小梓衿,如果長得像你的話,一定很漂亮,很可愛。」


    說完她又解釋道:「我隻是和你商量,要是你還沒做這個打算,我們就再緩緩。」


    陸梓衿沒說話,隻是看著岑墨瀟。


    岑康宏的確提過幾次讓她們要個孩子,她也考慮過。她自己本來就喜歡小孩,但是因為自己的遭遇,以前根本就沒考慮過自己會生孩子,畢竟在她看來,她要是有孩子,她註定不可能是愛的結晶。


    可是她遇到了岑墨瀟,總有一個兩個人的孩子,她其實很期待。


    但是岑墨瀟當時直接拒絕了,理由給的也是想過二人世界,畢竟這個醋王,保不準孩子的醋也吃。但是陸梓衿聽到她和林幕的對話,讓岑墨瀟拒絕要孩子的最大因素,還是因為岑墨瀟身體的原因決定了她不可能生孩子,也就是說,如果要生,隻能由她來。


    岑墨瀟說,生孩子太辛苦,不想要她經歷這些。


    她突然改變主意,陸梓衿大概猜到她在想什麽。心裏那股酸澀和疼痛感讓她一時間有些繃不住,她轉過身背著她,悶聲道:「我不想要孩子。」


    這下輪到岑墨瀟愣了,但是她很快調整了下,溫聲道:「好好,不要,不要。」


    陸梓衿閉上眼睛忍耐著,可實在是沒忍住,騰地翻過身看著岑墨瀟,聲音有些沙啞了。


    「岑墨瀟,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我告訴你我不許你想這些,趁早把你這念頭絕了。我才不會生個孩子當累贅,你要是……你要是真陪不了我,沒孩子,我輕鬆自在地改嫁算了……我是不會給你養……養孩子的。」


    後麵的話陸梓衿已經繃不住了,眼淚止不住往下落,她推了下岑墨瀟背過身買在了被子裏。


    岑墨瀟臉色蒼白,眼裏滿是懊惱。她伸手碰了下陸梓衿卻被她揮開了,陸梓衿力道有些大,岑墨瀟嘶了一聲。


    抽泣的人動作凝滯了下,最後還是從被子裏探出來,轉頭看了眼岑墨瀟。


    岑墨瀟本來摸著被她打到的地方,看她盯著自己看,伸手把人緊緊抱進了懷裏。


    陸梓衿掙紮了幾下,但是岑墨瀟沒肯鬆,她隻能作罷。


    半晌岑墨瀟的聲音悶悶傳過來,低啞溫柔:「對不起,我總是因為這個問題讓你難過,讓你哭。梓衿,其實我們不應該避諱這個問題,我很清楚我又不會現在就要死了……」陸梓衿大力掙紮了下,岑墨瀟忙拍著她安撫。


    「我不想你總是掛著我是個病人這件事,雖然我總讓你在某些時候顧慮我是不是受得住,其實大多時候我和正常人一樣,並不是那麽脆弱。所以我篤信我可以陪你很久很久,可是我也怕我走的比你早。」說到這她沉默了一下,有些無奈。


    「我一直覺得我不是個自怨自艾的人,可一想到這我就特別難過,不是怕死,就是怕你難過,更怕你難過時我無能為力,沒有人可以陪你,可以安慰你。孩子不是工具,我那個理由並不是敷衍,如果不是怕你受罪,我想生十個八個都行。」


    「走開,我又不是豬,誰給你生十個八個。」陸梓衿鼻音微重得道。


    岑墨瀟嗬嗬笑了起來,然後蹭了蹭她的腦袋繼續道:「一想到有一個和你長得很像的小人兒一點點長大,我就覺得很幸福。有一些自私的地方,的確還有想讓她能以後代替我陪你一段時光。我很想你的世界裏隻有我,可我又怕你隻有我,那多孤單啊。」


    陸梓衿沒說話,她起身吻住了岑墨瀟,很久很久,然後緊緊抱著她。


    ——


    在陸梓衿三十歲這一年,經過十月的艱辛懷胎,她生下了一個女兒,她和岑墨瀟的女兒。


    岑康宏開心得一宿睡不著,在醫院外不停踱步。岑墨瀟急得心髒病都快發了,才等到女兒呱呱墜地。


    粉嫩嫩的奶娃娃一出生就白白淨淨,哭了兩嗓子就乖乖躺在陸梓衿身邊,砸吧著小嘴。胎髮烏黑柔軟,睫毛長的過分,可愛的一塌糊塗。接生的幾個助產士醫生愛不釋手,直誇寶寶長得好看。


    岑墨瀟無心去看孩子,她這會兒手腳發涼,一直捧著陸梓衿的手,心疼得無以復加。拿著毛巾仔細給陸梓衿擦臉,嘴裏不住絮叨:「還疼嗎?累壞了吧,還有哪裏不舒服?」


    孩子是順產的,陸梓衿很累,但還是看了眼身邊的小傢夥,輕聲道:「看看孩子,很像你呢。」陸梓衿一看到孩子就喜歡,那眉眼像極了岑墨瀟,又乖又可愛。


    岑墨瀟瞥了眼,皺了下眉:「隻有嘴巴像你,長歪了。」


    林幕和蕭卿兩個人圍著孩子稀罕的不得了,岑康宏這個太姥爺更是疼到心尖了,聽岑墨瀟這麽說,嗔怪道:「你這孩子哪有這麽說自己女兒的,什麽長歪了,這可是我看到最漂亮的寶寶了。」


    原本乖乖躺著的孩子,聽了岑墨瀟一句長歪了,頓時哭了起來。她不像別的孩子哭的撕心裂肺,就一聲一聲低低的哭,還委屈的哼幾聲,聽起來格外惹人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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