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臣恨鐵不成鋼的歎了口氣。


    淩之恆本以為穩操勝券,卻還是棋差一招,可憐的在風中搖搖欲墜。


    靖王神色如常,像是早有預料。


    淩之恆於是更想哭了。


    然而遠處的侍衛卻忽然拎著一隻灰黑相間的野兔跑了上來,上麵赫然插著一隻帶血的短箭。


    靖王卸下了臉上的冷漠,鬆了口氣:“恭喜陛下,拔得頭籌。”


    眾臣:“……”


    三年都射不中獵物的皇帝傳出去未免太丟人,眾臣打算維護這個滿是漏洞的謊言,紛紛道賀:“恭喜陛下!”


    淩之恆隻以為靖王的辦法隻是給自己換了個弓弩加了個穩手的架子,沒想到皇叔甚至為了他做了弊!


    淩之恆更羞愧了,小臉紅的能滴血,聽著這些讚揚,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接下去便是臣子間自己的較量了,淩之恆設置了一個大獎,便迴帳篷了。


    中書令和靖王一前一後的進去,靖王三兩句話留下中書令給皇帝補補課業,便又出了帳篷。


    視線在人群中一眼便找到了藍衣少年,上馬追了過去。


    沈木魚的馬被謝觀雪牽著韁繩,夾在謝家兩兄弟中間,感受到滿滿的安全感,再加上之前和靖王體會過過山車一般的騎馬,他挺起小腰,全然沒了害怕,為謝觀風鼓掌喝彩。


    “大哥好棒!”


    謝觀風箭無虛發,甚至還能一箭雙雕。


    沈木魚的彩虹屁一落,他又射中了一隻野.雞。


    三人騎馬過去撿,謝觀風耳旁驟然穿過一直利箭,快的劃破虛空,隻聽得“嘰”一聲,將樹叢中飛行的麻雀射穿釘在了他們後麵的樹幹上。


    淩硯行緩緩騎馬出現。


    手上拿著一張蛇形的黑色弓箭,淡淡的看不出神情,穿著繁瑣的寬袖黑袍,還披著一件厚重漂亮的披風,如同禦駕親征的肅殺帝王。


    “王爺!”


    沈木魚高聲喚了一聲,下意識就想飄過去貼在靖王腿上,奈何他現在在馬上,馬繩在謝觀雪手上,他便隻能宛如隔岸相望的可憐人,眼巴巴的看著靖王。


    淩硯行揚了揚韁繩靠近。


    樹叢之中忽然發出一陣,不多時,一對漂亮的鹿角露出在樹叢之中,好奇的搖晃。


    謝觀風和靖王互相看了對方一眼,驟然拔箭。


    梅花鹿察覺到危險,蹦蹦跳跳的跑了。


    謝觀風和靖王便同時騎馬追了上去。


    沈木魚隻能眼巴巴的看著到手的靖王又飛了,盯著兩人並駕齊驅的背影,忍不住露出一個幽怨又委屈的目光。


    他討好了那麽久才少有迴應的靖王,怎麽謝觀風一來就跟他玩了!


    他雖然很菜,但是他嘴甜啊!


    王爺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好好學騎馬!


    沈木魚默默伸出爾康手,心裏流下兩行清淚,感覺剛安穩的腦袋又懸了起來。


    他和靖王的關係還是不夠穩固嗎?


    沈木魚小聲逼逼:“謝觀雪,我們是不是太菜了啊。”


    所以靖王和謝觀風才不帶他們一起……


    謝觀雪射中一隻小鳥,迴頭:“你說啥?”


    大家都是紈絝,謝觀雪怎麽背著他偷偷上進!


    沈木魚雙手合十懸著的心終於死了。


    世界以痛吻我,我卻隻能報之以歌!


    靖王和謝觀風沒一會兒便找了迴來。


    謝觀風抿著唇,而靖王眉角上揚,風發的意氣將臉上的冷漠衝淡,比平日裏更加好接近,身後拖著一隻梅花鹿,顯然這場“戰役”是他獲勝。


    沈木魚瞧見那頭鹿腦子轉的飛快,連馬都不騎了,從馬鞍上滑下來,屁顛屁顛的跑到梅花鹿邊上,殷勤道,“王爺,我幫您扛迴去怎麽樣!”


    靖王臉上緩了緩,跟著下馬,煞有其事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沈木魚肩膀一沉,笑容更殷勤討好了,自以為狡黠機靈的模樣在男人看來就差把目的寫在臉上。


    淩硯行順勢將他的肩膀摟住,將人攬了迴來,“小肩膀扛得動?”


    “扛不動。”沈木魚羞澀的低下頭,壓低聲音,用隻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輕輕說道:“更扛不住想你。”


    沈木魚自己都覺得羞恥極了,尤其是還有兩個人盯著,因此聲音壓的那叫一個低,就差隻剩下氣音了。


    小貓似的聲,像是在撒嬌,如同有隻剪了指甲的貓爪在心中輕輕的撓,越來越癢。


    靖王瞥了一眼麵無表情的謝觀風,嘴角微微勾了勾,攬著沈木魚肩膀的手下移,穿過少年瘦窄的腰,一把將他提了起來。


    不等沈木魚反應過來,已經被男人向上一揚,騎上了那匹久違的黑馬。


    馬鞍不似上迴那般硬,加長了許多,甚至還鋪了一塊軟墊,一點都不磨屁股硌腿。


    靖王翻身上馬,從背後環住沈木魚,將他整個圈進懷中,居高臨下的看了一眼謝觀風,“本王區區一屆文官,看來定遠將軍的箭,還需常練。”


    丟下譏諷嗤笑的話,靖王夾緊馬腹揚長而去。


    謝觀風:“……”


    謝觀雪:“……”


    “哥,其實靖王以前也領兵打……”


    謝觀風臉色愈發嚴肅,緊緊盯著靖王馬匹消失的地方,謝觀雪察覺不對,趕緊閉上了嘴。


    嘀咕了一會兒,謝觀雪猛的反應過來:不對啊,靖王怎麽忽然把沈木魚給拐走了啊!馬還在這兒啊!


    作者有話說:


    靖王和謝觀風一對視:原來是gay


    謝觀風:我感覺沈伯父比較能接受我和沈木魚在一起


    靖王:死斷袖,勾引別人的老婆


    謝觀雪:不是,原來我到哪都是個電燈泡啊:)


    第49章 暗殺


    沈木魚和靖王已經跑出了幾裏外。


    比起自己單騎一馬,顯然被靖王圈著更有安全感,比坐在副駕係上兩條安全帶還要令人安心。


    隻是這姿勢顯得他太過嬌弱,兩人的距離又靠的極近,沈木魚甚至都能感受到耳邊傳來男人唿吸出的氣息,耳根悄然轉紅。


    腦海中止不住想起上迴的“暗器”事件,沈木魚可不敢亂動了,繃直自己的上半身,聽著兩人逐漸同步一致的心跳,瞧後看了眼,他道,“王爺,不管謝大哥他們了嗎?”


    謝觀風畢竟是功臣,這次狩獵也是依據他的意願辦的,靖王身為皇室又執掌大權,就這樣輕飄飄的扔下一句嘲諷的話把人家冷落到一邊傳出去總歸不太合適。


    淩硯行睨了他一眼,放慢了馬的速度。


    沈木魚扭頭去看他,還沒等對視,就被靖王捏著臉轉了迴去,緊接著,屁股側邊輕輕被人打了一下。


    “在本王府裏白吃白喝,扭頭管別人叫哥。”


    譏諷的話隨著一聲嗤笑,暗示著靖王此刻的心情不美妙。


    沈木魚緊了緊臀瓣,顧不上被拍屁股的奇異羞恥感,愣了愣,小聲嘀咕了一聲,“押韻也不是這麽押的。”


    靖王是皇帝的親叔叔,大周也不是和平社會人人平等,他怎麽敢當皇帝異父異母的小叔。


    要是被有心之人知道了,不用等沈老頭把沈家送上菜市頭斬首,他就先一步去菜市頭表演人頭分離術了。


    “您是王爺嘛。”


    這時候倒是記得他是王爺,平日連吃帶拿還上炕倒不見他客氣。


    淩硯行“嗬”了一聲,臉上看不出表情,顏色寡淡的薄唇輕輕一張,像是能隨時吐出一句極為譏誚的話。


    沈木魚接著自己的話沒骨氣的哼唧,“那我私下管你叫爹行不行?這個輩分可比……”


    沈木魚胡言亂語叭叭的嘴被捂住了。


    淩硯行指望不出他嘴裏能吐出一副象牙,額頭的青筋跳了跳,沉著臉故意搓了搓沈木魚那張口無遮攔的嘴,將唇色搓的更紅,意味不明的哼笑了一聲:“不急,日後有你叫的。”


    沈木魚被捏扁搓圓,噘著嘴不明所以,叫他爹都不樂意,還要日後叫,難怪自己隻能是個普普通通大學牲,反正我是不能抵擋被人當爹的誘惑的。


    又騎出了幾裏路,靖王才鬆開沈木魚的臉。


    少年細膩白皙的臉頰被捏的紅彤彤的,留下幾道被欺負的指痕,雙唇的顏色豔麗,叫人看了止不住想入非非。


    沈木魚毫不自知的東張西望,瞧見一隻受驚的兔子竄出來,眼睛亮起了一道光,身體保持著矜持筆直的坐著,眼珠子卻不斷朝著靖王腿邊掛著的箭筒瞅了。


    沈木魚止不住想象自己英姿勃發百發百中的場景,嘴角上揚,幹坐著傻樂。


    靖王瞧出他那點小心思,將身後的弓遞了上去。


    沈木魚眼中的光更亮了,滿臉驚喜,寶貝似的拉了拉空弦,有些重,迫不及待的望向那裝箭的筒子。


    靖王遞給他一支箭。


    沈木魚沒吃過豬肉但見過豬跑,怎樣上弦他還是知道的,何況原身當初在太學的君子六藝也不是白聽的課。


    隻是上了弦之後的再拉開顯然比空著的又重了許多,沈木魚勉強拉開,雙臂止不住的顫了顫,一把弓被他握的歪歪扭扭,連兔子都鄙夷的豎起頭朝這裏看了看,大搖大擺的在他眼皮子底下跳走了。


    沈木魚深受其辱,小嘴直接翹了起來,閉上一隻眼瞄準兔子跳進的草堆,正要放箭,雙手陡然被靖王握住。


    靖王把著他的手往高抬了抬,將位置瞄準在了草堆還要前方的位置。


    沈木魚心道這裏可沒有兔子,兔子分明是跳進了另一個草堆裏。


    張了張口還未說話,手中的攥的箭尾被男人鬆開,一支離弦的箭劃破空氣,驚動了吃草的野兔,一箭射入了受驚跳出來的野兔脖頸,將它釘在了地上,野兔掙了掙腿,再也沒有方才的氣焰。


    沈木魚目瞪口呆。


    靖王幫他把下巴托了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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