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醫生便包紮好了,他陪著女孩靜靜地坐在那兒休息。


    “卿安哥哥。”


    她虛弱地喊了一聲,無比沙啞。


    “嗯?!”


    “我在呢。”


    女孩依舊不語。


    “怎麽了?寶貝想迴家嗎?”


    她點點頭了。


    “好,我們迴家。”


    他想抱她起來,可蓉蓉扶住他的手拒絕了。


    她想自己走著,感受一下新生。


    喬之蓉的神情仍然恍惚著,甚至借著男人的力的那隻胳膊都在顫抖。


    誰想到韋若若還在外麵待著,顧卿安和阿止一看到她就能想到剛才的可惡罪行,恨不得將他們二人碎屍萬段。


    “撲通”一聲。


    韋若若沒有猶豫地跪在喬之蓉麵前,哭著說了無數的話。


    可女孩沒有反應,拉緊顧卿安的衣袖繼續往前慢慢地走,就連韋想抓她的衣袖也被她躲開。


    阿止看著她惺惺作態的模樣,就想讓她也體驗一下背叛的那種錐心刺骨的疼痛。


    “卿安哥哥。”


    她一這句喊話,讓本來默許的男人沉默了沒多久還是將阿止了過來。


    “阿止。走了。迴家。”


    後來才知道周運成了植物人。


    至於韋若若,那天之後,她有了新的,人生寄托。


    接下來的半個月,蓉蓉除了“卿安哥哥”這四個字外沒有說過其他話。


    本來顧卿安都是在她睡下後才會處理工作,總是害怕她醒來看不見自己會出什麽事。


    慢慢的他發現,就算是變得不能思考像是被抽了靈魂,也不會打擾到他工作。


    總是會找到自己的事情做。


    除了有一次,工作上的不順心惹得他在開會時發火,氛圍詭異的可怕。


    “不對。”


    沒人能答出顧卿安的問題。


    突然,一直在旁邊窸窸窣窣整理衣物的女孩輕聲開口。


    “好笨。”


    “顧卿安你也好笨。”


    她好像變聰明了,又或者說,她並沒有隱藏的意思。


    這幾天耳濡目染,她自然也懂很多。


    於是此時,就連顧卿安,她都有些看不上了。


    女孩說完這句話,又繼續收拾起來。


    顧卿安驚詫於她精確的答案,而後意識到這是她這麽久以來,終於說了其他話。


    他笑了,關掉了會議聲音安慰她。


    “好。我笨~。乖乖的好不好。”


    她點點頭。


    直到會議結束她都沒繼續搗亂。


    他捧住她的臉輕輕吻住她的額頭。


    “寶貝~還沒有忙完。”


    女孩喜歡自己收拾東西,之前顧卿安會給她放些歌曲,可後來她迷上了聽他認真工作的聲響,所以總在他開會的時候忙活些這忙活些那。


    她抬起頭盯著他,瞪著她並不清澈乖巧地毫無情感的眼眸。


    “你不笨。”


    嗯?怎麽突然說這句話。


    “對不起。”


    他微微一怔,笑的更開。


    “沒關係我的寶貝。”


    男人輕撫女孩的頭,可她卻沒有半點反應,若是以前,就會在她的臉上,揚起迷人的笑容。


    沒關係,她怎麽樣都可以。


    “剛才就一直在自責?我的小孩怎麽這麽乖。沒關係的,我喜歡你說話,說什麽都喜歡。”


    她直勾勾盯著他的臉,放下疊好的衣服,伸出手臂跑進他懷裏,安安靜靜地躺下。


    “我愛你。”


    怎麽說的,像機器人。不過也好動聽。


    “我也愛你。”


    “卿安哥哥,你要聽我的話,不然我就殺了你。”


    這句話雖然是從女孩口中說出來的,卻也依舊令人毛骨悚然,因為她的語氣非常認真輕柔地如同纏人的幽靈。


    可幸好,顧卿安不是一般人。


    “哈哈。誰教你的這些話?不能亂學,我還想多——陪陪你。”


    女孩似懂非懂,並未迴應。


    他的聲音裏,無比疲憊。


    女孩抓起他的手握在掌心。


    “手指,好粗。”


    “嗯——”


    他的下巴抵在她的頭頂,閉上眼任由她玩弄。


    “今天想怎麽玩?”


    “休息。”


    “你太累了。”


    “哼。蓉蓉。我可不累。”


    他吃的冬蟲夏草,各種補品,可不是說著玩的。更何況,這三年,如果還像之前一個月一次,不知何時補得完。


    女孩見他不想輕易妥協,給了他一個無法拒絕的理由。


    “流血,還沒好。”


    怎麽迴事,他竟會忘了這種事。壞了,蓉蓉會不會以為自己不關心她?


    “抱歉蓉蓉,抱歉。”


    那天做太狠,她要個不停,他猩紅了眼。


    女孩退出去,繼續收拾東西。


    她嫌棄男人礙事,把他推到了床上,自己則又坐到地毯上,然後裏屋外屋的跑。


    這樣的吵鬧,顧卿安根本討厭不起來。


    慢慢的,竟也不知何時睡著了。


    他是笑著入睡的,無意識的前一秒還在想一會兒要給她做什麽好吃的。


    可是當他有意識地賴在床上,眼睛依舊沉重地閉上時,他想好了等會下廚要做的菜。


    不對,不對勁,為何這麽安靜,明明她收拾東西從來不會顧慮自己,門鎖了沒,難道她跑出去了?


    他猛地睜開眼睛,枕著的右手臂將身體撐起來。


    就這樣,窩在一旁熟睡的女孩映入眼簾。


    他急促的唿吸因為她緩緩穩下來。


    門依舊是開著的,他後怕卻不敢起身關上,生怕吵醒她。


    原來顧卿安側身睡著沒多久女孩便發現了。


    她跨過收納箱本想把他晃醒。


    可不知為何在即將靠近的前一秒,她停下來,望著他收迴了手臂,輕輕蹬上床躺在離他不遠的小角落,臉頰正前方對著他的膝蓋。


    顧卿安換了個方向,小心翼翼地躺下來,頭正好對著女孩的小肚子。


    她迷蒙中感覺到他醒了,於是哼唧著靠近,手臂搭在他立起的勁腰上讓他繼續陪她睡。


    男人安慰似的吻上女孩的小腹,刺激地她發癢,卻被他禁錮著跑不得,隻好妥協。


    直到有一次,女孩趁著他不注意從廚房裏拿了一把刀,當顧卿安來找她時,刀刃正對著她纖細的手腕。


    他倒是不害怕她拿刀砍他,因為即使深度悲傷她依舊充滿人性和愛。


    可就怕她,突然對萬物充滿好奇。


    “卿安哥哥~”


    她歪著頭,亮出自己足夠吸引男人的甜蜜笑容,與她現在的一舉一動嚴重不符。


    “蓉蓉聽話,把刀給我。”


    她撇著嘴,卻還是乖乖遞給了他,在他把刀放好轉過身來,猝不及防地,在他脖頸處用力一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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