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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也不知怎麽的,嘴饞的厲害,讓幽香去給我買點香米糕。”


    “京城西市的張家香米糕很好吃呢。”雪朧微微一笑,沒想到玉容,還很有品味。


    “太子給我帶迴來了一次,今日恰巧嘴饞了。”


    “你現在月份大了,吃的每一口東西,都長在孩子身上,少吃多餐,多吃點好的。”


    “是,月河夫人,多虧了雪朧,她每日都讓人來送補藥。”


    “進去吧,我給你把脈。”三人一起走進房間。


    坐在桌前,月河夫人給玉容把脈,雪朧坐在一邊等著。


    好一會,月河夫人才鬆了手“不錯,跟之前說的一樣,孩子已經沉到了下麵,再過半個月,就差不多要時時準備了。”


    “那樣也不過才八個多月。”


    “放心吧,孩子很健康。”


    “到時候勞煩母親來這裏住著,等著了。”


    “那是自然,都到了這一步,我自然好會幫忙到底的。”


    “勞煩月河夫人了。”


    “不用擔心,多吃點好的,雪朧送來的補藥我都看過,是對孩子極好的東西。”


    “若有下輩子,玉容當牛做馬也要報答二位。”玉容站了起來“二位,無論如何,都要受玉容這一拜。”


    “玉容,你實在是太客氣了,都到了這個時候,你就隻有心無旁騖的,把這個孩子生下來了。”


    “雪朧……”玉容眼眶發熱,眼淚順著眼角的弧度流了下來。


    “你好好休息,我等十五日後再過來。”月河夫人收拾好東西,臉色沉重的走了出來。


    三人剛出房門,就迎麵遇見從外麵來的容恪。


    “怎麽沒讓人傳令?”


    “我怕玉容在午睡,夫人,您來了。”


    “恩,現在準備迴去了,胎兒很好,最多再過一月,孩子就要瓜熟蒂落了。”


    “是,是嘛?”容恪的表情悵然若失,雪朧拉著月河夫人,母女二人趕緊出來。


    “娘,你能不能老是強調還有幾天幾天的這迴事。”


    “現在再討論時間珍貴,實在有些遲了。你好好照顧她,她已經氣血兩虧了,月份再大一些,隨時都會有危險,你要時刻注意著。”


    “我會的。”


    “明天,你會去吧。”


    “什麽?”雪朧被月河夫人問的一臉懵。


    “你還跟我裝傻。”


    “哦,娘你說的是婚禮,我自然要去。”雪朧挑眉,一幅想當然會去的樣子。


    “可是……”


    “娘,我又沒做什麽虧心事,我幹嘛要心虛。”


    “我不是說你心虛,我是在想,你,受得住嗎?”


    “我當時成親的時候,他可也是來賀過的。我明日會早一點會陪著雪璿的。”


    “我跟你嬸嬸說你身子不爽,你可以直接去新房的。”


    “不用了,我明天會直接去二叔府上的。”


    “不要勉強自己,你什麽時候起,我還不知道,你明日直接去六王府就行。”


    “行”雪朧想了想,時間確實有點早。


    “那娘走了,明日我會送雪璿出嫁,你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可是隨時找我。”


    “我沒事的娘。”


    “你是我生的,我怎麽會不知道你有沒有事。”


    “娘,說到底,明日以後,我跟他,就如同那涇渭,從此就要分明了。”


    “分不分明,不一定說,能由人來決定。”月河夫人說完,轉身離開了,雪朧望著月河夫人離開的方向。


    “容愉,你,真的要與我分明了嗎?”


    “侯女,走吧。”玲玉跟在雪朧身後,扶著她,往自己的房間走。


    第二天雪朧起了個大早,從床上坐起來天還沒有亮。


    “侯女,可要起來?”玲玉在雪朧坐起來的時候就醒了,這是正走了進來。


    “這三伏天娶妻,也真是夠新娘子受了。”


    “侯女那時候是冬天,您也抱怨天太冷,估計給你罪受。”


    “其實說到底啊,什麽時候出嫁一點都不重要,隻要嫁的人,是自己願意的。”雪朧實在是覺得熱,從床上起來,站在地上,想這樣好受點。


    “侯女,快把鞋子穿上,現在已經伏天天末了,早晚已經有點涼意了。”


    “那裏?那裏有什麽涼意。”雪朧不過是剛起床,就有點要出汗的感覺了。


    “侯女,您別鬧了。”玲玉好不容易把雪朧按住,看著她把鞋子穿上。


    “小玲玉,看你這麽一副老媽子臉,是不是見琳琅訂了親事,你著急了?”雪朧一把抱住玲玉,把她夾在胳膊間。兩個人好似親密無間的朋友一般。


    玲玉掙紮幾下,自然不是比她高半頭的雪朧的對手,隻得啐了一下“侯女,你當嫁人那麽好啊,我們四個,都不想出嫁。”


    “你是你,你別扯上她們三個啊。玲玉,你年紀不小了,今年都二十一歲了,但是我還舍不得你,年末,年末的時候,我爹以前的那些門客就會上門來拜會什麽的,到時候,我好好地給你選,往最好了的選。”


    “奴婢才不要呢,侯女,奴婢還想跟著您去你說的那些地方,江南,塞外,很多很多的地方,等侯女在安頓下來的時候,奴婢在想終生大事。”


    “那可不行,到時候,我的玲玉就老了。”


    “老就老了,奴婢才不怕呢,老不老不過一張皮囊而已,如果一個人因為奴婢的皮囊年輕,才對奴婢青睞,那奴婢早晚會老,到時候,在後悔可就來不及了。”


    “那你也不能賴著我做老姑娘。”


    “侯女,別跟玲玉鬧了,您又不是不知道這丫頭,慣會口是心非,這會,肯定還巴不得侯女您給她找個又英俊又體貼的好男人呢。”鈴鐺端了洗臉水走了進來,一邊走一邊打趣玲玉。


    “侯女,鈴鐺雖然年紀小,但是這嘴巴刻薄的毛病,真的很讓人煩人呢。”


    “好了,你們幾個,我會負責讓你們一輩子都過好日子的。”雪朧哈哈一笑,覺得涼快了不少,就又迴到了床上。


    雪朧來到六王府的時候,府上已經很是熱鬧了,雪朧走到新房,月河夫人作為新娘子的大伯母,正在屋中坐著。


    新娘子已經到了新房中。


    雪朧彎著腰從簾子裏走進去。


    “都不必多禮,不必多禮。”


    “娘娘,您可算來了,剛才六弟妹還在念叨您。”說話的,可不就是三個月前剛剛成了親的六王妃吳氏。


    吳氏對雪朧甚是有好感,可是雪朧這三個月在京中的時間太少了,總不得空去拜訪。


    “本宮這身子重,懶懶的托著倒是誤了時辰,雪璿,莫要怪你堂姐我。”


    “堂姐,你來了。”雪璿是二叔最疼愛的女兒,也是最小的孩子。


    吳氏一共生了兩兒一女,這女兒,自然是養的無比的用心。


    雪朧很喜歡雪璿,端莊大方又不失活潑,都說吳家出好女,這吳家的女兒,也是在會養女兒。


    “是啊,我來了。”雪朧笑眯眯的,跟常人無異,她坐在新娘子身邊,抓了一把待客的瓜子,六王府的婆子立刻端了茶放在雪矓手邊。


    “我已經跟你妹妹說了,你啊月份大了,行動不方便。”


    “娘,在不方便,我堂妹成婚,又跟我嫁進了一對兄弟,這喜,我還是要來賀一賀的。”


    “大伯母,以後有候姐在我身邊,您跟我娘,就什麽也不用擔心了。”


    “你這丫頭,又不是不知道你候姐我,最是懶惰,你啊,還是讓你五嫂好好帶帶你”雪璿跟吳氏是表兄妹。


    吳氏是雪璿母親的親侄女,二人也算是從小一起長大。


    “這麽看,這屋子裏,沒旁的人了。”雪璿倒也不如吳氏那天那樣羞怯,雪朧看看四周,可不都是自己家的人。


    “雪娜呢?她不早來了?”雪朧看了一遍,沒有發現雪娜。


    “妾身在這裏呢。”雪朧話音剛落,雪娜就打著簾子進來了。


    “來這邊坐。”雪娜坐在雪矓身邊,她看著雪朧,雪璿,還是吳氏一起談笑,臉上隻能陪著笑,心中卻苦澀。


    太子妃,五王妃,還有新過門的六王妃,她們才是可以這般談笑風生,毫無顧慮大笑的人。雖然這裏有三個季家的女兒,可是她們兩個,才是嫡女,正室。


    雪娜看著雪璿頭上的鳳冠霞帔,再想想自己那時狼狽的樣子,雪朧一直要她學會心裏平和,看著她們,她怎麽能平和的起來。


    雪朧笑的臉有點僵,但是她還是盡力的笑著,笑到臉發酸,發痛,笑的眼淚都流出來。


    在雪朧一陣陣笑聲下,屋中的氛圍倒是難得的輕鬆。


    不一會,前麵就要開席,雪朧胃口很好的吃了不少。


    “侯女,您剛才吃的太快了。這會倒好了,噎到了吧。”玲瓏和琳琅陪著雪朧來的。


    玲瓏看著一直打嗝,很不舒服的雪朧,毫不客氣的跟雪朧說教。


    “好啦,我都已經吃到肚子裏的,現在在放這馬後炮,琳琅怎麽還不迴來。”雪朧準備迴去了,走之前,雪朧要琳琅跟容恪說一聲才行。


    “侯女,琳琅迴來了。”


    正說著,琳琅從拐角處過來“侯女,殿下讓您等他一下,他也要迴去。”


    “知道了。”雪朧走到後門處不遠的一個小亭子處坐著等容恪。


    雪朧吃過飯又陪了雪璿一會,賓客走的也差不多,她此時已經算是迴去晚的了。


    “侯女,一會經過夫人的藥房的時候,要不給您拿點藥吧,您這樣噎著,也不是辦法啊。”


    “沒事,家裏有助消化的藥,娘早就給我備著了。”雪朧吃飯,再餓也慢條斯理,可是她有個毛病,那就是心情不好的時候,吃飯會吃的特別快,這時候雪朧就一定噎到,所以月河夫人早就有準備。


    等了一會兒,容恪還是沒有出來,雪朧很是不耐煩“琳琅,你再去催催……”


    “四哥他,再喝過這一輪酒就該出來了。”


    “奴婢等,參見六王爺。”


    “起來吧。”


    “六王爺,今日真是恭喜啊。”雪朧抿了抿嘴,看著一身喜服的容愉,嘴角又勾勒處一絲得體的笑意。


    “多謝”


    “既然殿下馬上就出來了,我們就去馬車上等著殿下吧,六王爺,告辭”雪朧的笑容又加深,但容愉卻突然靠近“該死,你就不能不笑了嗎?”


    “六王爺此言差矣,今日您娶妻,本宮跟著高興。如此大喜的日子,本宮不笑,實在不應景啊。”雪朧退後幾步,始終跟容愉保持著距離。


    容愉沒有跟上來,容恪隨時都會過來,屋子裏還有男賓。


    兩個人這麽保持著距離說話“你在怪我對不對?”


    “自然怪不得。”雪朧依然笑得很是得體。


    “當年,父皇根本就沒有打算讓我成為太子,我稱病,不過是,想要保留一絲麵子,這些年,我一直,不願意跟你說起,現在我想通了,父皇當年不打算我做太子,但是,今時不同往日,我,願意搏一搏了。”


    “六王爺覺得事到如今,再給我說這些,還有意義嗎?”雪朧的手抓緊自己的裙子,勉強保持住臉上的笑意。


    “怎麽沒有意義,季雪朧,你是皇後之命,可是沒說,你會是誰的皇後。”


    “我看你是瘋了。”雪朧壓低了聲音,臉上的笑容怎麽也保持不住了“你的王妃,今日剛剛進門,就算是你問鼎那個位置,你的皇後,也絕對不可能是我,還有,我勸你,永遠不要肖想不屬於你的東西,其中,你最不應該奢求的,就是那個位置,就算是給你五年的時間,你也不會是,容恪的對手。”雪朧的聲音低沉壓抑。


    “五年?就算是十年,我也會去做的。如果得到你,必須要先得到那個位置的話,就算是十年,我也願意耗下去。雪朧,我一直怨懟命運,現在,我把它當做考驗,考驗我對你的真心,雪朧,你等著,我,皇後之位,必將是你的。”容愉依然是那副溫潤如玉的樣子,皇帝之子,尊貴而且紆然,隻是他的眼中,再也沒有澄澈的淨土,有的隻是一句說給雪朧的話,那就話是……“你是我的”。


    容愉聽到了腳步聲,他立刻從雪朧身後的假山處離開,他剛剛隱身於假山後麵,雪朧就看見容恪從廊邊轉身過來,他喝的有些醉,但走路還算是穩當,他看見雪朧,微微一笑,快步走了過來“等急了吧。”


    “有一點。”雪朧忍下因為緊張而跳個不停的心,對容恪也是微微一笑,但一個沒忍住,打起了個嗝。


    “嗝……嗝……別,別笑啊…”雪朧一邊打嗝,一邊用手拍打笑著的容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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