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天界,風棲山。


    凰泠在師兄扶鬱的挑唆之下,在湯穀動了手,被關了禁閉。當她終於從湯穀中被放了出來,見到風棲山的豔陽,簡直要淚灑當場。


    什麽大師兄扶鬱!


    什麽湯穀春神!


    全都給我消失!


    凰泠笑看風棲山,覺得自己就像是少小離家老大迴的異鄉客,終於迴到了令她魂牽夢繞的故鄉。而她看著故鄉的山門,有些躊躇。


    風棲山自然是有法陣的。


    而這法陣,青帝太昊既沒有教她如何開啟,也沒有教她如何破解。


    青帝的小徒弟凰泠,就這樣在風棲山枯坐了許久,不但沒看到半個可以幫你開啟山門的人影,嗓子還因為喊得過於用力而失了聲音。


    扶鬱從雲夢趕迴的時候,見到了自己那唯一的師妹。而爭強好勝的師妹,此刻失魂落魄地坐在風棲山前,不知已等了多久。


    凰泠看見了扶鬱,冷哼一聲,“迴來了?”


    扶鬱點了點頭,不是很敢招惹她。雖說她是自己名義上的師妹,可一旦和凰冉完了婚,師妹又會變成姐姐。


    各方部族間的聯姻,就是這麽複雜。


    凰冉交好的神農帝姬,位份更是高,是天妃赤水如晴的小姑姑。若以父君那邊的輩分論起來,自己還應當叫錦蒔一聲姑奶奶。


    凰泠不著痕跡地去看扶鬱是如何開啟山門的,居然是用了個什麽信物!


    扶鬱覺得自己有必要解釋一句:“師父執掌天雷,近來天界各處飛升上仙的又格外多,師父在山上日日引天雷降神罰,實在不得空下山接你。”


    凰泠聽完,更加地沒好氣,“那你怎的如此慢?”


    扶鬱示好似的說著:“我剛從九重天趕迴來。我自下凡曆劫迴來,就病得很厲害。你一直在關禁閉,實在是不知道,我右眼受了很重的傷,一直在一十八天養傷。”


    他猶疑了一下,繼續說道:“阿冉也受了重傷,也在一十八天養傷。”


    凰泠先是有些擔心,可看到扶鬱都不急,就知道肯定不是什麽危及性命的傷病。


    扶鬱幾次張口,還是咽下了那句“阿冉剛剛飛升了上仙”。


    “阿冉是怎麽受傷的?”


    扶鬱想起了意玄看著凰冉的眼神,覺得自己的婚事恐怕要不保了。一不留神,實話就溜出了嘴邊,“屠繆傷的。”


    凰泠的手中登時祭出了神火,怒目看向扶鬱。扶鬱卻是不怕,他知道師妹剛出禁閉,一定不想再迴湯穀。


    “二哥在歸墟水眼關禁閉,阿冉前去取二哥性命,沒取成,反倒被二哥幾乎傷了個半死。幸虧歸墟臨近北海,北海水君又去救了阿冉。”


    扶鬱從天君那裏聽到的,就是這麽多。雖然他不是很清楚,凰冉怎麽會在飛升上仙的第一刻,想著取屠繆的性命。


    說不通。


    害鳳啟的事情,天君、屠繆和扶鬱人人有份。難道凰冉的心終於狠了起來,想要趁著屠繆關禁閉而實力大減,取了他的命。剩餘的幾個,再徐徐圖之?


    扶鬱又覺得,這個親,也不是非結不可。床榻之側,躺著個時時刻刻琢磨如何取自己性命的美人,他實在是無福消受。


    南方天界,一定有其他的辦法逐一瓦解。


    青帝見凰泠之前,累得神思恍惚,見到凰泠,還以為是凰冉。


    太昊氣若遊絲地問:“你不是剛飛升了上仙,來我這風棲山做什麽?我可沒力氣再降什麽天雷神罰了。你要是嫌雷罰不夠猛烈,想要再來一次,可是不能夠的。”


    凰泠那飽含感情,一聲激動的“師父”,將太昊的神思終於給拉了迴來。


    “是你啊,為師這就傳授你風棲山的心法。勤加修煉,不日便能飛升上仙了。”


    太昊慶幸自己剛才沒說漏嘴,自己這個徒弟脾氣不太好。若是叫她知道,凰冉早她一步,一萬多歲便飛升了上仙,怕不是要氣得當場吐血。


    凰泠最喜歡的,便是一日複一日的枯燥修煉,她雖然在修煉一途上,心中有了些桎梏。可畢竟天資聰慧,得了適合自己的功法,一日千裏。


    其實關禁閉也不全是壞事,關了一次禁閉,她竟然悟了。


    太昊沒休息幾日,就再次筋疲力盡地為自己這位小徒弟引天雷,降神罰。


    九九八十一道天雷過後,凰泠也雄赳赳氣昂昂地立在風棲山巔,仰天長笑。如出一轍地覺得自己此刻仙法無邊,靈力充沛,不殺個仇人不罷休。


    她心中突然生出了滑稽的感覺,不如她也下個歸墟水眼,試試能不能取了屠繆的命吧?


    她正待飛身下山,卻見到了遙遙一襲白衣,正向山巔的她走來。


    人未到,聲先至,“阿泠…”


    正是榣山長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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