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羅汝才與王吉珪走上了了望塔，看著前方那犬牙交錯的戰場，兩人的眉頭都緊皺了起來。
順著他的前方看去，那邊雖說離得有些遠了，但也能看見有個官軍倒在地上，肚子上破了個大洞紅的白的都露了出來。
也就不到一個唿吸的時間吧，在兩人注視的目光中，那官軍不知如何就又拿刀起身再戰了起來。
竟然，是真的？
他轉頭看向王吉珪：“軍師怎麽看？”
王吉珪盯著那戰場看了許久，不止看向那官軍也看向別處，不止那一個官軍，這種該死未死的士卒，整個戰場哪裏都能看見，簡直成了一種普遍現象。
這戰場處處透著古怪，王吉珪想了下後，對羅汝才道：“大將軍，可有人知道那些士卒為何傷好的那般快？”
在他們身邊的是羅汝才軍中大將，左五營的賀一龍，他剛從戰場下來，聽聞軍師問話後，從懷裏掏出一個小琉璃瓶道：“軍師，我見他們受傷之後，便會掏出此小瓶放在鼻下聞一聞，然後傷勢便會好轉”
“對了，這小瓶先前是紅色的，那人打開之後就變成晶瑩無色了”
聽了這話，王吉珪從他手中拿到小瓶聞了一下，然後交給羅汝才，然而不管兩人如何去研究，都找不出這小瓶為何能治傷的功效來。
也許，這小瓶本身並不是神藥，那先前的‘紅色’才是治傷的關鍵？
“劉澤清所屬，所有人都有這傷藥麽？”
賀一龍搖搖頭：“並不是，有的人被砍了之後便拿不出這小瓶，是真死了的”
王吉珪琢磨一會後，對羅汝才道：“大將軍，雖說目前無法確認那傷到底如何好的，但這劉澤清所屬應該是有些神異之處的”
“如今看來，我們離了開封，倒也不能說全是壞處”
羅汝才點點頭：“軍師可有高見？”
王吉珪笑了：“若我所料未錯，這琉璃瓶中之物才是關鍵，然而數量必定不多，否則不會用此小瓶封裝了”
“為今之計，還希望大將軍能封鎖消息，務必不讓闖王知道此事”
“你的意思是？”
“這等神物，既然讓我們碰上了，自然該笑納才是”王吉珪笑笑：“打下劉澤清後，若大將軍得到此物，那闖王八大王又有何懼？”
羅汝才看著手中的小琉璃瓶，片刻後眼神一定：“傳令下去，封鎖營區，誰也不許和開封有消息往來！”
既然這等神物落到自己眼前了，豈能空手而歸？
...
視線迴到開封，神龍降世過去已有兩天了，李自成這一方還沒想好到底是戰是走。
要說戰吧，哪怕有宋獻策鼓搗出來的黑龍壓陣，這士氣實在不高啊。他也怕到時候真攻到城下了，那雷龍再一出來，自己真能拿黑龍出去拚？
可要說撤兵吧，先不說已經圍了這許久了，就這麽撤了那肯定是不甘心的。
而且軍師說的也有道理，對方雷龍一出現自己這邊就撤了，那豈非證實對方雷龍存在的事實？
就算真撤走了，一路上得出現多少逃兵。
頭疼啊！李自成整整兩天都在想這問題，但想來想去發現實在是無解。
那雷龍一出現，就代表大明還沒到亡的時候，有雷龍護著豈有亡國之兆？
可要說大明沒有亡國之相吧，那自己這義軍又算什麽？真就從起義軍變成賊寇了嗎？
到時候誰還跟著自己幹？
昨天他讓探子進城查探了一番，據探子迴報，說雷龍乃是當朝長公主召喚而來。
實在不行的話……
開封城裏有那錦衣衛指揮使駱養性，前些日子倒是與自己這方通信了的，說可以獻城，隻求自己護他周全。
當時因為開封破城在即，自己就沒搭理他這事。
現在看來，說不定倒可以讓他納個投名狀。
“軍師”他看向宋獻策：“既然雷龍已經無法可破，那麽斬了這坤興公主，可行？”
宋獻策輕搖羽扇，他也在想這個問題，聽到李自成的話後卻是搖了搖頭：“若那探子所言為真，坤興公主身邊豈能少得了護衛之人？”
“就算暗殺成了，那雷龍是坤興公主召喚出來也隻是猜想，還做不得真。”
“而且，即便是刺殺，也需在我等攻城之際才能給那錦衣衛的人製造機會。”
繞來繞去，又迴到了這個點，李自成覺得自己腦袋又開始疼了。
...
不說李自成的苦惱，距離開封城不遠的闖王軍營地裏，臨近中午時一陣陣肉香飄了過來。
有那士卒嗅嗅鼻子，尋了半天確認這香味的確不是從自己營地裏傳出來的。
要說這闖王軍的夥食，那肯定比開封城裏要好，起碼用不著吃那草根去，但要說有多好，其實也就那樣了，無非粗糧唄，誰還能指望在軍裏頓頓吃上肉不成？
偶爾吃頓好的也就是攻城的時候了，而攻城那可不是天天有的。
這香味傳來，對於吃飽都是問題的闖王軍來說，就跟有個小草撓心似的，實在無法忽略它的存在。
最後尋來尋去，發現在開封城下的城牆根處，一字排開不知道多少大鐵鍋，那香味就是從那裏傳出。
而且，有不少鐵鍋跟前已經開始有人排隊了。
幾個士卒對視一眼，這是做什麽，開封要施粥給饑民嗎？
但是……他們揉揉眼睛仔細去看，那排隊的人裏，可有很多是穿著闖王軍軍服的！
那闖王軍的人也能領肉粥！
有的人領了粥端著就往迴走，有的人幹脆就蹲在牆角下就地開吃，所以這是……誰都可以領的麽？
那可是肉啊，這都多久沒吃過肉了，看到這一幕，很多人就心動了。
誰還不是個闖王軍的人了？那些人能吃肉，自己就要待在軍裏喝那照臉湯 ？
別說穿著軍服都可以領，就算不行，大不了脫了這身唄。
亂世饑民，又不缺自己一個。
要說李自成的部隊，那軍紀肯定是有的，但也就那麽迴事了。真要按照正規軍的標準來，他這四十萬大軍得跑掉最少三十萬。
所以既然有肉吃，闖王軍的士卒裏，頓時稀稀落落的就有不少人開始往開封方向走。
到了開封城下，武器是不準帶著排隊的，就看那隊伍的後邊，刀槍劍戟那是扔了一地，知道的以為他們是來領粥，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投降來的。
那施粥的夥夫還真沒有為難他們也不去分辨，不管是排著隊來領粥的到底是饑民還是闖王軍的人，反正過來就是一大勺，滿滿當當的一碗。
甚至連碗都不用他們準備，鐵鍋前邊就備著碗，有的是粗瓷的，有的是精窯的，甚至有的還能依稀看到‘周王府’的字樣。
但士卒們可不管這些，哪怕你這碗再精貴，那也不當吃啊。
這碗裏的肉才是最緊要的。
去看那碗裏，主要是牛肉，那塊切的是真大 ，就仿佛這肉不要錢似的，除了牛肉，蘑菇、蘿卜、還有參片那都是點綴。
這一大碗就算放在京城酒店裏，也要不少錢吧？
開封什麽時候夥食這麽好了？不是說都餓得走不動道了嗎？
士卒們左看右看，聞見香味來的人越來越多，不少鐵鍋前都排上了隊，有的人好歹還要點麵子，知道把軍服脫了假裝自己是迷路到開封的饑民。
有些人那可就不管不顧了，穿的齊齊整整就跑過來排隊。
這，就是瞎子也能看出來咱這些人來路不正了吧？
這就迷茫了，你們這到底算是施粥還是資敵？
順著他的前方看去，那邊雖說離得有些遠了，但也能看見有個官軍倒在地上，肚子上破了個大洞紅的白的都露了出來。
也就不到一個唿吸的時間吧，在兩人注視的目光中，那官軍不知如何就又拿刀起身再戰了起來。
竟然，是真的？
他轉頭看向王吉珪：“軍師怎麽看？”
王吉珪盯著那戰場看了許久，不止看向那官軍也看向別處，不止那一個官軍，這種該死未死的士卒，整個戰場哪裏都能看見，簡直成了一種普遍現象。
這戰場處處透著古怪，王吉珪想了下後，對羅汝才道：“大將軍，可有人知道那些士卒為何傷好的那般快？”
在他們身邊的是羅汝才軍中大將，左五營的賀一龍，他剛從戰場下來，聽聞軍師問話後，從懷裏掏出一個小琉璃瓶道：“軍師，我見他們受傷之後，便會掏出此小瓶放在鼻下聞一聞，然後傷勢便會好轉”
“對了，這小瓶先前是紅色的，那人打開之後就變成晶瑩無色了”
聽了這話，王吉珪從他手中拿到小瓶聞了一下，然後交給羅汝才，然而不管兩人如何去研究，都找不出這小瓶為何能治傷的功效來。
也許，這小瓶本身並不是神藥，那先前的‘紅色’才是治傷的關鍵？
“劉澤清所屬，所有人都有這傷藥麽？”
賀一龍搖搖頭：“並不是，有的人被砍了之後便拿不出這小瓶，是真死了的”
王吉珪琢磨一會後，對羅汝才道：“大將軍，雖說目前無法確認那傷到底如何好的，但這劉澤清所屬應該是有些神異之處的”
“如今看來，我們離了開封，倒也不能說全是壞處”
羅汝才點點頭：“軍師可有高見？”
王吉珪笑了：“若我所料未錯，這琉璃瓶中之物才是關鍵，然而數量必定不多，否則不會用此小瓶封裝了”
“為今之計，還希望大將軍能封鎖消息，務必不讓闖王知道此事”
“你的意思是？”
“這等神物，既然讓我們碰上了，自然該笑納才是”王吉珪笑笑：“打下劉澤清後，若大將軍得到此物，那闖王八大王又有何懼？”
羅汝才看著手中的小琉璃瓶，片刻後眼神一定：“傳令下去，封鎖營區，誰也不許和開封有消息往來！”
既然這等神物落到自己眼前了，豈能空手而歸？
...
視線迴到開封，神龍降世過去已有兩天了，李自成這一方還沒想好到底是戰是走。
要說戰吧，哪怕有宋獻策鼓搗出來的黑龍壓陣，這士氣實在不高啊。他也怕到時候真攻到城下了，那雷龍再一出來，自己真能拿黑龍出去拚？
可要說撤兵吧，先不說已經圍了這許久了，就這麽撤了那肯定是不甘心的。
而且軍師說的也有道理，對方雷龍一出現自己這邊就撤了，那豈非證實對方雷龍存在的事實？
就算真撤走了，一路上得出現多少逃兵。
頭疼啊！李自成整整兩天都在想這問題，但想來想去發現實在是無解。
那雷龍一出現，就代表大明還沒到亡的時候，有雷龍護著豈有亡國之兆？
可要說大明沒有亡國之相吧，那自己這義軍又算什麽？真就從起義軍變成賊寇了嗎？
到時候誰還跟著自己幹？
昨天他讓探子進城查探了一番，據探子迴報，說雷龍乃是當朝長公主召喚而來。
實在不行的話……
開封城裏有那錦衣衛指揮使駱養性，前些日子倒是與自己這方通信了的，說可以獻城，隻求自己護他周全。
當時因為開封破城在即，自己就沒搭理他這事。
現在看來，說不定倒可以讓他納個投名狀。
“軍師”他看向宋獻策：“既然雷龍已經無法可破，那麽斬了這坤興公主，可行？”
宋獻策輕搖羽扇，他也在想這個問題，聽到李自成的話後卻是搖了搖頭：“若那探子所言為真，坤興公主身邊豈能少得了護衛之人？”
“就算暗殺成了，那雷龍是坤興公主召喚出來也隻是猜想，還做不得真。”
“而且，即便是刺殺，也需在我等攻城之際才能給那錦衣衛的人製造機會。”
繞來繞去，又迴到了這個點，李自成覺得自己腦袋又開始疼了。
...
不說李自成的苦惱，距離開封城不遠的闖王軍營地裏，臨近中午時一陣陣肉香飄了過來。
有那士卒嗅嗅鼻子，尋了半天確認這香味的確不是從自己營地裏傳出來的。
要說這闖王軍的夥食，那肯定比開封城裏要好，起碼用不著吃那草根去，但要說有多好，其實也就那樣了，無非粗糧唄，誰還能指望在軍裏頓頓吃上肉不成？
偶爾吃頓好的也就是攻城的時候了，而攻城那可不是天天有的。
這香味傳來，對於吃飽都是問題的闖王軍來說，就跟有個小草撓心似的，實在無法忽略它的存在。
最後尋來尋去，發現在開封城下的城牆根處，一字排開不知道多少大鐵鍋，那香味就是從那裏傳出。
而且，有不少鐵鍋跟前已經開始有人排隊了。
幾個士卒對視一眼，這是做什麽，開封要施粥給饑民嗎？
但是……他們揉揉眼睛仔細去看，那排隊的人裏，可有很多是穿著闖王軍軍服的！
那闖王軍的人也能領肉粥！
有的人領了粥端著就往迴走，有的人幹脆就蹲在牆角下就地開吃，所以這是……誰都可以領的麽？
那可是肉啊，這都多久沒吃過肉了，看到這一幕，很多人就心動了。
誰還不是個闖王軍的人了？那些人能吃肉，自己就要待在軍裏喝那照臉湯 ？
別說穿著軍服都可以領，就算不行，大不了脫了這身唄。
亂世饑民，又不缺自己一個。
要說李自成的部隊，那軍紀肯定是有的，但也就那麽迴事了。真要按照正規軍的標準來，他這四十萬大軍得跑掉最少三十萬。
所以既然有肉吃，闖王軍的士卒裏，頓時稀稀落落的就有不少人開始往開封方向走。
到了開封城下，武器是不準帶著排隊的，就看那隊伍的後邊，刀槍劍戟那是扔了一地，知道的以為他們是來領粥，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投降來的。
那施粥的夥夫還真沒有為難他們也不去分辨，不管是排著隊來領粥的到底是饑民還是闖王軍的人，反正過來就是一大勺，滿滿當當的一碗。
甚至連碗都不用他們準備，鐵鍋前邊就備著碗，有的是粗瓷的，有的是精窯的，甚至有的還能依稀看到‘周王府’的字樣。
但士卒們可不管這些，哪怕你這碗再精貴，那也不當吃啊。
這碗裏的肉才是最緊要的。
去看那碗裏，主要是牛肉，那塊切的是真大 ，就仿佛這肉不要錢似的，除了牛肉，蘑菇、蘿卜、還有參片那都是點綴。
這一大碗就算放在京城酒店裏，也要不少錢吧？
開封什麽時候夥食這麽好了？不是說都餓得走不動道了嗎？
士卒們左看右看，聞見香味來的人越來越多，不少鐵鍋前都排上了隊，有的人好歹還要點麵子，知道把軍服脫了假裝自己是迷路到開封的饑民。
有些人那可就不管不顧了，穿的齊齊整整就跑過來排隊。
這，就是瞎子也能看出來咱這些人來路不正了吧？
這就迷茫了，你們這到底算是施粥還是資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