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來到了上海灘市政府門口,吳貼成、葉子厚等人,還沒有走。


    雖然市府準備了晚宴,但是有些夫人小姐什麽的,實在受不了剛才的驚嚇,還是很抱歉的過來辭行。


    還有像杜月笙這樣的,身上還有著槍傷,需要治療。


    一直代表工商界,堅持到新聞發布會的結束。


    也算是很給吳貼成麵子了,吳貼成自然不好留他。


    還有一些記者,也要趕緊迴報社,準備明天早上的大新聞。


    葉子厚也是做足了規矩,每一個信封的裏麵,都是十英鎊。


    當然了,還附帶著照片,和一張小紙條。


    寫著什麽“日本官方,歡迎上海武裝警察進入上海,掃黑除惡。”


    “土肥圓機關長,對上海武裝警察的素質,讚賞有加。”


    “土肥圓賢二,是唯一麵對葉子厚將軍,沒有吐血的日本人。”


    “麵對日本恐怖分子的襲擊,土肥圓表示深深的愧疚。”


    絕對是有圖有真相,記者們紛紛表示。


    隻有葉將軍想不到的,沒有他們寫不出來的。


    就在這皆大歡喜的時候,土肥圓的車隊又返迴來了。


    本來氣勢洶洶,準備興師問罪的土肥圓機關長。


    一隻腳都已經下車了,一抬頭正好對上了,葉子厚那雙欣喜若狂的眼神。


    一刹那間,土肥圓突然有了一個不好的感覺。


    就在他準備收迴腳,再次迴到汽車裏的時候。


    葉子厚上來就抓住他的手,硬是把他土肥圓,從汽車裏拽了出來。


    “嗯,土肥圓先生,您怎麽又迴來了。”


    站在台階上送客的吳貼成,發現土肥圓。


    看他正在和葉子厚,拉拉扯扯的,連忙發出了疑問。


    土肥圓像看見了救星一樣,拚命掙脫開了葉子厚。


    快步投入了吳貼成的懷..……啊不對!


    應該是和吳貼成雙向奔……也不對!


    反正就是連滾帶爬的,找到了吳貼成。


    “吳市長,我要控訴!我滴大量滴平民們,全部被警察死啦死啦滴有你滴明白?”


    現在的土肥圓,已經是語無倫次了。


    連中國話都說不利落了,哪有一點中國通的風範了。


    吳貼成沒聽明白,連忙問道:“土肥圓先生,您剛才說什麽?是誰殺了誰?”


    土肥圓一看,已經掙脫開了葉子厚的魔爪,心裏也平靜了下來。


    說道:“是你們的上海武裝警察,槍殺了二十多個日本的平民。”


    跟在吳貼成邊上的闞澤,繼續履行著支隊長的職責。


    他問道:“土肥先生,請問是在什麽地方發生的事?地點在哪裏?”


    土肥圓說道:“應該就在剛剛,地點就是前麵的拐角處。”


    闞澤說道:不會吧,這麽近的距離,我們怎麽會,一點槍聲都沒有聽見?”


    “土肥圓先生,你是不是因為有了內傷,腦子裏出現了什麽幻覺了呀?”


    葉子厚:老闞可以呀,都敢直著腰,和日本人說話啦!


    要不要考慮在今天晚上,給闞澤在百樂門安排兩個舞女?


    至於這麽做,會不會違反什麽紀律……


    反正自己現在還是個小軍閥,這又是給闞澤送福利。


    隻要楊大羊嘴嚴一點,就不怕會傳到黃蘭的耳朵裏去。


    土肥圓大聲說道:“吳桑,你一定要相信我,就在前麵的那個路口,我親眼所見。”


    這會的吳貼成都不想管了,國民革命軍,重返上海已成定局。


    他可不想再生事端了,免得畫蛇添足,再生變故。


    隻不過,這次的土肥圓不像是沒事找事,倒像是真的有日本人被殺了。


    他抬頭看向了葉子厚,不知道他是什麽態度?


    葉子厚也是很懷疑這件事,要是上海武警,真的大開殺戒,金不換也不會不告訴他的。


    他覺得還是去現場看看,比較穩妥一些。


    葉子厚說道:“闞支隊長,吳市長,楊主任,反正路程也不遠,要不咱們去現場看看再說。”


    大家搭乘葉子厚的車隊,跟在土肥圓的汽車後麵,來到了路口。


    後麵的記者,也借光坐車一起到了現場。


    真是滿地的鮮血直流呀,現場的武警,正在用水衝刷著地麵。


    隨著血水流下了下水道,地麵上一灘一灘的暗紅色,卻不是那麽好擦掉的。


    土肥圓一看戰士們正在衝洗地麵,立刻來了精神。


    他衝上去阻攔戰士們的工作,嘴裏還在嚷嚷著:“不許擦,你們是在毀滅證據。”


    武警戰士一把推開了土肥圓,一口的寶雞話說道:“不讓擦、不讓擦,腫麽髒滴血,要是引起了瘟疫可腫麽辦?”


    這時候金不換走了過來,喊道:“這裏誰負責?”


    一個武警的連長跑了過來,說道:“報告各位長官,我是鄒大壯營,三連連長衛立。”


    葉子厚說道:“衛連長,這裏是怎麽迴事?為什麽會死這麽多的日本人?”


    葉子厚剛剛問了,現場一下子有,二十六具日本人的屍體。


    大部分都是頸動脈被切開,還有一具是無頭屍體。


    衛立迴答道:“報告葉副支隊長,這些日本浪人不是我們殺的,是浪人殺的。”


    葉子厚糊塗了,什麽叫做浪人殺了浪人呀?


    看著葉子厚等人不明白,衛立連忙給大家解釋。


    “報告各位長官,這些死去的日本浪人,都是一個叫“浪人”的日本人殺的。”


    “浪人”?


    這時候葉子厚,突然想起了鄒大壯曾經說過的,上海灘十三太保的故事。


    他連忙說道:“你說的這個浪人,是傳說中的“上海灘十三太保”裏的那個浪人嗎?”


    衛立想了想說道:“葉副支隊長,應該是吧。”


    “我聽他自己在那裏喊,說他是十三太保裏的浪人,要把我們警察通通殺光呐。”


    葉子厚說道:“你來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為什麽這些日本人會自相殘殺?”


    原來這群日本浪人,都是在虹口道場,混飯吃的閑散浪人。


    都在道場下屬的工廠裏當監工,平時都是以欺壓中國的雇工,來取樂。


    今天他們正好休班,已經喝酒作樂了一整天了,正在醉醺醺的在大街上閑逛。


    他們身穿著和服,腳下踩著木屐,手裏拿著清酒。


    假裝文雅一點的,手裏還拿著一把折扇。


    粗魯一些的,手裏拿著棍子。


    還有一些日本浪人,自詡是武士的後代,腰裏還別著武士刀。


    看見中國人的攤子,不是一把推翻,就是把人家暴打一頓,以彰顯他們的武力。


    平時大街上的中國人,看見他們無不退讓逃避。


    也有對著他們點頭哈腰的,都免不了被他們羞辱一番。


    也就是碰上洋人麵孔的,他們才不敢招惹。


    可是洋人們,也同樣不敢招惹,這些個東洋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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