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菱雖不清楚為何,亦是畢恭畢敬道:「是,殿下。」


    到了刺史府,刺史溫稟中快步出來迎接:「下官見過七殿下,隻因公事繁忙,未能及時去拜見殿下,望殿下恕罪。」


    趙墨箋虛服了一把,笑道:「我自然明白,刺史大人無需介懷。我這次來,是有事想要麻煩大人的。」


    溫稟中拱手道:「下官惶恐,殿下有何要事盡管吩咐。」


    趙墨箋陪著他邊入府,邊道:「這是本殿下第一次進益州,雖說此次我是運送軍餉,可國難當頭,我自然需要了解目前益州的形式,不知刺史大人可能替我尋一些記錄益州地理及史事雜記,我也好提前了解一二。」


    溫稟中微微一愣,隨即趕緊笑道:「自然是有,不過數量不少,有些也不大準確,殿下可都要?」


    「嗯,這幾日暫且休息,剛好可以趁機看看。勞煩刺史大人尋好,送到我的行館了。」趙墨箋亦是眼裏帶笑,客氣道。


    「下官遵命,殿下如此勤懇認真,乃是我益州百姓之幸。不過,聽聞九殿下也是到了益州,不知現下可是……」


    趙墨箋神色一頓,隨即溫聲道:「她初來益州,覺得新鮮,出去玩了,大人無須在意。」


    從刺史府迴到行館後,趙墨箋又立刻將那藏寶卷上的地形詳細畫了幾幅圖,吩咐手下,派了一批人找益州居住的農戶樵夫,仔細尋問,有沒有見過這個地方。


    趙梓硯倚著門框,看著悄然離去的暗衛,嘴角微微挑了下,看來她的七皇姐也是個聰明人,可惜啊。


    趙墨箋剛吩咐完畢,一名黑衣男子輕輕落在她跟前,單膝跪下,雙手遞上一疊信,沉聲道:「殿下,這是您讓查的那個女子的消息。」


    趙墨箋眉頭一挑,伸手接了過來,仔細看了看後,輕笑道:「晟家的當家人,的確很好的幫手。嗬,我那好皇妹竟然與京城第一商有如此交情,卻不知那次籌集軍餉為何卻如此表現,明明憑藉晟家的實力,她能表現得很好。」


    說罷,她伸手敲了敲桌子,冷笑道:「看來她是在韜光養晦啊,既然如此,來益州怕也動機不良,那便留在這,不要再走了吧。」


    趙梓硯迴去後一直想著傅言卿的話,看著手中這份殘卷,亦是思索混亂。微微嘆了口氣,她大概猜到傅言卿對永帝寶藏十分了解,很有可能她知道的還遠不止這圖給的,可是她實在不能理解,三份藏寶卷,傅言卿都不曾見過,這麽多年了,知道永帝寶藏的人早就歸於塵土,即使有後人,也不可能知道的如此清楚,那傅言卿如何知曉的?


    趙梓硯心裏有些沉鬱,卻並不想太讓傅言卿為難,畢竟她已然解釋清楚了。


    等到半夜,行館中燈火都滅了後,趙梓硯卻依舊躺在床上睜著眼,仔細想著益州這一趟該如何應對。正當她兀自出神時,門外傳來一聲細微的動靜。趙梓硯眉頭一皺,突然想到什麽,起身猶如一隻白鶴輕盈落在窗前,隨後迅速拉開窗戶。站在窗口的人似乎被驚到了,愣愣地看著趙梓硯。


    趙梓硯微微一笑,歪著頭杵著腦袋,輕聲道:「姑娘深夜造訪,可是要採花?」


    傅言卿偏頭看了看周圍,探過腦袋看著她,嘴角微揚:「哪來的花可以采呢?」


    趙梓硯神色歡愉,伸出手環住她的腰將人摟著抱了進來,低頭親了下她的唇角,看著她:「沒花可采?可是卻有一朵花送過來了,我能采不?」


    傅言卿嗔視了她一眼:「又調皮了。」


    趙梓硯低頭悶笑,隨即眸子亮晶晶看著傅言卿:「這麽晚了怎麽溜過來了?」


    傅言卿看了她一眼,無奈道:「還不是怕有人自個兒在這裏胡思亂想。」


    趙梓硯一愣,隨即抿了抿嘴,低聲道:「我沒……」


    「我曉得你有疑問,你會亂想也是正常的。隻是梓硯,我不想騙你,永帝寶藏我知曉很多,可是原因卻不願提,因著它原本就很荒唐。但是,我可以保證,這些不會影響到你我,所以就這樣好麽?」傅言卿神色有些無奈,看著趙梓硯,認真道。


    趙梓硯低低嘆息一聲:「好。我不亂想了,不過有什麽不好的事,一定要告訴我。」


    傅言卿點了點頭,隨後開口道:「既然來了,我索性將永帝寶藏同你講了吧,那張圖你可記得了?」


    趙梓硯不說話,一把將她抱了起來,隨後兩人一同躺在了床上,這才低聲道:「看了許多遍,已然記得清楚了。」


    傅言卿點了點頭:「其實這藏寶卷上的內容十分簡單,僅僅隻是標明了藏寶之處的地點,而其實最為兇險的是它裏麵的布局。那張圖上的那片山峰,乃是益州城外與吐穀渾交界處的天都峰,永帝在位時,蜀地幾乎全部被收於他手下,吐穀渾那時不過是一支遊牧族群,天都峰下的那片山林便成了他的狩獵場。」


    「天都峰?這個我知道,來前我看過益州地圖,卻不知道它是這般模樣。天都峰範圍不小,想要找到具體地點想來不簡單。不過,圖上那塊大石卻頗為顯目,想來也不難尋。」趙梓硯斂神道,可隨即卻皺了皺眉:「但是這圖未免太過簡單,隻要有人熟悉益州地形,想來很快便能猜到天都峰,這不符合永帝的初衷。」


    傅言卿神色有些許飄忽,似乎在迴想什麽,沉默片刻後才緩緩道:「恰恰很符合他的性子。」當年趙墨箋在這裏栽了大更頭,這簡簡單單的入口,不知折了多少人,場麵極為殘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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