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間,聽著江流崖小小的唿嚕聲,江婉兒感覺一陣困意來襲,慢慢陷入了夢鄉。


    “噠噠噠......”江婉兒猛然驚醒,外麵有人在走動,而且在慢慢的靠近她的房間,並且不止一個人。


    瞬間,冷汗爬上後背。


    江婉兒輕輕抬手捂住江流崖的嘴巴,被弄醒的小家夥看到姐姐食指放在嘴邊,朝自己噓了一聲,以為姐姐在和自己做遊戲,眼睛瞪大,瞬間學著姐姐將自己的小嘴捂得嚴嚴實實。


    江婉兒來不及給對方何種反應,輕手輕腳的拉起江流崖踮著腳尖走到門口,耳朵貼到了門上。


    “是這間房間不?”其中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


    “李爺,你還不信我的辦事能力,就在這裏。那個蒙麵的小娘子一看就是個絕色,她帶著一個傻子住在這間房,另外兩個丫鬟睡在隔壁。”說話的就是今天帶著江婉兒進門的小二。


    沒想到這酒樓不僅看起來像是一家黑店,竟然真是一家黑店。


    這也太明目張膽了,縣太爺都不管的嘛?


    “好,好小子。等爺享用過美人之後,重重賞你。隔壁房間的兩個丫鬟已經搞定了嗎?誰都不準動,迴頭給我送到“美人院”去,還可以賣個好價錢。”被叫李爺的男子一臉淫笑。


    “謝李爺賞。”


    這李爺就是白天在巷子裏鬼鬼祟祟的男人之一。


    江婉兒想罵人,這幾個混賬目無王法,色欲熏心,不知做了多少這樣的事情,也不曉得有多少人被暗害。


    白芷和芍藥竟然被對方提前收拾了?江婉兒心亂如麻,她可不會武功,這些個混賬連給她買人的時間都不給,真是一群混賬。


    現在也不是罵人的時候,江婉兒看到門後一根粗大的門栓,趕緊將其拿到手裏。


    蹲下身子看向身側的小人兒道:“待會我盡量將人攔住,你快點朝外麵跑去,跑得越遠越好,知道嗎?”


    江流崖神色懵懂,一臉好奇得望向江婉兒手裏的木栓。


    唉,心裏重重歎口氣,說了這孩子也不懂,隻希望動靜大點外麵的人能夠聽到他們這裏發生的事情,是生是死,聽天由命吧。誰讓自己準備不充分就上路呢?


    可又怪誰?就怪那個陸清離,要不是他提出讓自己走,她何苦來哉!如果她死了,變成鬼也要纏著他。


    江婉兒心裏想著有的沒的,一時忘記了緊張。


    江婉兒手心冷汗直冒,握住的門栓都被汗水打濕,手臂微微顫抖,但是眼神堅定不移。


    “哎呀......”


    “哎呦......”


    “你們竟然沒有被迷暈過去?”小二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外麵傳來了砰砰砰的打鬥聲,好像發生了什麽。


    “就你們那點小伎倆,竟然敢在姑奶奶身邊秀,不要命的玩意。”芍藥囂張的聲音傳來。


    江婉兒連忙打開房門,就看到小二已經被芍藥一腳踢到了樓梯口,順著樓梯滾了下去,不時傳來哎呦哎呦的叫喊聲。


    另外一個李爺會幾個三腳貓的工夫,但同樣不是白芷的對手,已經被白芷連扇幾個大嘴巴子,口吐鮮血躺倒在地上。


    “女俠擾民,姑奶奶饒命。”李爺嘴巴腫大,含糊不清得求饒。


    白芷和芍藥不知從哪裏找到了幾根麻繩,三下五除二將幾個混蛋綁成了大粽子。


    “小姐少爺你們都沒事吧?”白芷看到江婉兒後連忙上前檢查了一番。


    “我們沒事,你們呢?”江婉兒還是第一次見到白芷和芍藥出手,想不到他們的身手竟然不錯。


    “小姐放心,這幾個雜碎還不是對手。他們那邊小伎倆,早就被我們識破了。”芍藥趾高氣揚的樣子可愛極了。


    “小心為上!”白芷依舊是謹慎小心提醒得意忘形的芍藥。


    芍藥吐了吐舌頭,不再說話。


    “小姐饒命,我有眼不識泰山,求小姐放過我一次。”李爺像個豆蟲一般,在地上蠕動。


    江婉兒麵無表情緩緩走到對方麵前,一隻腳猛然用力使勁地踩到李爺身上,對方一個不注意一口鮮血噴出。


    “就你這種雜碎,還想要饒命,那些無辜的姑娘你是否饒過她們。”江婉兒眼神狠厲,部不見平時溫柔的模樣。


    “饒命,饒命,我再也不敢了。”


    鱷魚的眼淚不值得憐惜,可是江婉兒也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幾個人。明顯本地的縣令不管事,要是送官,一方麵耽誤她們的行程,另一方麵他們如果同流合汙,不久就會再次被放了出來。


    一時間江婉兒不知如何處理,頭疼地看向地上躺著的幾個敗類。


    “小姐,再不多久天就要亮了,這些人既然沒有辦法處理,就把他們都打昏咱們上路吧。咱們民不與官鬥。”白芷看出江婉兒的無奈,提議道。他們隻是幾個弱女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江婉兒明白白芷說的對,但這和放虎歸山有什麽區別,如果禍害了其他姑娘,她會自責死的。


    心一橫眼一閉,江婉兒道:“把他們的命根子都給我廢了,舌頭拔了,四肢打斷,留口氣。”這樣沒出人命,應該不過分吧。


    白芷芍藥......


    這不是離了個大譜,這種折磨下去還不得驚動縣太爺,這比直接殺了他們更恐怖。


    幾個敗類本身就被打得夠嗆,聽到江婉兒的吩咐,一個恐慌直接全部暈了過去。


    江婉兒見兩個姑娘沒有動作,這才笑了下道:“逗你們的,收拾東西咱們走吧!把這幾個人綁在柱子上,是生是死看他們自己的造化。”


    白芷芍藥對視一眼,兩個人哭笑不得將幾個敗類綁到一起,上樓收拾好東西,駕著馬車離去。


    江流崖像個睡蟲一樣,躺倒在車子上唿唿大睡。江婉兒好羨慕小家夥的睡眠質量。照著這個程度,過不了多久她的黑眼圈就要上線。


    “小姐,咱們還買人不?”白芷一邊駕車一邊迴頭問道。


    “買,但不是在這個縣城,這裏魚龍混雜,咱們識人不清很容易引狼入室。”江婉兒對嘉裕縣印象不好,太危險。


    白芷不再問,小姐做的決定她執行就好。四個人在晨光初乍的淩晨向遠處駛去。


    無人注視後麵的黑店一片火光繚繞,黑煙彌漫,在晨光中越燒越旺,隱隱約約還能聽到若有若無的求救聲。


    火光之外,兩個人並肩而戰,一人顏色妖嬈,身姿颯爽,眼神陰狠,唇角微勾。


    動她!那就去死!


    “保護好她!”男人說完轉身消失在火光之中。


    婚配與否(補充章節)


    江婉兒等人經過嘉裕縣危機之後,幾個人學聰明了。不再輕易露財,每個人穿著打扮都很樸素,尤其是江婉兒,將麵紗換成了圍笠,從頭到尾包裹嚴實,不露一絲春色。


    幾個人行程不快,晃晃悠悠到達昌興府城,這裏民風淳樸,百姓精神飽滿,穿著上隱約可見江南煙雨之鄉的風流韻味。江婉兒決定在府城好好購買一番,為後續的趕路做準備。


    “白芷,你帶著江流崖先去找間客棧,我和芍藥一起去鏢局看看能否聘請個護衛,路途還很遙遠,咱們需要專業人士保護。”江婉兒眼睛在街邊來迴觀看,一邊做著安排。


    四個人兵分兩頭開始行動。


    芍藥不像白芷,做事細心考慮周到,這姑娘大大咧咧,好在心思單純,人比較忠心。在他們的隊伍中,有芍藥在才不會顯得沉悶。


    江婉兒吩咐芍藥問清路線後帶人直接趕往府城最大的鏢局“黃龍鏢局”。門口兩個威武石獅子巨大無比,來來往往身體強健的男人進進出出,看起來就很靠譜。


    “兩位姑娘,有何需要?”門口一個男人迎上前來,態度溫和有禮。


    “我想聘請一位武功高強的鏢師。”江婉兒將來意表明。


    “姑娘請跟我來。”


    江婉兒帶著芍藥跟在男人身後到了一間會客室,須臾,還有小廝端上茶水,江婉兒坐在椅子上,安靜地等著。


    不多時,一位高大俊朗的男人出現在江婉兒麵前。


    “姑娘,在下程然,請問姑娘貴姓?


    “你可以叫我江姑娘。你是這裏武功最厲害的鏢師?”江婉兒表示有點不相信,這個人看起來是很健碩,但不像外麵來來往往那些男人,肌肉糾結。


    程然啞然,這姑娘為何不相信自己的實力?哪裏暴露了?


    “姑娘何出此言?”


    “抱歉,我隻是看你不像其他人那般身體強健的像個......”斟酌了下用詞道:“狗熊。”


    江婉兒有點不好意思的低聲說道。


    額,程然一愣,然後忍不住哈哈大笑。


    “姑娘,這武功高低可不單單看外形,更重要的是內力。”程然趕緊給江婉兒解釋清楚。


    江婉兒看了白芷一眼,鬧了一個大笑話。


    既然是鏢局武功最高強的人,江婉兒沒有懷疑,畢竟這麽大的鏢局沒必要騙兩個毫無危害的小姑娘。談好價錢,江婉兒和芍藥帶著程然迴到酒樓。


    大家互相見識一麵,彼此認識清楚。


    未來究竟會走多久,誰也不是很清楚,相處融洽才會走得下去。


    有了程然的加入,江婉兒瞬間放心許多,白芷和芍藥終於可以放鬆身心好好的休息下。


    這幾天一路都很順暢,沒有任何意外發生,江婉兒不覺間漸漸放鬆,時不時會下車欣賞風景或者來一次野炊,小日子好不快活。


    也已經許久不曾想起那個令人討厭的男人,也不知道他是否高中,現在在哪裏?


    陸清離終究是不負眾望,秋闈高中榜首,中了舉人,成為解元,一時風光無限,出盡風頭。


    這幾天陸家村來來往往都是陌生麵孔,尤其是陸德家中,各種豪華馬車轎攆來往不絕,都是前來和陸解元結個善緣。


    村長的嘴角都要笑彎了,這陸家二郎就是一個奇才,這下子他可要在其他村長麵前露大臉,他們可要羨慕壞了。


    一早陸清離就廣平府知府孫長淼派人請了過去。鄉舉考試後,州縣長官宴請得中舉子同慶,舉行一場別開生麵的鹿鳴宴,詩詞歌舞應有盡有。


    陸清離身邊已經圍繞眾多舉子,大家杯盞相邀,好不快活。


    陸清離始終眉頭微皺,氣定神閑,看著眾舉子舉杯共飲,神遊在世人之外。


    “懷瑜,沒想到遭遇秋闈之前這麽大的波折,你還能穩定發揮,真是可喜可賀。不知道那個薛仁義現在聽到你中舉的消息該是多破敗的樣子。”肖書恆坐在陸清離身邊,接連飲了幾杯同學敬的酒,略微有點醉意。


    肖書恆吊車尾竟然也中了舉,整個人開心的不得了。他就知道,跟在陸清離身邊,能學到很多夫子都不能教給他的東西,這懷瑜就是一個行動的萬能書籍。


    陸清離看向身邊一身酒氣的肖書恆,抬起手將其推離自己身邊,一臉嫌棄沒有迴答。


    “那可不是,懷瑜兄是誰啊,那可是咱們書院最出色的學子,未來金榜題名指日可待。”另一位剛好經過身邊的書院學子趕忙迴答肖書恆的話語。


    兩個人竟然神奇地聊了起來,話題的主人公就是身邊麵無表情一臉清醒的陸清離。


    “唉,知府大人來了,大家都趕緊坐好。”不知道是誰說一句話,瞬間剛才鬧鬧騰騰的宴會廳瞬間鴉雀無聲,剛才醉醺醺的舉子現在都規規矩矩地坐到各自的座位上。


    陸清離......


    “本官先恭喜各位學子通過鄉試,相信未來不久在座各位都能夠金榜題名。”穿著一身知府官服的老者從宴會廳後麵緩緩走出,身後跟著幾個管轄範圍內的縣令,李顯得也規規矩矩地跟在蘇知府孫大人身後。


    眾舉子起身相迎,在知府大人落座之後才一一坐下。


    “今年哪位是本屆解元,上前讓本官瞧一瞧。”孫知府坐下後,充滿睿智的眼眸在宴會廳眾掃視下,然後緩緩鎖定在陸清離身上。


    也難怪孫知府能夠一眼看出解元身份,陸清離妖冶的外貌加上沉穩如水的氣質,在眾多舉子中輕而易舉的顯露出來,很難不吸引人的視線。


    陸清離撣了撣身上不存在的灰塵,沉穩走到宴廳正中央朝諸位大人行了禮。


    “果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陸解元儀表堂堂,風采斐然,他日桂榜提名指日可見。”孫知府看到走出人群的陸清離,眼前一亮,欣喜之情溢於言表。


    “大人謬讚,懷瑜惶恐。”清涼疏離的聲音在大廳內響起,不卑不亢,言辭懇切。


    孫知府滿意的不住撫摸著自己的胡須,不錯不錯,這個後生不錯,看起來跟自家的千金很是搭配。


    孫知府用眼神示意跟在身旁的李顯德,李顯德......剛才在後麵這個孫大人就私下裏跟其打聽了陸解元的家事情況,大家都是千年的聊齋,如何能不清楚孫知府打的何種如意算盤。


    官大一級壓死人,沒辦法,現在隻能自己做這個出頭鳥。


    “懷瑜現在可有婚配?”李顯德滿臉諂笑得看麵容出色的陸清離道。


    剛才還有點雜音的大廳瞬間鴉雀無聲,這是有情況啊!


    很多達官貴人都喜歡榜下捉婿,但現在還沒到最後一關,就有人想要提前把陸清離給預定了呀!


    眾人心裏明白,都伸長脖子看著麵前的情況。


    “暫未婚配。”陸清離臉色清冷,語氣平淡。


    孫知府大喜,李顯德長舒一口氣,剛想繼續,就聽陸清離的聲音繼續響起。


    “學生雖然未曾婚配,但是已有意中之人,此生非卿不娶。”


    擲地有聲的話語在大廳迴蕩,本以為能成就的一樁好事,直接被陸清離毫不猶豫的拒絕。


    孫知府笑意直接僵在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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