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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朧強忍著疼痛,看著張太醫一步步的給自己的手治療。


    先是用清水清洗幹淨,用幹淨的棉布擦幹水。


    在拿出瓶瓶罐罐,先在清洗幹淨的手上,抹上一層烏黑色,像凝膠一樣的東西。


    清清涼涼的,凝膠很快就被皮膚吸收了,雪朧驚奇的發現,疼痛少了不少,不在那麽強烈的無法忍受。


    “隻是止痛藥膏。”張太醫見藥效已經起了,給雪朧解釋到。


    “然後呢?”雪朧見張太醫遲遲不有下一步。


    “娘娘,忍一忍。”話音剛落,雪朧還沒有做好準備,張太醫伸手就鉗住了雪朧的手。


    “啊”雪朧疼的不禁痛唿出聲。


    “娘娘,您的掌骨骨折了。需要複位以後,才可以再上藥。”


    雪朧疼的快暈過去了,一隻手抓著手邊的椅子。


    “說,你家主子,是被誰砸成這個樣子的。”禧妃自然不信雪朧說的,不小心砸的,這肯定有因由。


    “真的沒事的母妃。”張太醫手藝甚佳,隻是來迴兩下,雪朧就聽見啪嗒一聲,像是什麽東西卡扣的聲音。


    “你不必怕,在這宮裏,除了皇上,還沒人能在本宮的眼皮子底下,把你怎麽樣。”禧妃眼神危險,像隻護子的獵豹。


    雪朧頓覺心中溫暖,但依然臉色蒼白,對禧妃說“母妃,兒臣真的沒事。您最近也不清閑,兒臣就不麻煩您了。”


    “那也不行,你不說,你的丫鬟總不敢瞞著本宮,說…”禧妃又厲聲的問玲玉。


    “迴娘娘的話,是皇後娘娘的妹妹,蕭四小姐。侯女剛才經過禦花園時,看見一朵山茶綺麗,正伸手摸一摸花瓣,就被一隻石頭圓子砸中,侯女被砸的當場就直冒汗。”


    “她一個小小的世家小姐,居然敢如此囂張,來人…”


    “母妃,皇後娘娘說了,是她讓那蕭四小姐砸的,而且皇後娘娘還說,兒臣手邊有隻小蛇,才讓蕭四小姐出手的,這麽一說,她們還救了兒臣。嘶…張太醫,輕一點。”


    “娘娘恕罪,臣需要用繃帶,緊緊的固定住娘娘的手骨,不然的話,還是會錯位的。”


    “何不等腫脹消一些,再這麽包紮。”雪朧覺得自己的內衣都濕透了。


    “來人,去皇後宮裏,把蕭四小姐以宮中行兇的罪名抓起來,先關進內牢中,皇後如果阻攔,就說,這是本宮的意思,她如果有異議,就直接來找本宮。”


    “母妃,還是就這麽算了吧。兒臣在唇舌上,也逃了幾句便宜。”


    “不行,本宮的兒媳,還沒有被人如此欺負的道理。”說完,香蘭就親自帶著幾個壯力嬤嬤往坤寧宮去了。手包紮好後,張太醫在雪朧的手下,墊了一塊軟枕,如此擔著,雪朧覺得好受多了。


    “張太醫,快給太子妃把把脈,她的臉如此蒼白,不會影響孩子吧。”張太醫收拾好了東西,正準備告辭,禧妃看著雪朧的臉色,還是那麽蒼白。


    容恪早早的在張太醫這裏打過招唿,不隻是他,太醫院裏,不少太醫都得招唿,張太醫拿出診枕,雪朧把沒有受傷的那隻手的手放在診枕上,鋪上一張絲帕,張太醫閉著眼睛,搖頭晃腦的開始診治。


    雪朧的脈相還好,隻是因為疼痛,所以心跳的快了些。其他的什麽都沒有。


    “萬幸,胎兒一切平安,隻是娘娘您,傷口太疼了,心跳的快,還請您平複心情,臣也會依著您的身子給您開幾副止疼的藥。”


    “謝太醫,母妃,我疼的厲害,能借您的偏殿歇息一下嗎?”


    “快,來人,快把太子妃送入暖閣歇一歇。太醫快去準備藥。”


    雪朧被安置在汐月宮的東暖閣,手疼的實在厲害,隻能躺一躺。


    不一會,雪朧就聽見前麵有人來,聲音很大,吵吵嚷嚷的,雪朧知道,皇後娘娘來了,管她呢,雪朧閉著眼睛養神。


    “侯女,我們要不出去看看?”


    “不用管,母妃還是有辦法應對的,不然也不會這麽讓皇後顏麵掃地的,去她宮中抓人。”


    “今日的事情,皆因她們而起,您不在,豈不是任由她們對您抹煞。”


    雪朧搖搖頭“現在她們怎麽爭都無事,隻等著父皇來了,我們在出去,去外麵看看藥熬好了沒有,我讓張太醫給我準備些,止疼的藥,不知道他聽沒聽懂。”


    “侯女,不如奴婢去找些冰塊給您敷上。”


    “去吧。我歇一歇,父皇現在也應該才下朝沒一會。”雪朧後仰,躺在軟枕上,微微的閉著眼睛,忍著一陣陣的疼痛,此仇不報,雪朧的季字就倒著寫。


    雪朧正要睡著的時候,就聽見一聲尖刺一樣的聲音“皇上駕到。”


    “侯女,藥也涼的差不多了。”鈴鐺一直守著藥碗,現在正好入口,而玲玉正用冷冰給雪朧冰敷腫脹的虎口。


    “拿來”雪朧端起烏黑的藥碗,皺眉,深深地皺,然後一口飲盡。


    “快,快吃一個。”照比雪朧,兩個丫頭更加慌張,特意從禧妃宮中的小廚房要來的蜜餞,兩個人何力才晃晃悠悠的把蜜餞盒子打開。


    還差一點打翻了。


    雪朧捏起一個杏蜜餞,放在嘴裏,酸酸甜甜的,雪朧緊皺的眉心,鬆快了不少。


    “玲玉,把我頭上的冠拆了。”因著今日來見禧妃,雪朧特意穿的稍微隆重一些,鵝黃色的宮裝,金絲攀花的冠,雪朧扯了扯,沒扯下來,一隻手真是不方便。


    玲玉伸手,把冠從雪朧頭上摘下來,雪朧把頭發披散下來,頭發盤在冠下,已經有些彎曲,散下來很是淩亂,在配上雪朧那張蒼白的臉,真是,十分的可憐。


    “侯女,不如您點上一些口脂吧,您這個樣子…”


    “走”雪朧的頭發用絲帶綁著,隻用一隻長簪固定,在玲玉和鈴鐺雙雙攙扶下,走到了主殿。


    “給父皇,母妃,皇後娘娘請安。”雪朧屈膝行禮。


    皇上和皇後並肩坐在殿上的主位上,而禧妃則站在下麵,看見雪朧進來,更是第一時間迎了上來“你這身上還有傷,怎麽就跑來了,怎麽樣,藥吃了嗎?這臉怎麽還這麽白。”


    “兒臣吃過藥,本來準備小睡一會,可是聽到傳令官道父皇過來了,所以兒臣想來請個安。”


    “從別院迴來了?”寅貞帝顯然臉色並不好看,他看見雪朧的樣子,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不過帝王總是不喜形於色,在別人眼裏,他僅僅是有些疲累而已。


    “是,父皇,兒臣昨日迴來的。”


    “住了這二十多日,不覺悶?”


    雪朧心下咯噔一下,雪朧可以很自信自己,瞞過了禧妃和京中所有人,可這個皇上,可不能如此早的放心。


    “是……”雪朧不知如何迴答,隻能拖長語聲,來想對策。


    “你這手,可是皇後的妹子,蕭四小姐砸的。”好在寅貞帝並沒有再過問,隻是話語一轉,他的目光落在雪朧被包裹的如同粽子一樣的腳。


    “迴父皇,正是。”雪朧也靜觀其變,她從來不是個遇強越強的人,這樣,隻會讓自己受傷。


    “那你說說,到底是個怎麽迴事。”雪朧迴頭看禧妃,不知道她是個什麽說辭,如果自己照實說了,不是禧妃說的那一套怎麽辦。


    禧妃上前,扶住雪朧的一隻胳膊,對雪朧說“你隻管照實說。”


    “是,會父皇的話,兒臣今日進宮看母妃,經過禦花園時,看見一處茶花,開的甚美,兒臣伸手去摸一朵花,就在這時,一隻石頭圓子,突然砸在了兒臣的手上,兒臣的掌骨骨折。”


    “你可知砸你的人是誰?”


    “是蕭四小姐。”


    “那她為何無故砸你?”


    “皇後娘娘說,是她讓蕭四小姐砸的,還說兒臣手邊有隻小蛇。”


    雪朧暗暗告訴自己,隻說出當時發生的事情即可,一定不能隨意的說自己的猜測什麽的。


    “那你可曾見到那裏有蛇。”


    “兒臣,不曾見到。”


    “你們一個說看見了蛇,一個說沒有,你們到底誰說的是對的呢?”


    “如果皇後娘娘非說有蛇,那就當有吧。”雪朧低著頭,用一隻手墊在那隻受傷的手下麵。


    “現在不過四月中旬,蛇一般在下旬才會出洞活動,而且禦花園的每一株植物都是有專人進行照看,別說是蛇了,蟲蟻都少見,現在有蛇,實在是無稽之談。”


    “這禦花園中,天氣和暖,而且圓子又大,那蛇又小,保不齊就趁著那個小太監不當心,跑了進來。”皇後有些心虛,一聽自家妹子,在太子妃那裏受了如此大的委屈,正巧看見太子妃經過,她就讓自己的妹子,用正在把玩的石頭圓子砸她,自然也沒想過真的砸到她,畢竟太子妃肚子裏可是懷著身孕。隻是想砸到她身邊的樹葉什麽的,嚇她一下,看看她出糗的模樣,可誰想到,太子妃突然伸出手,那石頭圓子,正巧砸在她的手上,再看她現在的臉色和狀態,孩子不會有事吧。這麽想著,皇後又覺自己貴為皇後,跟一個太子妃計較,真是太可笑了。


    可是偏巧,禦花園的總管聽到此事,感覺跑來謝罪,就在外麵候著,禧妃揮揮手,讓人把他叫上來。


    “皇上,冤枉。因為馬上到蛇蟲活動的時間了,奴才從十日開始,就讓手下在禦花園裏,撒蟲蛇不喜的藥粉,而且早晚各兩次,讓手下人上上下下的查證,絕對不會放一隻蟲蛇進來。早上的時候,還剛剛撒了新的藥粉,絕對不可能會有什麽小蛇爬進來。”


    “那你的意思是說本宮說謊了?”皇後聽了這話,立馬就不高興了,拍了桌子站起,就要問禦花園總管的罪。


    “娘娘,陛下還在這裏,要生氣,也該陛下生氣吧。”禧妃的聲音冷冷的響起。


    “陛下,若想證明,誰在說謊,兒臣有一辦法。”雪朧的聲音,也學著禧妃,平淡而冷靜。


    “你說。”


    “那先請兒臣準備一下。”雪朧得到寅貞帝的首肯,先是附耳把自己的打算告訴了禧妃娘娘,禧妃點點頭,覺得此法可行,於是叫來左右交代一番。


    “香蘭……”禧妃的耳語隻有她們兩個人知曉。


    這時雪矓強忍著疼痛,微笑的對皇後說“您是不是有意,兒臣的手如今這樣,也是拜娘娘所賜,不知娘娘可否迴答兒臣幾個問題。”


    “你這話什麽意思,本宮怎麽有意無意了?有意救你,還是無意傷你啊?”


    “兒臣不是這個意思,隻是想您迴答兒臣幾個問題。”


    “迴答如何,不迴答又如何?”


    “兒臣隻是太子妃,自然無法將您如何了。既然娘娘不願意,那兒臣就不問了。”雪朧後退一步,躲在禧妃身後。


    “問”就在雪朧準備另想他法的時候,寅貞帝說。


    這下,皇後自然不得不答了。


    “請問娘娘您剛才在禦花園中,正在做什麽?”


    “再與我娘家兩個妹妹遊園。”


    “可是蕭三小姐蕭玉音,和蕭四小姐蕭玉怡。”


    “是她們兩個。”


    “那您知道,前些日子,在韶華閣中,蕭四小姐對兒臣不敬,兒臣懲治了一下蕭四小姐?”


    “還有這事?”寅貞帝顯然沒有聽到過這一茬。


    “是的,父皇,那是三月三前一天,兒臣去韶華閣挑選衣飾。蕭四小姐闖入兒臣的包間,意圖奪去我訂下的衣裙不說,還對兒臣出言不遜,甚至辱罵兒臣腹中孩兒。兒臣實在氣極,但奈何這位蕭小姐說自己是皇後娘娘的妹妹,兒臣無法怎麽樣她,隻能交給京兆尹處理,之後兒臣因為太子離京之事忙碌,還忘了過問。竟不知,蕭四小姐已經被放了出來。”


    “如此囂張跋扈,你關她幾日也不虧她。”


    “兒臣那裏敢關皇後娘娘的妹妹,隻是移送京兆尹,希望京兆尹令,以辱罵皇嗣,對太子妃不敬之罪問責。”


    “這條條狀狀,都是大罪。”


    “看蕭四小姐這麽快就出來了,應該,不是什麽要緊的大罪。”雪朧明顯感覺到禧妃微微笑了一下。然後一隻手輕輕的拍了一下雪朧,示意她做的好。


    “不要緊的大罪,來人,去問問京兆尹令,辱罵皇嗣,對太子妃不敬是什麽罪?”果然,寅貞帝聽完雪朧說的,很是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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