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女孩的不自在,他拍了拍女孩的手彎腰看向她。


    “怎麽了,蓉蓉?”


    “沒事。”


    蓉蓉抬頭笑著搖搖頭,眼睛又不自覺向那邊看去。


    好奇怪,就好像那邊有什麽在無形的吸引著她一樣。


    她該怎麽說出口,這位老爺爺總讓她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男人也跟隨女孩的視線看向前麵那位賣花的老爺爺,捶著自己有些佝僂的背,和藹可親的看著他們扶著牆壁站了起來,手裏還拎著一個小竹筐,不過小巧又精致,上麵還鋪有一條花布。


    目標性極強,仿佛就是為了等他們才坐在這裏,好像已經在那裏坐了有一會了。


    誰知剛一經過他那裏,他就主動張口了,臉上的皺紋因為一直笑著更深了,歲月在他的臉上留下了滿滿的滄桑感,那慈祥的笑意令人倍感親切。


    那雙混濁的眼睛看向他們時卻炯炯地閃爍著光芒。


    “您們好啊。”


    他們停下腳步,禮貌又略微生疏地點點頭,藏在男人身後的蓉蓉也慢慢探出身來朝他微微鞠了一躬。


    “您好。……您起的好早啊。”她不知道說什麽,憑借自己的腦子快速運轉寒暄了幾句。


    “是呢是呢。今天的天氣很好哈。”


    他看向天邊,沉思了一會兒,微蹙的眉頭舒展開來朝他們一笑。


    “老頭子我啊喜歡看日出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爽朗地笑了起來,而後指了指自己的花籃,看向女孩的眼睛裏多了一份祥和和熟悉。


    “請問這位姑娘買花嗎,買了花送給旁邊的這位男士。我賣的花可是有非常好的寓意呢。”


    好奇怪哦。


    雖然女孩也可以給男孩買花,可蓉蓉微微怔愣了下,平常凡是她接觸到的,不是都說讓男生給女生買花嗎。


    不過……她確實也想為顧卿安買一束花的,早就想好了,可是一直沒想好買什麽花。


    這麽一說,自己好像對這件事太不上心了。


    想到這,她歪頭看向男人的眸子裏多了些愧疚。


    誰知道男人像是看出她的小心思一樣拍了拍她的腦袋。


    女孩看著老爺爺真誠的模樣,不會拒絕,而且如果能給她的卿安哥哥送花還能順便給老爺爺衝業績的話,何樂而不為。


    “我能先看看嘛,……爺爺。”


    “那當然可以嘍,哈哈哈哈哈。”


    顧卿安一直注意著這位老人的動作和表情,發現他也喜歡笑,這倒讓他生了幾分好感,因為他的蓉蓉也很愛笑。


    “那好,麻煩你了。嘿嘿。”


    “哈哈哈哈哈,姑娘真的是太客氣了。”


    “我相信,你們會喜歡的。”


    他瘦弱的手輕輕揭開籃子的一角,露出裏麵嬌豔欲滴的花朵。


    他隻賣一種花——洋桔梗,而且每天隻賣兩束。可他們兩個才不知道呢,看著兩個相互作伴安安靜靜地躺在籃子裏的洋桔梗,就仿佛就是在等著他們一樣。


    白色的桔梗花,純潔又神聖。


    “好美的花。”女孩不禁讚歎道。


    “洋桔梗的花語是:不變的愛隻給你一人。即使這個世界對我來說充滿艱辛,但在你麵前,我願意放下所有的防備擁抱你……。”


    老爺爺的聲音娓娓道來,就像在聽一個很有年代的故事一樣。


    被如此美麗的花兒吸引著,她忍不住伸手去碰,誰知顧卿安也心有靈犀般伸出他骨節勻稱的手觸在枝條之上,她甜美一笑。


    指尖相觸的那一瞬間,原本純白的花突然變成了紅色。


    那顏色鮮豔濃烈,表現力很強,就像是熱戀中的情侶,顯得十分熱情。


    他們兩個微微一愣,隨即仿佛商量好的一樣同頻抬頭一臉不解地望向那位賣花的爺爺。


    誰知看著那顏色的變化,老爺爺就好像提前知道一樣隻是微笑著看著他們兩個。


    “難得可貴啊難得可貴。今日這兩束花贈於姑娘與先生了。”


    女孩一聽送兩個字,也來不及問為什麽,趕忙追問道。


    “贈與我們??!!!可是……為什麽!!!!!我們有錢的。……”


    “誒——姑娘不要著急。其一呢自然是因為姑娘您和這位先生一個美~一個俊。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對我的眼睛很是友好。我很喜歡你們兩個。而且更何況……”


    他擺擺手,又開懷大笑起來。


    “傳說,桔梗開花,代表幸福再度降臨。可是,有人能抓住幸福,有人卻注定與它無緣,抓不住它,也留不住花。”


    說到這裏時,明顯感覺到老爺爺的語氣更加滄桑和無奈。


    “於是,桔梗花有著雙層含義,永恆的愛……”


    他突然停下來,聲音好像有些哽咽。


    於是,一旁一直安靜的顧卿安抬眼,神情淡淡的接下話,仿佛這句話和他毫無關係,聲音低沉磁性,慢條斯理地開口。


    “和……無望的愛。”


    那位老爺爺一臉讚賞與欣慰地抬頭凝視了男人兩秒,那兩秒裏除了這兩種情緒之外,竟然還有藏不住的羨慕。


    就好像在說,即使這一輩子,你竟然依舊把握住了愛情。


    他搖了搖頭,深唿吸繼續演講,眼睛總是看向籃子裏的花。


    “洋桔梗的花色繁多,而在這幾種花色中,尤其紅色桔梗花最為真誠。相傳紅色桔梗是因為染上了愛人的鮮血,兩個人不會相忘於下一世,直到來生都還在被前世永恆不變的愛所眷戀。”


    女孩被如此美好的寓意驚到了,抬頭正好與男人對視,心裏越發動容。


    移開眼眸卻見老爺爺拿出那兩束花,顫抖著雙手遞給她。


    “可是……”


    見她還有些許猶豫,這位老人溫柔地伸手拍了拍女孩的肩膀。


    “哈哈哈哈哈。不用擔心我這個老人,前半輩子掙的錢已經夠我花的了。真是個善良可愛的姑娘啊,不禁讓我想起了我那早已過世的妻子,我賣花……就是因為她呢。”


    說起他妻子的時候,他的眼睛裏散發著愛意溫柔的光芒。


    旁若無人地說了起來。


    ”她啊生平最喜歡這種花了,於是啊,有一天我趁著她忙著去工作,那天正好我歇著,偷偷種了一院子的這樣的花呢。她看到花的喜悅我到現在都還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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