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npc剛才說的…在現實世界的身體不會死亡是什麽意思?” 背著箱子的人問道,背著箱子的是一個年輕女人,畫著鮮豔的妝容,穿著五顏六色的衣服,背著一個塑料箱子。


    眾人沉默了…見沒人說話,空青才說道:“npc說在遊戲裏被淘汰的人,靈魂將永遠被囚禁在樂園裏。也就是說永遠出不去盲卡遊戲,更別提遊戲結算了。”


    攝影師恍然大悟般地說道:“ 出不去遊戲,沒有結算,當然就沒有死亡。我們的狀態將是一直在遊戲中…也就意味著現實世界的身體會一直沉睡…直到身體的死亡。”


    “那不就是植物人麽?” 拿著厚書的是一個中年男人,他歎了口氣道:“ 我是獨居,要是這樣的話,根本沒人會發現我,直到我的身體被活活餓死、渴死,屍體腐爛發臭才會被鄰居發現吧。”


    “ 別這樣悲觀。” 攝影師拍了拍男人的肩膀表示安慰,接著說道:“ 我們應該看到好的一麵,遊戲是逃出大門就算勝利,這就意味著我們可以合作,反正大家的目的都是一致的,打起精神來,好好配合,我們說不定可以全部逃生呢。”


    “ 真不知道你是樂觀還是蠢。” 護士被恐懼籠罩著,她此刻嫉恨著那些心懷希望的人:“ 怎麽可能有遊戲是無人傷亡的呢,有的隻會是無人生還。”


    “你說什麽!你有病吧!” 背著箱子的女人罵道:“ 你咒自己別帶上我們!”


    “好啦…消消氣。” 攝影師安撫著眾人情緒說道:“我們不能自亂陣腳。要冷靜!先想想我們最先要做的是什麽。”


    顧生看著幾人的裝扮說道:“ 不如我們先研究一下各自的身份?冒昧的問一句,你們現在的穿著和現實的身份有聯係麽?”


    護士搖了搖頭道:“ 我現實是一個探險主播,不是什麽白衣天使。”


    “ 我也不是攝影師。” 攝影師說道。


    其他人不願意透露自己現實生活中的職業信息,但也跟著搖了搖頭。


    “那就說明我們現在的身份是和現實生活完全脫離的!是在遊戲中扮演某一種“角色”。”顧生說完後眼神望向了空青。


    空青會心一笑,點了點頭。


    “角色?遊戲設定該不會那麽無聊吧,喜歡看人角色扮演?” 護士撇了撇嘴。


    攝像師接過來說道:“當然不會!我想我們每一個人的角色肯定都有某種作用。”


    顧生讚同道:“ 那麽首先,我們先來捋順一下各自的角色吧。從顯而易見的開始。”


    顧生朝空青使了個眼神。


    “ 我是個維修工。” 空青說道。


    “ 我是個護士。” 護士說著。


    “你身上有什麽道具麽?” 顧生追問著。


    護士不太情願地掏出一個小盒子說道:“有幾個藥片。那你呢?帥哥?剛才沒介紹道具呀。” 護士盯著空青。


    “一個扳手。” 空青從口袋裏掏出來給大家看了一下。


    攝像師說道:“ 看我這個相機,我應該是個攝像師。”


    拿著厚書的男人說道:“ 我拿著的是本德文書。並且奇怪的是裏麵的德文我竟然全都認識。”


    “那就暫且認為你是一位語言學者。” 攝像師說完眼神飄向了背著箱子的年輕女人。


    女人將箱子打開,裏麵裝的是各種兒童小玩具,眾人看過後,女人把箱子收起來說道:“我應該是個玩具商人?”


    眾人點了點頭後目光集體落在顧生身上…


    顧生攤了攤手道:“ 我隻有這一身黑袍,實在不清楚自己是個什麽角色,連個手杖都沒有。”


    空青的唇角不易察覺的淺笑了一下。


    “怎麽可能?我們每個人都有與角色契合的道具,怎麽可能你兩手空空?” 玩具商人說道。


    “ 他是魔法師一類的也說不準呢。” 空青說道:“不需要道具的那種。”


    眾人雖然不太相信,但也沒有辦法,一個沒有道具的黑袍角色,到底是什麽?


    “我們雖然知道了各自的角色,但還不知道角色的作用。” 攝像師拋出了一個問題。


    顧生看向空青…


    空青接到顧生的眼神,開口說道:“ 按照正常邏輯,護士的作用是救援,我猜想她的藥片可能有某種療傷的作用。語言學家還特定到了某一門語言,我猜想大概率是為了翻譯什麽重要線索。我呢,一個維修工人,作用想必是維修什麽設備、機器之類的。其他人雖然角色作用還未顯現,但我相信都是能夠對推進遊戲起到作用的。隨著遊戲的推進我們會慢慢知道的。所以我讚成攝影師的觀點,我們應該合作。”


    “ 我們先上樓去看看吧。”顧生說道:“天快黑了,我們得找個休息的地方。”


    “ 是啊,這鬼地方誰知道晚上會發生什麽。” 玩具商人附和著。


    眾人走上樓梯,大致將禮堂看了一遍。


    二樓是各種辦公室、檔案室、機房之類的。


    三樓除了倉庫外,有三間休息室,兩個衛生間。


    “看來隻能兩個人住一間了。” 攝像師說道。


    “ 我和她一間吧。” 玩具商人指了指護士,畢竟在場就兩個女生,雖然不喜歡她也沒別的選擇了。


    攝像師的目光瞟向空青,大概是覺得這個男人條理比較清晰,意圖和他組隊,剛想開口…


    顧生顯然也看出了他的意圖,搶在他之前拽著空青的胳膊做作地說道:“ 這晚上好恐怖啊,我有點害怕,哥哥你拿著扳手很令人有安全感,我和你住一間好不好?”


    “ 好…好…” 空青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強忍著笑意,連忙點頭答應著。


    攝像師看向顧生的表情活脫脫就是“地鐵老爺爺看手機”表情包。


    於是,最終決定,護士和玩具商人兩位女士一間,攝像師和語言學家一間,空青和顧生一間。


    二人走進房間,空青隨手鎖上了門,一轉身看到顧生正望著自己…


    “怎麽了?弟弟。” 空青故意這麽稱唿他。


    “ 你…你穿工裝也還是挺好看的。” 顧生的臉頰紅了幾分,但好在光線昏暗看不清楚。


    “你也好看。” 空青露出一個笑容。


    空青的笑容有一種很溫暖的力量。他嚴肅的時候顯得有些冷漠,但是一笑起來就會令人覺得明媚溫暖。


    “你該多笑笑的。”顧生說著,他喜歡看他笑。


    “ 你每天都像剛才那樣聽話,我自然會多笑的,忍都忍不住那種。”


    顧生撇了撇嘴,沒有作聲。


    空青打量起整個房間,沒有燈,此刻非常昏暗。 一張單人床,床上放著一張幹淨的毛毯。房間非常狹小,進門一步遠便是單人床,床與窗戶的距離也是差不多一步遠。


    整個房間除了一張單人床就沒有什麽東西了。


    窗戶倒是很大,沒有窗簾,給人一種不安的感覺,躺在床上可以看見天空中明亮的月亮。


    “ 你說…那個護士女孩會怎麽樣?” 顧生躺在床上,躺在靠門的一側。


    空青也躺過去,躺在靠窗的一側,緩緩說道:“ 明天就知道了,想必兇多吉少吧。”


    天色黑得很快,空青與顧生躺在床上慢慢入睡……


    半夢半醒、迷迷糊糊間,顧生隻覺得身上的汗毛一瞬間豎立起來,一股寒氣攀上身體,他猛然驚醒…


    他轉過身麵對著空青躺著,空青似乎是睡著了,平穩深沉的唿吸落在他的額頭上。


    顧生隱隱約約聽見院子裏“吱嘎吱嘎”的聲音…還有一種什麽東西緩緩逼近的感覺…想必不是什麽好東西,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


    顧生發現自己的敏銳度在不斷參加遊戲的過程中也在不斷提升,但他現在沒功夫思考這些,因為那感覺越來越近了…他隻覺寒氣從腳底一直升騰到頭頂。


    “ 空青。” 顧生用極其輕弱的聲音喚了一聲…


    “嗯。” 空青的喉嚨動了動,聲音低沉帶著睡夢中的磁性,用氣音說道:“我在。”


    “ 你聽到了麽?有聲音…”


    “什麽聲音?” 空青微微張開了眼睛。


    “院子裏。” 顧生聽到院子裏的遊戲設施似乎在重新運作…鐵鏽磨損的吱嘎聲,還有些細碎的模糊的笑聲…


    “ 有東西在靠近了。” 顧生的聲音顫抖著。


    聲音越來越近,最終停留到了他們的窗口附近。


    顧生的唿吸屏住了,他半眯著眼睛,看見一個孩童的影子擋住了他窗口的光。


    孩童突然將臉緊緊貼在玻璃上,似乎要從玻璃外爬進來,那是一張看一眼就令人魂飛魄散的臉,根本看不清五官,或許說根本就沒有五官。他此時就站在顧生他們的窗戶前麵,像一隻蜥蜴一樣貼在窗戶上,他用力拍著窗戶,似乎要將窗子砸碎爬進來。


    顧生屏住唿吸,一動不敢動,已是一身冷汗。他們這可是三樓啊,不用想也知道窗外的一定是怪物。


    借著月色,顧生看見那孩童一般的怪物慢慢裂開了像是嘴的器官…


    空青將顧生攬進懷裏,用手將顧生的頭輕輕禁錮在自己的胸膛,擋住他的視線。


    玻璃被咋得“哐哐”作響……


    空青像是安撫小貓一般輕輕摸著顧生的頭發…


    他身上帶著好聞的香氣,使顧生漸漸平靜下來…


    終於,那怪物放棄了,轉而消失在夜色裏……


    顧生不知道自己是何時睡著的,睡得很累很沉,他努力想醒過來,卻總是睜不開眼睛,直到空青將他喚醒…


    窗外是刺目的陽光,一切歸於平靜。


    但顧生知道,昨天的並不是一場夢。


    “ 空青,昨晚那東西…”


    空青點了點頭說道:“ 這局遊戲說是沒有時間限製,但絕對不會讓咱們平平穩穩地無限製地尋找線索。想必今晚會比昨晚更不好過。”


    顧生亦是知道,難度會一天天加大,那些怪物絕不會像昨晚那般輕易善罷甘休。


    “我們去簡單洗漱一下,然後下樓吧。”


    空青與顧生來到禮堂時,其他三人已經坐在那裏等著了。


    沒錯,是三個人,那個女護士不見了。


    攝像師、語言學家、玩具商人坐在一起談論著什麽,看到空青、顧生二人玩具商趕忙說道:“ 那個女護士不見了。我今早醒來她就不見了!”


    “ 你昨晚有聽到什麽動靜麽?” 顧生問道。


    攝像師說道:“我剛才也問了她這個問題,她說什麽都沒有聽到。”


    玩具商重複著說道:“是的,我什麽都沒有聽到。我昨晚很快就睡著了!今早一醒來才發現她不見了!”


    “ 睡得那麽沉麽?她出去開關門都沒聽到動靜?” 顧生質疑著。


    一提到開關門,玩具商人的眼神變得充滿驚恐,她說道:“ 昨晚睡前我是鎖了門的,今早起來門依舊是鎖著的,她是不可能從門外把門鎖上的。”


    “ 你是說她並不是從門出去的。” 攝像師說道:“ 我們住的可是三樓,從窗戶出去也不太可能吧。”


    “窗戶也是關著的。” 玩具商人強調著。


    語言學家忍不住了,說道:“ 你的意思是她憑空蒸發了?”


    一陣風打著旋兒吹進來,院子裏的秋千被吹得“咯吱咯吱”響,像是一種呻吟。


    空青想起什麽似的說道:“我們去院子裏看看吧。”


    五人向院子裏走著…隻見不遠處的秋千處晃蕩著一個什麽東西…


    眾人走近才看清眼前的景象……


    “啊!!!” 語言學家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其他人雖沒有他這樣激烈的反應,但也都麵色難看……


    隻見秋千的欄杆上,係著女護士的長發,隨風飄蕩著的是她的頭顱。


    她的頭發被綁在秋千的欄杆上,腦袋隨著風吹擺動出弧度,臉上是詭異的獰笑,雙目圓瞪,眼球已經突出到眼眶外麵…


    她的身體不見了。


    “怎麽會這樣……” 玩具商人轉過身去,不敢再看……


    空青說道:“ 昨天進入遊戲的時候,我在這兒遇見了她,她坐了這個秋千。”


    “什麽?” 攝像師說道:“你說她昨天玩了這個秋千…怪不得…怪不得昨天npc說完遊戲規則後她那麽激動。”


    “她…她違反了遊戲規則。”


    “太可怕了…” 攝像師說道:“ 看來這局遊戲表麵上沒有時間限製,實則無比兇險,如果我們不能快點找到鑰匙出去,怕是……” 攝像師沒有再說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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