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身邊的嬤嬤見狀趕緊拉了一下她的衣袖,這才讓她從憤怒的情緒中緩過神來。


    皇後站起身,走到顧霆琛身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說道。


    “葉兒是本宮唯一的孩子,你殺了他,那就是在跟本宮和洛家作對!”


    “皇後娘娘,聽聞您知道三哥去世時便病倒了,不知你可曾讓人去調查過三哥的真正死因呢?”


    “那名賤妓不就是你的人,是你!是你害了本宮的葉兒!”


    顧霆琛毫不留情的就笑了起來,笑的極其諷刺,搖頭看向皇後。


    “如果三哥知道皇後娘娘居然連害他的真正兇手都找不到,在地下該多傷心呢。”


    皇後一愣,身子向後退了一步隨後猛的向前俯身看著正笑的刺眼的顧霆琛。


    “你的意思,不是你?”


    “皇後娘娘,以您的聰明才智好好想想,如果是你,你會將這麽大的把柄留下讓人發現嗎?而且那名花魁,雖然是從我府上出去的,但您有沒有想過,她,又是誰塞到我府上的?如果沒記錯,皇後娘娘也曾塞過幾個人到我府上。”


    顧霆琛將把玩著的茶杯蓋放迴去,站起身,看了眼被嬤嬤扶著愣怔的皇後,薄唇輕輕的吐出幾個字。


    “雖然你我有殺母之仇,但本王還沒有卑鄙到有這種手段害三哥。”


    顧霆琛說完就往殿外走去。


    皇後聽見這話瞳孔驟然一縮,緊緊抓住嬤嬤的手讓自己看起來沒這麽慌,對著即將出門的顧霆琛喊道。


    “你無憑無據,休想汙蔑本宮!”


    聞言,顧霆琛轉身,看向驚恐的皇後,迴了一句。


    “那皇後娘娘何嚐不是無憑無據呢?”


    皇後直到顧霆琛離開後才撐不住的癱軟下身子,嬤嬤心疼的在一旁安慰。


    “娘娘,千萬要保重身子,我們還得為勤王殿下找出真兇報仇呢。”


    聽見‘報仇’皇後喃喃了幾句什麽,突然大聲的說了句。


    “他是不是知道了什麽?嬤嬤,他是不是查到了什麽?”


    看見皇後娘娘這副樣子,嬤嬤心疼的將人攬住,像是哄自家的孩子般說道。


    “娘娘切勿自亂陣腳,當年之事,做是很幹淨的,就算他查出了些什麽,也隻能查到寧貴妃頭上,與咱們鍾粹宮沒有任何的牽扯,別怕,別怕。”


    一麵是喪子之痛一麵又是害怕當年的舊事被顧霆琛發現,當晚皇後就高燒不退,直至隔日午時才勉強降下來。


    對於皇後娘娘這次突如其來的病,鍾粹宮上下一致的隱瞞下來,外界除了皇後的心腹太醫外無人知曉。


    顧霆琛這次原隻是一次試探,但皇後的反應卻暴露了她。


    顧霆琛迴去後就將當時霍軒從墓裏找出來的東西都拿出來,看著母妃生前戴著簪子,再想想這些年皇後在後宮中享受著榮華富貴,而自己的母妃卻連一塊碑都沒有躺著冰冷的地下。


    仇恨的藤蔓包裹住他的心髒慢慢收緊。


    窗戶的異響將他拉迴現實,他看著緊閉窗外有一個小小的影子。


    走過去打開,赫然是陸棠棠幾隻肥鴿子中的其中一隻。


    這次鴿子不單單是帶了信來,嘴上還銜著塊油紙包。


    他先將那油紙包取下再去取它腳上的信,不等他拿些食物給鴿子,就見鴿子迫不及待的撲騰翅膀帶著它那肥碩的身子走了。


    顧霆琛先將信展開,看著裏麵俏皮的字跡,陸棠棠的樣子也躍然眼前。


    ‘你走的太急,都沒在家中吃一口飯,娘親念叨我許久要對你好些,呐~這是給你的糖貽,煩時吃一塊甜甜心,想你!’


    將油紙包打開,裏麵就是陸棠棠信中寫的那塊糖,他將糖放入口中,原不喜甜食的他今日也覺得這糖格外的好吃。


    他細細的將油紙連同信折好,放入暗格中,裏麵放著的全是陸棠棠寫與他的信件。


    皇宮內。


    寧貴妃煞白著臉從禦書房出來。


    她扶著牆,艱難的往前走了兩步,腿實在是顫抖的厲害,她隻好蹲下緩緩,身邊的宮女被她命令不許跟著,所以此時她的狼狽並沒有人看見。


    寧貴妃迴想剛剛在禦書房裏麵發生的一切,讓她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


    寧貴人進到禦書房,發現裏麵的宮女太監都被遣了出去,隻有上首的皇上端坐著,冷冷的盯著她。


    這種詭異的氣氛讓她瞬間感覺大事不妙,但還沒有搞清楚情況她也隻能努力的擠出一個微笑走上前。


    剛剛想行禮,就聽見上首的皇上平靜的開口說道。


    “讓你的宇兒做太子,可好?”


    如果不是在這種氣氛下聽見皇上這樣說,寧貴妃自然是會喜的直接跳起來,但現下聽見,她半分喜悅的感覺也感覺不到,有的隻是刺骨的寒意。


    她先將禮行完,然後狀似無知的抬起頭用依戀的眼神看向皇上柔柔迴道。


    “臣妾是萬不敢議論朝政的,皇上要立誰,臣妾都是舉雙手支持的,一切還是要看皇上的意思。”


    說完她低下頭掩飾自己眼中的慌張。


    皇上聽見她的這話,嗤笑一聲,站起身雙手依在案桌上,像是在問今日的天氣如何般問道。


    “你不敢不論朝政?但怎麽朕聽聞,你們母子倆膽子大的很,議論朝政又如何,殺一個皇子都是輕鬆的事情,不是嗎?”


    寧貴妃再也維持不住癱軟在地上,但嘴上還是依然狡辯著。


    “皇上,冤枉啊,臣妾冤枉,宇兒也冤枉,我們母子怎麽可能會有膽子做這種事情,皇上可別再嚇臣妾嬪妾了。”


    說著,寧貴妃的眼淚也是撲撲的往下落,看著好不可憐的樣子。


    以往皇上總是會被她的眼淚迷惑,但現在他看見寧貴妃在自己眼前落淚,有的隻是心煩。


    “你當你們做下的事情就真的天衣無縫嗎?現在是謀害皇子,接下來是什麽?殺朕?”


    皇上的最後幾個字幾乎是吼出來的,嚇的門外的侍衛跟培公公都齊齊一抖,培公公很快反應過來,讓侍衛將附近的人再趕遠些,免得聽見什麽的不該聽的。


    寧貴妃更是嚇的臉色煞白,一直搖著頭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皇上抽出蘭錡上的寶劍,大跨步的走到寧貴妃跟前,把劍架在她的脖子上,殺意再也藏不住。


    哪怕皇上平日再寵愛寧貴妃,但涉及到他的皇位,他還是會毫不留情的將劍架在她的脖頸之上,甚至殺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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