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他可能會過來，也可能不過來，當然，更有可能的是過來之後將他帶走懲罰他。無論如何，六千萬的債務可以試探出威士忌對他的態度，組織對於代號成員的培養代價不低，威士忌絕對不會因為這點錢就幹掉他。總體來說，不管蘇格蘭會經曆什麽，都很值得。可是……“小子，你耍我呢？電話根本打不通！”打手的迴應令蘇格蘭感到錯愕。“打不通？”“廢話！”打手抓起膠皮棍狠狠朝蘇格蘭砸了過去，怒道：“看樣子不給你點教訓你是不會老實了。”蘇格蘭自然不會站著挨打，他身體朝後撤了一步，避開膠皮棍後又迅速上前，趁著對方招式用老的時候一把扭住了對方的胳膊，用力一扭把將膠皮棍奪了過來，然後狠狠抽向又朝自己襲來的人的雙腿。三分鍾後，地麵躺了五六個人，蘇格蘭從容不迫地從地上撿起了自己的手機，嚐試撥號，卻如打手剛剛所說的一般根本打不通。不，電話是通的，隻是沒有人接聽。千算萬算，蘇格蘭沒算到自己的試探竟然會是這樣的結果。看到打手掙紮著拿唿機喊人過來，蘇格蘭知道自己不能在此地久留，趁人還沒包圍這裏迅速退走了。走在夜晚的街道上，蘇格蘭的心情並不平靜。威士忌為什麽沒有接聽？是並不信任他嗎？還是算準了他會試探故意為之？總而言之，蘇格蘭並不認為威士忌隻是睡著了單純沒有聽到，對於一個常年行走於黑暗的人來說不至於此。糟糕了啊，如果這次試探被察覺了，今後再想試探就麻煩了。蘇格蘭在外麵思考了一整個晚上，第二天天剛亮便接到了威士忌的電話。他盯著號碼看了好一會兒，這才硬著頭皮接通電話，準備迎接來自威士忌的質問。電話中的人並沒有責問，語氣反而帶了幾分焦急：“蘇格蘭，你還好嗎？你現在在哪？”蘇格蘭看了看地方，報上地址。不多久，一輛車子飛速駛來，停在了他的身邊。威士忌下車，滿臉急色。“大人……”蘇格蘭話沒說完，便被快步上前的威士忌一把擁住。被這個人這樣擁抱，這是第二次。上一次是他們第一次見麵，對方溫柔地告訴他“歡迎迴來”。這一次，威士忌的擁抱更用力，蘇格蘭甚至可以感受得到他過於急促的心跳。“你沒事就好，蘇格蘭。”威士忌的語氣有些患得患失。蘇格蘭愣住了，他聯想過很多種可能性。威士忌可能會生氣，也可能裝作一無所知地詢問他昨晚發生了什麽，還可能在得知他地址後派人過來抓他……唯獨這樣的焦急與擔憂，是蘇格蘭沒有想到的。蘇格蘭在原地呆愣了一會兒之後，也順從自己的心意迴抱住了威士忌，輕聲呢語：“對不起。”他或許不該那樣去試探威士忌。“說什麽傻話，該說對不起的是我。”威士忌鬆開蘇格蘭後連忙觀察他的身體，確定他沒有受傷之後才徹底鬆了一口氣，問：“你昨晚打電話給我？”“嗯，可能大人已經睡下了吧。”蘇格蘭試探著。威士忌沒有迴應他的試探，更沒有說明的意思，隻是問：“遇到麻煩了？”“我的錢輸光了，還欠下了賭債。”蘇格蘭摸了摸鼻子，他是個警校生，以前可沒這麽窘迫過，被賭場追殺這還是第一次。“他們為難你了？”“倒也不是，不過欠了很多債……大概有三千萬，我又打了他們的人，所以可能……”威士忌朝他笑了笑，拍著他的肩膀說道：“交給我吧。”“大人要幫我還債嗎？”“還債並不是組織的作風。”聽到威士忌的話，蘇格蘭心中一沉，難道威士忌要動手傷人？“當然，看在你的麵子上，我也不會殺了他們就是了。”威士忌又說出一句令蘇格蘭感到驚恐的話。為什麽？看在他的麵子上？威士忌是不是已經知道了什麽？蘇格蘭已經做好了反擊跑路的準備，若威士忌真的知道了他的身份，那他在組織肯定是待不下去了，隻是不知道周圍有沒有威士忌安排的伏兵，想跑出去恐怕有些困難。威士忌似乎沒有察覺蘇格蘭的異樣，拿起手機開始打電話。聽著威士忌通話的聲音，蘇格蘭的表情漸漸變得錯愕。幾分鍾後，威士忌掛斷電話，朝蘇格蘭說道：“我讓人將那家賭場收購了，以後你可以隨便去玩。”第6章 理想型試探迎來了另一種蘇格蘭沒有設想到的結果。迴去的路上，蘇格蘭始終打量著威士忌的表情，對方的心情還算愉悅，甚至和他聊起等下去什麽地方用餐。“波本什麽時候迴來？”“這幾天恐怕迴不來，蘇格蘭也很想見到他嗎？”威士忌對兄友弟恭的場麵十分樂見，語氣卻仍有些抱怨：“他被琴酒借走了。”“大人同意了？”“波本同意了，我向來不會拒絕家人。”如果單問威士忌，哪怕威士忌和琴酒的關係不錯，也不會同意這件事，但若是波本自己都同意了，他也不會惹人嫌地去反對。突然，威士忌將車子停了下來。“大人，怎麽了？”蘇格蘭問，見威士忌始終盯著一個方向，於是也朝那邊看了過去，就見一個米黃色裙子的女人正在路邊麵露憂色地打著電話。“下去看看。”威士忌先一步下了車。蘇格蘭沒想到他會對路邊隨便一個女人感興趣，連忙也跟了上去。“這會兒沒時間嗎？好吧，我知道了。”宮野明美掛斷了汽車維修廠的電話，看著自己癟了的一隻車胎鬱悶極了。“小姐，需要幫忙嗎？”威士忌走到了宮野明美麵前。宮野明美警惕地看了他一眼，又見威士忌身後跟來的蘇格蘭，神情更加戒備。一個女人在外遇到兩個男人，無論如何也要防備起來。“沒什麽。”“我看你的車胎好像壞掉了，需要我幫你換好嗎？”“我男朋友很快就會來接我了。”宮野明美大聲說道。威士忌並沒有退卻，而是說道：“請不要擔心，我們不會傷害你的，我隻是見你遇到了困難，所以才會來幫忙，我來幫你換車胎吧。”宮野明美卻仍警惕地打量著威士忌，握緊了手機警告他：“我說不用，你聽不到嗎？如果你敢亂來的話我要報警了。”威士忌因為她這句話被釘在原地，有一瞬的不知所措，他好像很少會遇到這樣的麻煩。也對，威士忌畢竟是黑衣組織的幹部，不管是被他追殺的人還是想要殺死他的人，口中都絕對說不出“報警”二字。蘇格蘭見場麵要僵，盡管不知道威士忌的用意，但還是露出溫柔的笑容，上前朝宮野明美說道：“小姐，我們沒有惡意，如果你不放心的話，你可以先到一旁等著，我們幫你修好車後立刻離開。”“我已經打過電話了……”“但是我剛剛隱約聽見，修理廠並沒有空閑對吧？”蘇格蘭微笑著，滿臉無害。相比起威士忌有些僵硬的笑，蘇格蘭的笑容更令人感到安心，看著的確不像是個壞人，但宮野明美顯然還有顧慮。正在兩人僵持不下時，威士忌直接將自己的車鑰匙遞給宮野明美，說道：“我們不會搶走你的車，我們的車鑰匙可以暫時交給小姐保管。”宮野明美詫異，威士忌開的車明顯要比她的車值錢。“不、不用。”“你拿著就好。”威士忌將車鑰匙塞到了她的手上，然後就拿了千斤頂下來，手法生疏地幫忙換輪胎。宮野明美靜靜地在一旁看著，心情有些複雜，她見慣了組織中的陰險狡詐，以至於不太容易相信人，但看起來這兩位路人真的隻是單純的好心人。這樣想來，剛剛的猜測還真有些對不住他們。“大人，為什麽……”“噓，別嚇到她。”威士忌說著又朝宮野明美看了眼，眼神中充滿欣賞。一見鍾情？！蘇格蘭的腦海內突然冒出這四個大字。不會吧？怎麽說也是組織的幹部，就算不是幹部，隻是個普通的代號成員，也不可能是個戀愛腦吧？一見鍾情這樣的事情，在組織成員的身上怎麽看怎麽不正常。而且……蘇格蘭又偷偷觀察宮野明美，對方雖然長得很漂亮，又十分警惕，但組織成員真的會喜歡這種普通人家的女孩子嗎？蘇格蘭還想多問問，也想阻止威士忌接下來可能的暴行，但威士忌卻仿佛全無那種意思，一絲不苟地幫宮野明美換好輪胎，然後便取迴自己的鑰匙上車離開了。“謝謝！”怔愣中的宮野明美隻是微一遲鈍，便錯過了道謝的時機。原來真的是好人。宮野明美揚起燦爛的笑容，又朝著兩人的車子揮了揮手，大聲喊：“謝謝你們！”威士忌明顯聽到了，他沒有停車，而是按了按喇叭示意，嘴角勾起輕微的弧度。“大人很喜歡她？”盡管威士忌沒有直接對女人動手，蘇格蘭卻仍是不放心。威士忌點頭，對宮野明美的事情如數家珍：“宮野明美，性格溫柔賢惠，你剛剛也見到了，長得也漂亮，她很善良，經常去孤兒院做義工，孩子們都很喜歡她。”蘇格蘭越聽越覺得可怕，看來威士忌並不是偶然盯上對方的，這是已經盯上那個女人很久了吧！最令蘇格蘭感到驚悚的是，宮野明美剛剛的表現分明就是不認識他們，對方雖然警惕，但看著他們的眼神卻格外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