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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方軍這些年不斷擴衝,從一開始的二十萬人,這些年隨著縱深的線路不斷的拉長,已經慢慢的補給成了二十五萬人。但是西方軍確實最危險的去處,每年戰損超過五六千人,皆是被奇襲毒死的,他們動手不為別的,就是為了震懾與已經鮮少有大仗發生的大聖軍隊。


    西方軍的統領從設立西方軍以來,就頻頻更迭,朝廷為此也是勞民傷財,西方軍這二十五萬的軍隊的軍費,基本上要與人數最多的東方軍持平,南方軍因為有一部分是容以蓮的私人軍隊,由他的封地的收入養著,所以西方軍的軍費是每年朝廷撥給南方軍軍費的一倍。


    這麽大的消耗,這麽多的戰損,再來就是如此勞民傷財卻沒有什麽實際的用處,所以這些年西方軍就如同雞肋一般的存在。


    季老將軍在世的時候,就對西方軍多有關注,而且寫過一封折子說不然幹脆帶兵挫一挫榮國的銳氣。


    但是那時寅貞帝剛剛登基不久,就發動戰爭實在有些師出無名,再來就是榮國絕對不會如月河一般的好打,月河之所以會敗有個最直接的原因就是月河族的領地內,住了不少的漢人,這些漢人對月河的領地十分的熟悉,軍隊在當地漢人的引路下,一路破瓜砍棗,直至滅族。榮國顯然吸收了月河這個失敗的原因,或驅逐或砍殺了大部分的漢人,一些不願意離開的,全部被變成了奴隸,平時隻能呆在奴隸主的地盤上,一旦跑出去,那就是殺身之禍。再來這麽多年,當地的漢人也被同化,不會有人再會為其引路。


    榮國跟梁國關係甚秘,榮國已經得罪了大聖,自然不敢在得罪另一個強國。他們頻頻招惹大聖的願意不外乎兩個,月河和日靈兩族雖然是有仇,但是兩家畢竟是一個祖先,未免有些唇亡齒寒,再來就是月河族的一些領土本來是榮國的,月河被滅族後,這些領土自然歸大聖所有,榮國一心想要奪迴這些土地,所有兩家不可避免的開始爭奪土地。


    “你這次要去查什麽?”雪朧覺得現在榮國就是那個樣子了,暫時是不會有什麽改變。


    “軍隊貪汙。之前外祖父就多有矚目,這些兵部尚書倒台,倒是露出了一些狐狸尾巴,再加上在疏星書院中搜出來的信件,更讓我覺得之所以西方軍如此的無能,究其根源,還是在西方軍內部。我這次,準備私底下去,表麵上隻是出京去一些地方巡查,其實私底下是直接往西邊去,若是有必要,榮國我也是要去一趟的。”


    “你可知你的手可是伸進了不少人的利益的源泉,怎麽可能會半點危險都沒有的知難而退。”


    “我知道的,但是西方軍現在年年損耗那麽嚴重,早晚有一天會拖垮大聖的。榮國說是常年毒氣縈繞,說到底極大可能是由人為的,我實地去看,沒準還能找到解藥帶迴來研製,這樣就可以過得了榮國的第一關。”


    “西方軍貪腐之事,是怎麽可能瞞這麽久的?”


    “這還不簡單,不過是朝廷官員,跟西方軍守將蛇鼠一窩,一起把西方軍搞得烏煙瘴氣,加上榮國不斷的搗亂,更顯得那個地方是個死亡之地。就我目前掌握的信息來看,如果整個西方軍是這杯茶的話,真正到軍士們手中的不過這杯茶的一點點水分,去年的西方軍全年所有的費用加起來有二百三十五萬兩白銀,其中軍餉的六十五萬,糧草三十五萬,撫恤金五萬,駐地補充金五萬。武器購置和鍛造十五萬。一共一百二十五萬兩。剩下的,全部都是戰損報上來的費用,足足一百一十萬兩銀子,是整個西寧半年多的稅負。這怎麽看都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每當有朝廷的人過去,必會有死有傷。自父皇登基開始,一共往西邊派了十一波人,可是你猜他們怎麽樣了?”


    “如何?難道被殺了嗎?”


    “還不算太笨。其中有五波根本還沒有到西邊軍的駐地,出了重鎮西寧沒多久,就被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遊散敵軍給殺害。父皇登基第一年這樣的事情發生了四次。剩下的六波,幾乎每一波都受到了襲擊,安全達到後,迴來以後,不是帶隊的人被殺,迴來的是副手。再不然就是帶隊的人在路上中毒,撐不到京城。迴來的人皆報告西方軍無異,這個樣子,可不像是沒有異常。兵部尚書年輕時本來是現任西方軍原統帥侯啟慶,以前在別的地方的副手,迴京後轉文官,一路坐到兵部尚書。侯啟慶是從建立西方軍起,就一直是西方軍的副統領,做了有七八年的副統領後,父皇實在是厭倦的指派去一個,辭官一個這種模式,直接讓侯啟慶原地升官,統領西方軍至今也有四五年了。這幾年西方軍的軍費也正是這個時候,不斷上漂的,所以我懷疑,是這個侯啟慶在幕後搗鬼。侯啟慶控製住兵部尚書,在拉攏一係列負責西方軍事宜的官員,一起發財。”


    “你對此有幾分的把握?”


    容恪搖了搖頭“怕是連一分都沒有。不過你不用擔心,我此時還是以探查為主,絕對不會用強硬闖的,等我拿到證據,我就立刻迴京。”


    “你這麽說,我就放心了。沒錯,一切等迴京以後再行動也不遲。你什麽時候動身?我二哥最近在京中,我可以讓他為你調配一些藥物給你帶著,以備不時之需。”


    “不用了,我怕是明天就要動身。”


    “明天?不能再等等嗎?”


    “疏星書院被查抄已經有一段時間了,王文全雖然一直在我的控製之下,抄查出來的信,都是西方軍中一個不知名的將領直接寫給王文全的,但不排除二人還有其他的聯絡,那邊的聯絡斷了,保不齊會提前做出準備。”


    “皇上怎麽說?”


    “他已經同意了,而且下了旨意說讓我去迴眷城祭祖。”眷城是太祖皇帝起兵謀取天下之處,也是太祖皇帝的家鄉。但是眷城不適合建都,隻是每一年都會派人迴去祭祖。


    因著今年是大聖立國二百年的大日子,同時也是太祖皇帝二百三十歲的冥誕,此次由太子出京祭祖,是再合適不過的事情了。


    “什麽時候下的旨?”


    “昨天”


    “我昨天還在想著怎麽這時候讓你出京,原來是因為這件事情,東西呢?準備的怎麽樣了?現在天還不算黑,我讓人把我二哥叫來怎麽樣?至少也讓他為你準備點什麽?”雪朧對此次容恪出京,很是不安,他去的可不是一般的地方,而是整個大聖,最危險的地方。


    大聖的領地,本來隻延伸到西邊的西寧之地外二百裏的一個叫惠勝坡的地方,過了整個窄窄坡就是月河的領地。所以現在大聖的臣民還是覺得,出了西寧,就是出了大聖的國土。


    因著月河不複存在了,拉長了大聖的邊防線,這並不是一件好事。


    吞滅月河,也是先帝這麽多年的輝煌的大帝生涯中,最錯誤的一個決定。


    “不必了,我會找當地人引路的。”


    月河這麽多年,並不是荒蕪一人的。他們往內遷徙,大聖也派人為他們分化城鎮,本來月河的領地上又多了兩個新的城池,一個叫英西城,是為了紀念他們的首領月河英西的,另一個,叫做芙州,芙字,是月河夫人的名字。


    這兩個城池的居民現在都已大聖人自居,城外有數以千畝藥田,每年隻藥材的收入,都十分的豐富,一點都不像是一個邊邦的城鎮。出了芙州,從藥田外出去,再走一百多裏的雲霧雨林,就是西邊軍的駐地了。


    季緋羽曾經隨著月河夫人迴過一次芙州,最遠也隻是走出了藥田的西隴,隻是遠遠地望了望那片雨林就迴來了。


    迴來以後,雪朧偶然問起過他,芙州外是個什麽地方,季緋羽說,那片雨林,可能是整個月河地區,珍惜藥材最多的地方,隻有最原始的月河人才敢在天氣晴朗的時候進去,那裏終年都不見陽光的,夏天濕熱,冬天更是難熬。


    若是沒人引路,怕是在其中連五裏路都走不出。


    因為要往西邊駐軍,所以有條砍伐樹木後,建造的官道,容恪此行怕是不會走官道的。


    因為一般如果腦子沒病的人,或者是朝廷送補給的車對外,不會有第三類人會走這條路。


    顯然容恪要從雨林中抄入進去。這一路危險重重,雨林中不僅有濕氣,這些濕氣都是有毒的,需要特製的藥丸,才可以保證無憂。


    “我母親在芙州肯定能找到人幫忙,我會讓她寫信給他們的。”


    “好,此去確實少不得月河夫人的幫忙。多謝你,也多謝月河夫人。”


    “這有什麽謝的,你的安危對我來說比什麽都重要。”


    “什麽?”


    雪朧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臉霎時就紅了“我是說,你的安危,對,我們每個大聖子民來說,都十分的重要,你可是太子殿下,未來的儲君。”


    “他們怎麽想不重要,重要你怎麽想?你也想我能夠安全迴來嗎?”


    “你這不廢話嗎?我也是大聖的子民啊。”


    “不是作為大聖子民,而是作為你,季雪朧,你自己。”


    “自然,你能好好地來迴,比什麽,都重要。”容恪對著雪朧,露出燦爛的微笑,他不假思索的抓住雪朧的手,望著雪朧的眼睛說道“你放心,我一定會沒事的。”


    “你說,芙州會有什麽好吃的呢?”空氣中有些曖昧,容恪眼中的情意,都完全不加掩飾了,雪朧自然要趕緊移開話題。


    “那不是你母親的故鄉嗎?”


    “我母親從小是在京城長大的,不過跟我父親成婚以後,才有去過芙州。”


    “聽說那裏的用辣椒和花椒做的菜挺好吃的。那裏的火鍋裏都是辣椒花椒和牛油。”


    “有所耳聞,有所耳聞。”


    雪朧成功的岔開了話題,不過是容恪見她羞澀的連頭都抬不起來了,故意配合罷了。


    容恪洗了個熱水澡,因為明日要出遠門。第二天天不亮就起身了。


    雪朧也要早早的去陪著琳琅出嫁,所以兩個人差不多時一起起來的。


    雪朧送容恪到門口,看著他翻身上馬。東宮的諸女皆在,唯獨雪朧一人站在容恪的馬下。


    “放心吧,不過來去三四個月。”容恪看著雪朧嬌俏的麵容,忍不住的,伸手摸了摸,雪朧也沒有避開,容恪咧嘴一笑,這是雪朧第一次讓他如此的親近。


    “你答應我的,要好好地迴來。”


    “我答應的,說到做到。我不在的這段時間,照顧好玨兒和母妃。府裏的事情,也勞你多費心。若是我真的有什麽不測…”雪朧拉緊容恪的手不讓他再說下去。


    “好了,時候不早了,我走了,你多保重。”容恪伸手點了點雪朧的鼻子,然後不再停留,加緊馬肚,飛奔著離開了。雪朧望著他的背影,矗立許久,雪朧有種預感,有種非常,非常不好的預感。


    “侯女,我們也走吧。”馬車已經在一旁等候多時了,玲瓏扶著雪朧的胳膊,主仆幾人上了馬車。


    今日三玲皆在車上,和雨思一樣,皆是一身新衣服,三玲還帶了幾隻雪朧賞的好首飾。


    “你們三個丫頭,是不是也想嫁人了,這麽打扮,是不是想搶琳琅的風頭啊。”


    “侯女,您就別打趣奴婢們了,奴婢們這是在為琳琅壯麵子呢,到時候新郎官一看,我們幾個琳琅的姐妹,都穿戴的這麽好,就不敢小瞧了咱們琳琅。”


    “是這麽理,早知道我也穿的好一點了,讓新郎官更害怕咱們琳琅。”


    “娘娘,您也跟著這幾個丫頭胡鬧,您隻要出現,就是最為琳琅丫頭撐腰的事情了。”


    “姑姑,這丫頭們,從小就在我身邊伺候,我滿心的希望她們能過的千好萬好,百般都好。”


    “娘娘,放心吧,有您這麽好的主子,這些丫頭們,絕對會有好日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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