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嬸!父皇死了嗎?”


    “真的假的?”


    “死了就能吃席吧?”


    幾道聲音在景仁宮外響起。


    太後轉頭一看,來人正是五皇子盛友,六皇子盛江南。


    還有架在他們肩膀上的九皇子盛梓北。


    盛友無奈的說:“皇嬸,我們聽到喪鍾立即趕來了。”


    “老九不願意臥床休養,一定要跟著來。”


    盛梓北嘟起小嘴:“我才不要一個人待在緋顏宮,全都是壞人。”


    “我要跟著清棠姐姐。”


    “姐姐,父皇死了是不是可以吃大席?”


    方才盛友,盛江南兩人陪著盛梓北時將在薑府吃到美味飯菜的事添油加醋的說了一番。


    將盛梓北的饞蟲都勾了出來。


    他天真無邪的問什麽時候能吃到這樣的席麵。


    盛友想都沒想,直接脫口而出說:得等這次的大亂結束,也就是父皇駕崩。


    盛梓北心領神會,立馬明白要皇帝死了才能跟沈清棠吃美味。


    沈清棠眼皮子瘋狂抽搐,盛梓北真是童言無忌,孝出強大了...


    盛友和盛江南兩人對皇帝的死也不以為然。


    沈清棠暗道,皇室的血脈之情果然淡薄。


    不過也跟皇帝做事有關,皇帝從前立了太子,但卻將權力分散在各個兒子手中。


    就是為了製衡他們,這樣...這幾個兄弟忙著奪權互相殘殺。


    就不會將主意打到他的頭上,他便能繼續穩坐皇位多年。


    當爹的不為兒子考慮,反而還讓他們手足相殘,自然也怪不得兒子們對他沒有感情了。


    太後渾身顫抖的看著盛友幾人:“你們...你們竟然跟著沈清棠!”


    盛友沒心沒肺的迴答她:“不跟著她就像你現在這樣唄。”


    盛江南則是好言好語的說:“皇祖母,識時務者為俊傑。”


    盛梓北鬼馬精靈的喊:“吃席!我要吃席!老太婆死了也能吃席吧?”


    “那她怎麽還不死?她將我關在緋顏宮,差點害死我。”


    “她先去死才對!”


    太後直接氣得一屁股墩坐在地上:“你們...”


    太後上氣不接下氣,臉色變得烏青。


    沈清棠和淑妃氣她,她還能忍受,畢竟跟她沒有血親關係,就是幾個外人而已。


    可她萬萬沒想到,盛友這幾個跟她有血親的皇孫竟然也跟著沈清棠這樣氣她。


    她深吸了一口氣:“老三...老八...”


    這兩人是她最後的希望了,沈清棠拍了拍手:“太後娘娘息怒呀。”


    “剩下的幾位皇子應當很快就會進宮了。”


    沈清棠的話音剛落,門外便傳來溫太醫的稟報聲。


    “三皇子到。”


    因景仁宮的人都被遣散,沒有宮人傳唱,溫太醫便臨時充當了這個角色。


    沈清棠挑眉,她倒是沒有想到...三皇子盛玄清是最先趕到的。


    盛玄清一直沒有什麽動靜,此番進宮的目的...還未可知。


    自打上次抓捕東瀛人一事後,沈清棠就再未見過他。


    除了...上次在拍賣場,三皇子府的管家買下六月陽那件衣裳之外。


    盛玄清今日依舊穿著一身清秀的白色長袍。


    他手中還拿著一個精致的紅木箱子。


    他走近殿內看到太後癱坐在地,微微挑眉有些許震驚。


    但也隻是瞬時的,他收起驚訝轉頭看向了沈清棠。


    他上下掃視了她一眼,麵色淡然,但幽暗的眼眸中透出一股怪異的情緒。


    像是遺憾...又像是後悔。


    而太後看到盛玄清走近,仿佛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玄清!這個女人謀害你父皇,快殺了她!”


    “你父皇之前給了你許多兵力,快...派兵進宮,沈清棠要逼宮扶盛祈寒上位。”


    盛玄清淡然的看了太後一眼:“皇祖母,父皇不是還活著嗎?”


    “何來謀害一說?”


    他一邊說一邊看向了床榻上的皇帝,雖然皇帝還未清醒。


    但從他正常唿吸浮動的胸口可以看出,他還活著。


    太後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說:“她都敲響了喪鍾,你還不明白這意思嗎?”


    “她想利用喪鍾將你們都騙進宮,將你們都弄死之後,就可以扶盛祈寒當皇帝。”


    “那又怎樣呢?”盛玄清的聲音依舊淡淡的,就好像這一切都跟他沒有關係一樣。


    “皇祖母,大盛的江山本就是寒皇叔打下來的。”


    “他的雙腿因大盛而殘廢,所以...他坐皇位又有什麽關係呢?”


    盛玄清帶著書生氣的臉上滿是平靜。


    “你...你瘋了!”太後聲嘶力竭的嘶吼著。


    她不明白,這些皇子本該對皇帝之位極為向往,應該用盡一切辦法去爭奪才對。


    可為什麽...他們都願意將皇位拱手相讓?


    盛玄清沒有理會太後的嘶吼,而是拿著紅木箱子走到了沈清棠的身旁。


    “沈大小姐...”


    他一邊說一邊將手中的紅木箱子送到她的麵前。


    他有些欲言又止,眼裏帶著糾結。


    沈清棠愣了愣,盛玄清這人很聰明,這是指他在智商上對其他皇子的碾壓。


    就憑他的語言天賦就能吊打所有人。


    如今...他沒有選擇跟她和盛祈寒為敵,不是真的認為盛祈寒為大盛征戰,是盛祈寒應得的。


    多半是...知道了盛祈寒的實力,不願做無謂的爭鬥和犧牲。


    這也不代表他徹底放棄皇位,指不定憋著殺個迴馬槍。


    畢竟...他跟盛友、盛江南那兩個二愣子是不一樣的。


    但...他送禮這個行為就讓沈清棠有些看不懂了。


    盛玄清見她沒有動作,繼續開口道:“算是...我送給沈大小姐的生辰之禮。”


    “哦不...如今應當是新婚之禮了。”


    “相信...你會用到的。”


    沈清棠愣在原地,生辰?


    來到這裏之後,她都忙著啪啪啪打臉,壓根不記得生辰這樣的日子。


    可...盛玄清竟然記得,而且還送了她禮物?


    這...屬實離奇。


    盛玄清見她不肯收禮,緩緩將紅木箱子打開。


    裏麵整整齊齊的擺放著一套衣裳,這衣裳...


    沈清棠並不陌生,正是她的仙糖閣拍賣場賣出去的六月陽衣裳。


    那場拍賣,六月陽拍出了五百萬的高價,她甚至還認為盛玄清是個大冤種。


    可沒想到...兜兜轉轉這衣裳竟然又迴到了她的手裏。


    她眉頭緊鎖,盛玄清這人的禮物她可不敢收。


    而且她如今的身份,更不適合收旁的男人的禮物。


    所以她擺了擺手:“本王妃知道這衣裳,應當是那出了名的拍賣場賣出來的東西吧?”


    “太過昂貴,本王妃不能收,三皇子的心意本王妃心領了。”


    沈清棠向來習慣了用“我”來自稱,但如今...為了跟盛玄清撇清關係。


    她用了“本王妃”自稱。


    盛玄清並不意外她的拒絕,隻是眼眸眨動,暗暗掩下失望。


    他將衣裳放在一旁的桌上:“沈大小姐從前癡迷太子落過冰湖,穿上這六月陽做成的衣裳,可以治療寒疾。”


    “沈大小姐不必太過介懷,這禮物就當本皇子送給寒皇叔的新婚之禮。”


    “畢竟...沈大小姐的身體好,才能更好的照顧寒皇叔,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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