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毒的事情雖然已經告一段落,但是江婉兒的心依舊沒有落迴原處。


    這件事情給了她一個啟發。


    沒有完全屬於自己的人做任何事情都會有後顧之憂。


    江婉兒將自己的想法和陸王氏以及陸德商量了下。


    “婉兒的意思是想要買幾個下人?”陸王氏吃驚的問道。


    他們本身就處於社會最底層,任何事情都是自己動手解決,從沒想過有朝一日會有購買丫鬟婆子的打算。


    “是,我想培養幾個隻忠於我們自己的人。”


    江婉兒看向遠處作坊裏不斷忙進忙出的同村人,在這些人心裏究竟又有多少人心懷鬼胎呢。


    她不想總是活在別人的算計裏。


    如果沒得選,至少她能夠有自保的能力。


    陸德和陸王氏不再多說什麽,這次孫李氏的投毒事情確實值得大家反思。


    對身邊的人不設防,下次再發生類似的事情,他們很難從中全身而退。


    所以兩個人對江婉兒買下人的事情沒有任何意見。


    江婉兒和陸德兩個人馬不停蹄的去了縣城找到了人牙子。


    一個外貌普通的中年男子迎了上來。


    “老爺小姐,兩位需要什麽樣子的下人?”秦七臉上堆滿笑意,熱情詢問道。


    秦七是整個陽城縣最出名的人牙子。


    一方麵是因為本人圓滑世故,能夠準確摸出客人的需求,另一方麵就是價格上最公道,所以他不缺生意。


    江婉兒和陸德也是從黃師傅那裏打聽到的消息,畢竟黃師傅在這個縣城待了幾十年,對這些門門道道一清二楚。


    “先帶我去看看?”江婉兒沒有迴應秦七的問題。


    江婉兒對這個朝代可以隨意處置下人的做法沒有太多想法,無論在何朝何代,隻要有錢,哪裏沒有吃人的事情發生呢。


    秦七以為兩個年輕人很容易就能夠拿下,沒想到對方出其不意,立馬態度更加恭敬謹慎。


    隨著秦七的腳步,江婉兒和陸德走進了人牙子集中的大院。


    院子裏或站或坐一群衣衫襤褸的人,有的看起來四五十歲,還有一些看起來二三十歲,更有甚者還有十歲之內的孩子。


    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麻木的神情。


    見到江婉兒等人走近,一窩蜂的湊到前麵,麻木的臉上瞬間帶上狂熱的神情。


    陸德見此,趕緊將江婉兒擋在身後,生怕被這些人衝撞到。


    “滾迴去站好,不然打死你們!”秦七從腰上抽出一根黑色的皮鞭,用力的朝著空氣甩了幾鞭。


    剛才鬧騰的人群瞬間安靜了下來,一群人像是鵪鶉似的站在原地瑟瑟發抖。


    “這些人都是賤皮子,不打不行。老爺夫人沒嚇到吧?”


    秦七立馬換了一副麵孔看向江婉兒和陸德。


    “沒事,不要打他們。”江婉兒低聲說道。


    江婉兒看到人群中一個十歲左右精雕玉琢的小男孩,沒有像其他人一樣蜂擁而上。


    而是安靜地站在原地,看著天空,像是神遊在世界之外。


    見到江婉兒一直盯著那個男孩,秦七眼睛咕嚕一轉,


    “小姐眼光真好,這孩子是我們這裏長相最好的,就是......”


    頓了頓,看到江婉兒轉移過來的目光,繼續道:“就是人有點傻。”


    “他發生了什麽事?”江婉兒感覺心裏像是有根繩子似的,扯著自己要去靠近這個男孩。


    可在她的腦海中,沒有一點和這個男孩子有關的信息。


    “這個孩子是我在懸崖下撿到的,我還以為撿了個金疙瘩,沒想到是個傻子,啥用沒有。”秦七一臉晦氣的看向傻孩子,滿眼嫌棄。


    “如果小姐要是喜歡的話,五兩,對,五兩銀子您就可以帶走,或者四兩?”


    秦七本來報了一個正常的價格,看到陸德一臉不悅的看向自己,趕忙將價格往下壓一壓,這個傻大個雖然一直不說話,但是看起來不好惹。


    何況這個傻子在這裏除了一張臉好看點,啥用沒有。


    也不是沒有一些特殊的人想要買走這個傻子,但是他雖然隻是一個人牙子,但又不是老鴇,做不得那些傷天害理的事情。


    這兩位客人至少看起來很正常,而且這位小姐雙眼清明,對這個小傻子有著濃濃的憐憫之情,這個小傻子可算是能出手了。


    秦七心裏的小九九不斷的翻滾著。


    “江姑娘,確定要買這個孩子嗎?”陸德倒是無所謂,現在家裏不缺這口吃的,隻是不太明白為什麽江婉兒唯獨對這個孩子特殊。


    “嗯!”江婉兒也不明白對這個孩子怎麽會有種熟悉感。


    但......既然不差錢就買下吧。


    秦七一看兩個人的決定,嘴角都要笑歪了。


    “有沒有會武功的姑娘?”最近發生了那麽多事,江婉兒的安全感徹底降到最低值。


    “巧了,這不是巧了嗎,最近剛好京城一個貪官被抄了家,家裏的仆人都送到我這裏了,裏麵正好有兩位會武功的姑娘,聽說以前是小姐身邊侍奉。”


    秦七雙眼冒光,語氣急促,這是大生意啊。


    趕緊帶著江婉兒和陸德去了院子裏麵,伸手撥開擋著的人群,兩個相貌清秀,脊背挺直的十五六的姑娘站在眼前。


    同樣也是衣衫襤褸,兩個人的眼中都帶著警惕。


    看到正主,江婉兒心裏一陣感歎,練家子和普通人真的能夠一眼區分出來。


    這堅毅的眼神,挺直的腰身還有這帶著厚繭的雙手,每一個信息都在告訴她,這兩個姑娘身手不錯。


    “但,這個價格嘛......”秦七看到江婉兒目不轉睛的盯著麵前的兩個少女,心裏一個穩妥,這個生意看樣子沒問題了。


    “價格不是問題。”自從生意越來越好之後,金錢對於江婉兒來說也隻是一串數字。


    “好,好好,小姐您接著看。”秦七激動的聲音都有點發抖,在這個小縣城裏竟然也有出手如此闊綽的老板。


    江婉兒和陸德兩個人走走停停,最後終於挑選了幾個人。


    為了以防萬一,江婉兒直接購買的死契,相當於這些人的生死都掌握在了她的手裏。


    這無疑是一大筆花銷,但為了以絕後患,這點錢江婉兒還是很舍得的。


    一個中年婆子,叫王婆子,原先是大戶人家的管事婆子,犯了事被趕了出來,現在是無依無靠。


    但是一身本身卻不是吹的,正好可以伺候陸王氏,陪著陸王氏解悶。


    兩個小廝,都是十五六的年紀,家裏都是窮苦人家,孩子也多,所以被家人賣了賺點貼補,留在家裏跟著陸德跑腿。


    一個賬房老先生,稱唿為鄒伯。


    鄒伯有一個兒子嗜賭如命,家裏敗了個金光,連媳婦都被他抵押出去了,最後欠了一大筆銀錢,再不還款,對方就要要了他的命,沒辦法鄒伯將自己賣了死契。


    鄒伯經驗豐富,管理著鹵味的賬簿,非常合適。


    村裏的婦人基本沒有會看賬簿的,所以這個工作一直都是江婉兒在做,現在有了鄒伯,她可以從這繁忙的工作中脫離出來。


    還有兩個會武功的少女,一個叫白芷,一個叫芍藥,都是花一般的年紀,很小的時候就被賣到大戶人家做了丫鬟,所以對於自己的出身兩個人都不清楚。


    可能是因為在大戶人家待久了原因,規矩特別多,開口閉口都稱唿江婉兒為小姐,陸德為老爺。


    江婉兒沒有想著去糾正他們,畢竟隻是一個稱唿。


    最後就是那個傻孩子,江婉兒也花了四兩銀子將其買下。


    這次秦七賺了一大筆的傭金,嘴巴都咧到了後腦勺。


    但江婉兒卻覺得物超所值,一路上也都是笑嘻嘻的,現在她也是有了隨從的有錢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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