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喪的村民一路前行,喜樂、哀樂中分不清究竟是為了送喪還是辦喜事,在詭異壓抑的氣氛中,隊伍緩慢的前進。


    淒淒慘慘的哭喊聲,白紙沿著路途飄滿了天空。


    誰也沒有發現,隊伍的後麵有人消失在莫名的黑暗中,隻是沒多久,這消失的人再次出現,取而代之的是一副生麵孔。


    冰冷、僵硬、怨恨,緊緊的跟在眾人的後麵。


    很快,又有一個村民被拉入黑暗中,再次出現的時候人也被莫名的東西給替代了,詭異的事情在悄無聲息的蔓延。


    村民一個接著一個消失,然後死在了某個地方,被其他的東西取代。


    新出現的村民,穿著死著的白色,徘徊在隊伍的後麵。


    明明是一件白色的壽衣,但是前麵寫著壽字,後麵卻突兀的寫著喜字,喜字在滴血,染的是那死去村民的鮮血。


    喜事和喪事正在以一種無法理解的恐怖方式在融合。


    可以看出,壽衣似乎是進入禁地的必要條件之一,在兩種儀式進行融合的過程中,紅靈珊的棺材正和陳樹的棺材逐步深入禁地區域。


    此時。


    陳樹的棺材中結了一層厚厚的冰霜,他的身體僵硬,緊緊的閉著雙眼,唿吸越來越弱,已經和死人幾乎無異。


    周圍都是各種蠱蟲的殘骸。


    整個儀式似乎不僅僅是為了送活人入禁地,在此過程中,棺內蠱蟲更像是受到了某種特殊的刺激,原本需要幾個月完成的廝殺,在短短的時間內便進入了尾聲。


    “哢嚓!”


    棺材內布滿了大量的綠色的藤蔓,在蠱蟲屍體的蘊養下,紮根於陳樹的胸口,根係蔓延至全身所有的血管經脈,長出了一朵妖豔的花苞。


    瞬間,棺材內就像是一個小小的生態。


    文明毀滅,植物生長於屍體上,廢墟中,大量蠱蟲的殘暴的氣息和死去的怨念聚集在棺材內,形成了一處另類的陰地。


    其中,還有一隻蠱蟲沒有死亡。


    它全身透明如冰雪,就像是一隻圓嘟嘟的蠶寶寶,但是頭部位置卻像是一個猙獰的人頭骷髏印記,帶著一絲邪異。


    再仔細看就會發現。


    這條蠶更像是頭上戴了一個骷髏麵具,反而顯得極為可愛。


    在吃完最後一隻蠱蟲後,這條蠶想要鑽迴陳樹的嘴巴裏,然而那鬼藤開始動了,大量的蔓藤卷住它,開始將它拉向花苞的位置。


    鬼藤要融合最終的蠱蟲。


    鬼藤想要融合自己,九死屍鬼蠶自然不願意,一聲常人無法聽到的叫聲響起,頓時間,蠶寶寶頭上的骷髏開始變得猙獰起來。


    骷髏麵具仿若實質,棺材內的的神態再次發生變化。


    陰冷籠罩,仿佛下起了雪花,大風雪籠罩了一切,身後似乎出現大量被包裹成蛹狀的屍體,高高的吊在雪山之上。


    若是之前裏麵的生態是大山陰地的話,此刻更像是雪山陰地。


    鬼藤一寸寸結冰,很快便如冰山上的雪蓮一般,晶瑩剔透,可卻並未死去,隨著時間流逝,竟然開始了新的變化。


    原本綠色的蔓藤,逐漸變成一種類似翡翠玉石一般的顏色,這一刻這種適應進化能力極強的植物展現出了它獨到的一麵。


    無與倫比的適應進化。


    同樣九死屍鬼蠶也露出了好奇之色。


    透過骷髏麵具爬到鬼藤花的上麵,似乎在打量著眼前的這株新奇植物,唰一下跳到了花苞的上方,張開嘴巴開始啃食起來。


    蠶吃葉子,九死屍鬼蠶吃的是各種各樣的屍體,包括詭異。


    但是九死屍鬼蠶同樣有著吃葉子的習慣,對於一些詭異的植物同樣有濃烈的興趣。


    況且鬼藤原則上屬於詭異的一種。


    在與其他生物共生後更是會進入第二階段,似植物似動物又似詭異的特殊狀態。


    如此奇特的植物,在詭異世界中怕是也極為少見。


    很快,巨大的花苞就被不到拇指粗的九死屍鬼蠶吃掉了三分之一,其中間部位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缺口。


    就在九死屍鬼蠶準備繼續吞噬的時候,它忽然整個身體顫抖了起來。


    原本冰晶一般的軀體出現了大量的巫術符文。


    這一刻,養蠱布置的巫術觸發了,吃了大量的蠱蟲,每一隻蠱蟲就像是一個特殊的巫術符文,身體上出現了了一個又一個芝麻大小的文字。


    這些文字猶如蝌蚪一般,在它的身體內遊走。


    那是屬於其他蠱蟲的毒與能力。


    也是養蠱最後一個階段蠱蟲勝利者需要麵對的階段。


    強化毒性,融合大量的巫術,激發潛能,進行一次重要的蛻變。


    但是因為九死屍鬼蠶之前太過於強大,因此這個過程一直被壓製,但是在吞食鬼藤花之後,這一過程卻被直接激發了出來。


    擺棺村的養屍之術,自然有其獨到之處,不然也不會讓一個千古帝王花費如此漫長的歲月和時間進行完善。


    但是可惜的是,那個時代是末法時代。


    靈氣枯竭,詭異消聲滅跡,因此禁地中的那位存在最終的方法依舊存在著某種殘血。


    這一點,當年的人無人可以避免。


    否則,今天也沒有陳樹什麽事,沒有如此詭異的祭祀儀式。


    鬼藤與九死屍鬼蠶同樣浸染了所有蠱蟲屍體與毒液的存在。


    棺材中的鬼藤突然動了起來。


    九死屍鬼蠶出現狀況的一刹那,就觸動了某種機製,無數布滿棺材的藤條向著九死屍鬼蠶席卷而來,緊緊的包括其中。


    “嘶!”


    詭異的叫聲響起。


    九死屍鬼蠶發出猶如嬰兒一般的厲叫,直接咬在了一根蔓藤上。


    頓時間鬼藤的的蔓藤一寸寸之間長出大量類似屍斑一樣的東西,猶如感染了病毒一般,迅速萎縮幹枯。


    萎靡的部位就像腐肉爛掉一般,發出惡心的臭味。


    腐爛在迅速蔓延,鬼藤花感覺到了強烈的危機,根須迅速深入陳樹的身體內,汲取著肉體的能量。


    此時的鬼藤與失去意識陳樹在某種程度上已經完成了初步的寄生。


    正常的情況下。


    屍體是寄生,因此需要活人入棺。


    鬼藤與蠱蟲是共生。


    陳樹的意識已經進入了深層次的昏迷,並會逐漸消失,最終被鬼藤占有,而鬼藤與九死屍鬼蠶完成共生,變成新的個體。


    從原理上就是利用寄生和共生兩個核心,但是整個過程遠不止看上去這般簡單,甚至是涉及了詭異、生物、蠱術、養屍等多方麵的知識。


    與此同時。


    外麵的祭祀隊伍停留在了一塊特殊的區域。


    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赫然是之前陳樹與苗小花闖入的祭壇區域,巨大的蚩尤雕像就坐立在了中間,而四周的凹槽流淌出大量黑色的血液。


    這些,是千百年來苗族之人的血。


    以苗小花為引,從地底深處將這些帶有苗族村民巫族血脈的汙血。


    蘊含無盡痛苦、仇恨與怨念。


    此法之歹毒,可見一斑。


    仿佛一張張痛苦的臉漂浮在血流中。


    血流中夾著大量蠕動的毒蟲,棺材放在蚩尤之像的下方,有村民在前麵哭泣,有村民匍匐在地跪拜,有村民盤坐口中低語。


    這一刻,祭祀進入第二階段,整片禁地蠱僵聚集而來,掉在頭頂的屍花僵,從血水中冒出的水僵,身體爬出蛆蟲的腐僵.......


    儀式在進行,坐在前麵的二牛扭頭看向村民,望著身後那些熟悉麵孔的村民,不知為何感覺到了一陣強烈的陌生感。


    “富貴,從走出村子開始,我總感覺大家有些不對勁了。”二牛皺起眉頭說道。


    王富貴同樣有這種感覺,似乎有無數雙陰冷的眼睛盯著自己,可是卻怎麽也找不出哪裏不對勁,就是全身毛骨悚然。


    “我也有這種感覺,之前我還以為是我一個人才有。”他沉聲道。


    二牛眸光微動,道:“已經進入了禁地,應該不會再出現什麽變故,或許因為這次儀式的特殊,才會讓我們產生錯覺。”


    “希望如此。”王富貴點頭。


    兩人雙手抱在胸前,低下腦袋繼續繼續念著咒語,詭異的蚩尤雕像猶如活了過來一般,猙獰的表情掃視著下麵的一切。


    詭異的雕像似乎也察覺到了不對勁。


    然而壽衣上擺棺村村民的血,苗族索命詭異的氣息完美的欺騙了這尊雕像,根本就無法發現異常。


    因為.....苗族本身就是儀式的一部分。


    現在的情況就像是村民們在祭祀,禁地蠱僵四麵八方在圍觀,場麵就像是古代鬥獸場的場景,詭異到令人發毛。


    兩口棺材並駕齊驅的擺放在雕像前,但是所有人隻能看到一口棺材,隨著陳樹的棺材被蚩尤雕像抬起,洞穴頂端的屍花僵動了。


    一根根藤蔓卷住棺材,最終走出兩隻身體龐大的雕像,抓住鬼藤拉著棺材向著血水中走去。


    這一幕,遠遠看去就像是詭拖棺。


    而這兩具巨大的雕像,穿著盔甲,臉猶如兩尊門神,獠牙鬼麵,每走一步,地麵上就出現蜘蛛網一般的裂紋。


    “不是一具棺材嗎?為什麽兩尊石像再拖?千百年來向來每一副棺材都是一個石像再拖。”二牛臉色難看的望著兩尊石像。


    “難道有兩具棺材?”王富貴吞了吞口水道。


    可是兩人卻明明隻看到一副棺材啊?


    那另一副棺材究竟在哪裏??


    第一次,王富貴和二牛感覺到了驚悚之感,身體有些僵硬的,死死的望著兩尊雕像。


    以前拖一副棺材非常輕鬆的雕像,此刻卻像是拉不動一般,十分吃力。


    “現在怎麽辦?還要繼續巨型祭祀嗎?我懷疑有什麽可怕的東西混了進來。”王富貴的聲音有些顫抖。


    以前禁地雖然恐怖,但是一切都在預知中。


    不管事情再怎麽恐怖,但是人對於可預見的事情會極大的減弱這種恐懼之感。


    這也是為何擺棺村的村民對於詭異的祭祀並沒有多少害怕的原因。


    但是此刻,事情明顯出現了不可預知的變化,恐懼油然而生。


    “我們已經沒有迴頭路了,王富貴,這裏畢竟是我們祖先之地,再怎麽不濟,我兩都是那位的直係血脈,發生了事情禁地反而是我們保命的最佳之地。”二牛目光掃視黑暗的空間,陰冷的區域,到處是可怕的東西,但是這些東西他卻不怕。


    因為他的血脈,是克製這些東西最好東西。


    詭異的儀式似乎變得極為緩慢,兩尊石像幾乎寸步難行,很快更多的蔓藤卷住了這兩副棺材,圓形祭壇區域的詭物全部上前開始拉棺。


    但是.......


    依舊拉不動。


    “怎麽可能,究竟是什麽東西那麽沉重?”王富貴驚恐的叫到。


    “管不了那麽多了,祭祀必須完成。”


    一旁的二牛露出一絲狠色,咬破自己的手指,在蚩尤雕像上迅速的畫著一些血紅符號。


    轟隆!


    地動山搖,仿佛整個地下區域要坍塌一般,蚩尤神像第一動了,走到前麵,也開始拉起棺材來。


    蚩尤拉棺,百屍推棺,場麵頓時變得既壯觀又詭異。


    “看到了嗎?”二牛沉聲問道。


    “看到了,盡管看不到那第二副棺材,但是屍花僵的蔓藤卻勾勒出了那副棺材的模樣。”王富貴驚恐道。


    “既然禁地裏的屍體會去拉這口棺材,那便是老祖宗的意思,這次的祭祀和以往不同,我們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


    二牛深吸了口氣,壓低聲音說道。


    棺材最終被拉入了血水中,巨大的血浪衝擊岸邊,誰也沒有注意到,最終棺材之所以能進入預定的地點,是有血犬在下麵馱著。


    棺材落入血中,血犬也進入了血池中,淡淡的血霧彌漫空間,棺材順著血池流動的方向不斷沉浮,陳樹的棺材中布滿了大量的血絲。


    這一刻。


    棺材內發生了巨變,血絲進入棺材中,連接到陳樹的身體上,他那僅存的意識正在迅速消失,身體正在快速的死去。


    主人將要生死道消,九死屍鬼蠶開始變得極為虛弱。


    也正是這個時候,鬼藤突然發力,想要將九死屍鬼蠶拖入花苞之中,完成最終的共生狀態......


    若真是如此,那麽陳樹就算度過了死亡詛咒,也會變成一具屍體。


    關鍵時刻九死屍鬼蠶散發出大量的寒氣,寒氣包裹九死屍鬼蠶,化為一根根冰蠶絲,將之裹成蛹狀,緊接著冰蛹哢嚓一聲破裂。


    一隻背部是詭紋的蟬出現在原地。


    誰也沒想到,九死屍鬼蠶......九死屍鬼蟬......赫然有兩種狀態,一之為蠶,一之為蟬,一如一冬一夏。


    誰說夏蟬不可語冰,冬為蟬,夏為蟬。


    夏蟬可語冰。


    也就是在這一刻,寒冷消失,冰天雪地中響起了一陣蟬鳴,原本一動不動的屍體顫抖了一下,一股火焰順著陳樹的口中湧出。


    夏蟬喜火,冬蟬喜冰。


    在夏蟬出現的一刻,屬於陳樹原始的火焰能力被勾引了出來,火焰繚繞,新的變故再次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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