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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禧妃聽完,心中情緒翻湧,眼淚也快要忍不住留下來“那,那恪兒的前程……”


    “他沒有那個福氣,就不要強求了,你迴去吧,今天這種丞相前腳剛走,後腳你就得到消息的事情,不希望再發生。”寅貞帝以往對後宮這種把手伸進前朝的事情,如果不觸及底線,他一般不會警告和過問,可是這次,丞相前腳剛剛走,甚至還沒有到宮門口,禧妃這邊就過來了,可見他手底下的人和宮裏的氛圍,都成了什麽摸樣。


    “陛下,你要廢了恪兒嗎?”禧妃大喊一聲,然後終於忍不住,哭了起來。


    “退下吧。朕累了。”說完,寅貞帝不願意再看禧妃娘娘在這裏哭泣,所以站起身來就要走。


    “陛下,不要啊陛下,求你不要廢了恪兒。”禧妃抱住了寅貞帝的腿,然後哭著說“恪兒是我與陛下,第一個孩子,我十五歲,就進王府伺候王爺,求陛下,看在臣妾以往伺候您的份上,饒了恪兒這一次吧。”


    禧妃想到了從前,她是庶女出身,剛才寅貞帝說,季相是看在她爹的麵子上,才沒有追究,可是她那個爹,在她出嫁前,甚至不知道他有這麽一個女兒,她娘甚至不是大夫人房中的丫鬟,而是一個父親一個多病的妾室的陪嫁丫鬟,身份如此低微的她,是如何一步步走到現在這個地位,她自己都不敢迴頭去想。


    “恪兒,是需要教訓教訓,但是,這個儲君之位,朕還沒想過,如此輕易的換了,朕如此說,你心裏可明白。”寅貞帝也想到了從前,他本是個沒什麽希望繼承皇位的不受寵的皇子,可是一路走來,除了先皇後的一直對他不離不棄外,禧妃也是從始至終,一直支持著他,禧妃剛才那句話,分量說的很重,即使寅貞帝的心硬的像石頭一般,也不會一點感觸都沒有。


    “謝陛下,謝陛下。”禧妃感覺擦幹淨了臉上的眼淚,寅貞帝最不喜歡的就是妃子流淚,這件事情,他對禧妃說起來過“小的時候,朕的母妃每次受了氣,隻會哭泣,朕一歲的時候,被抱去給善賢皇後養,每次見母妃,她都在哭泣,所以從那時候開始,朕最討厭的,就是看見女子哭泣。”


    禧妃現在想起來,也還非常有感觸,若不是真的沒有辦法,那個女子會願意在自己的孩子和丈夫麵前哭泣。


    “迴宮去吧,朕很累了。”寅貞帝覺得頭疼,還有些發困,隻想感覺找個清靜的地方躺下。


    “讓臣妾來伺候皇上吧”不等寅貞帝迴答,禧妃站了起來,扶著寅貞帝往書房後麵的軟塌上走。


    天已經全黑透了,丞相還有些公文沒有處理,月河夫人會意,於是看了看四周,然後對玲玉吩咐道“玲玉,去把你們侯女的東西收拾收拾,我們即刻迴府。”


    “是,夫人。”


    “娘,我不迴去。”雪矓搖搖頭,然後對月河夫人說。


    “你怎麽能不迴去呢,外麵全都是官兵,要找到你,隻是時間問題,到時候把你往東宮裏一帶,我跟你爹,怎麽聯係你,都不知道。”


    “你娘說得對,我們還是要在一起的好,今天我跟你娘都不在府中,這本來就已經很反常,太子的暗衛,十分厲害,跟在人後麵,不到他們現身,絕對不會被發現的,現在太子恐怕已經知道了你的下落,你還是太子妃,如果太子把你帶迴東宮,軟禁起來,對外說,你隻是病了,我們並沒有證據,是奈何不了他的。所以跟爹娘迴去吧。”


    雪矓抿唇想了一會,覺得季相說的對,於是點點頭“恩,我聽爹的。”


    乘著夜色,雪矓一行人,一起上了一輛大馬車,然後剛剛準備出巷口,就遇見了從鋪子剛剛迴來的阿虎夫婦二人“可是阿虎嫂?”


    隔著簾子,看的不是很正切,雪矓對著簾子外的二人問。


    “是我,徐家嫂子?”阿虎嫂不是沒有見過如此氣派的馬車,隻是這種馬車都是那些達官貴人才坐得起的。


    “阿虎嫂,我家裏來人接我迴家了,房子我不能在住了,我交的房租,就當給你的補償吧。”雪矓並沒有下馬車,而是隔著簾子,對夫婦二人說道。


    “徐家嫂子,你家裏來的都是什麽人啊?”阿虎嫂小心的問,生怕雪矓是被心術不正的人帶走。


    “是我的親人,阿虎嫂,就此別過。”雪矓語畢,車夫就揮動馬鞭,繼續往前走,隻留下滿心疑問的夫婦二人,隻是夫婦二人都是聰明人,雪矓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肯定有一些他們這些貧頭百姓不知道的事情,於是夫婦二人也沒有多想,而是選擇把這件事情隱藏起來。


    “爹,你找人護著他們一些,如果太子查到這裏,肯定不會……”雪矓心情複雜,這幾****盡量不去想已經過去的事情,但是就這次事情而言,雪矓對容恪有了更深層的理解,這個人,絕對不是純良之人。


    “我知道”季相點點頭,迴府就安排了這件事情。


    雪矓又迴到了自己的閨房,好在相府的後門夠寬敞,馬車直接進了門以後,才停下,暗衛不敢明目張膽的在相府的上空處布置人力,隻是據實把看到一輛大馬車進府的事情,報告給容恪。


    容恪也得到了禧妃的信,信上說了今天發生的事情,容恪皺皺眉,不太相信,這次的事情,就這麽過去了。


    “殿下,接下來我們要做什麽?”


    東宮幕僚無數,最得容恪賞識的,是一位叫張煜的人,自稱是戰國時,張子的後人,唇舌上倒是十分有功夫,隻是究竟是不是真的張子後人,誰也無法.論清楚,畢竟那已經是一千年前的事情了。


    張煜這個人,不隻是有一口好口才,謀略自然也是沒得事,所以格外得太子器重,隻是這個人自詡過高,說祖上為相,自己給不能屈居人下,這一朝的丞相季榮保,可謂是有是個*****這個張煜自然成不了事,所以隻能在太子東宮做了門客。


    “什麽都不用做”容恪不信季相會如此輕易放過自己,因為季相沒有追究,所以父皇那邊也並沒有責難,弄丟太子妃這件事,就這麽輕而易舉的過去了?這麽想著,容恪居然覺得不真實。


    “那城裏的官兵是不是該撤下來了?”


    “先生以為該撤下來?”容恪覺得不妥,雖然季雪矓十有**坐著那輛馬車迴到了相府,可是一日沒見相府那邊有消息,他就一日不能掉以輕心。畢竟季雪矓是因為他,才不見的。心中拿不定注意,容恪不恥下問。


    張煜一眼看透目前的困頓“太子妃是被季相夫婦放在眼睛裏,都不覺得擱的慌的寶貝,在沒有找到太子妃前,他們不可能會如同現在這般安靜,屬下不才,但是也敢推斷,太子妃已經安全的迴到了相府中。”


    “先生所言甚是,是本殿遲鈍了。來人……”


    “太子且慢”張煜又想起一事


    “既然那些官兵是打著尋找五王爺的名號在搜城,那麽找不到五王爺,如此收兵,是不是會遭到百姓非議?”


    “五弟,暫時還不足為懼怕。”容恪非常懂張煜的意思,如果把老五抓住交給晏軍候,老五定在最近幾年,肯定翻不過身來。


    “五王爺確實沒有覬覦您位置之心,隻是晏軍候,肯定會感謝殿下,為他抓住了辱他之人。”張煜也知道五王爺不足為懼,五王爺以後能顧好自己就不錯了,不得不說,五王爺有個識時務的娘,早早的把兒子養成一個紈絝。


    “來人,馬上去城外的趣雅小莊上,把五王爺帶迴來。記住,小心些,不要傷了他,然後告訴搜城的官兵,迴來吧,從今天起不用再外出搜查了。”


    “是”門外的侍衛立刻去辦。


    “接下來的事情,太子可有打算了?”


    “打算倒是沒有,隻是季家這條臂膀,是安置不到我身上了。”容恪抿著嘴,有些嚴肅的說。


    “其實太子您一開始也沒對季相報多大希望。”張煜見容恪隻是若有所思,並沒有失望之色,就知道容恪一開始就沒對季家抱多大希望。


    “是,隻是本殿也沒有想過如現在這樣,與季家交惡,玉容的病,看樣子是隻有月河密宗可以醫治。”


    “屬下聽說,季相的二兒子季斐羽深得月河夫人真傳,而且平時並不在京中,跟季相夫婦二人還有其他季相其他三個孩子也不是很親密,殿下不妨寫信讓他來為玉容夫人治病。”


    “季斐羽”容恪一邊念著這個名字,一邊搖頭“年初的時候,本殿在外平難,需要藥材,季斐羽正好帶著月河宗的援助去往災區,本殿與他打過幾次交道,他這個人,很怪,說他陰晴不定,但是本殿就沒見過他有笑臉的時候。而且那個人,一眼看過去,根本就看不透他的心思”容恪覺得請季斐羽比請月河夫人還要難。


    “那按太子如此說,還是不要跟季斐羽扯上關係了。”張煜知道一些市井傳言,如果不是沒有辦法可想,他也不是特別想跟這個奇奇怪怪的季斐羽扯上關係。


    “自然,這條線也不能斷,你即刻修書一封,給季斐羽送去,如果有迴音最好,但是也不能把他作為唯一的救命稻草。”


    “是。”張煜有的時候,覺得太子比自己還有謀略深沉,如此這樣,還真是有危機感。


    第二天


    月河夫人在季相早朝走了以後,就睡不著了,早早的起來,去後廚親自去看給雪矓做的飯食,她現在身子還有些餘毒,趁著現在,不妨好好調養。


    馬上要到中秋,早上已經不是特別熱了,雪矓一覺睡到自然醒,沒有像平時那樣,被生生熱醒。


    聽到雪矓起床,玲玉玲瓏走了進來。


    “早”雪矓半依在繡枕上,心情不錯。


    “侯女這是大好了。”玲玉服侍著雪矓起身,玲瓏也端過來了洗漱用品。


    “我本來也沒生什麽大病”雪矓洗臉後,覺得整個人都清爽了。


    “是了,夫人也說侯女沒什麽大礙。”丫鬟們自然挑主子愛聽的話說。


    “鈴鐺和琳琅呢?”


    “她們兩個人昨天晚上值夜。”


    “我不是說過不用值夜的嗎?”


    “我們不放心,萬一侯女再如昨天那般暈倒怎麽辦?”


    雪矓搖搖頭“今晚就不用了,我沒事了。”


    “是。”


    “你這剛迴來,就擺你的侯女架子,這兩個丫鬟怎麽著你了,你那麽大聲。”季恆手裏拿著一隻剛剛剝開皮的香蕉,一邊吃一邊進來。


    雪矓的前院並不是很大,她不喜歡人多,所以前麵根本就沒有人守著,季恆自然可以非常自然的走進來。


    “那裏來的香蕉?”雪矓看季恆手裏的香蕉,青色剛脫,黃.色的皮上一點黑斑都沒有。香蕉對京城的達官貴人們來說都是非常稀罕的物件。


    因為隻有在南方極少數的地方,才能種出香蕉,而且香蕉易壞,快馬加鞭到了京城也一定不新鮮了。


    “跟我一個書房的同學送我的,是個庶子,不過並沒有嫡子兄弟。所以在家處境不錯。我不太搭理他,他可能想要收買我。才送我香蕉的。”京城中,家中無嫡子的不多,能吃得起如此新鮮香蕉的跟是沒幾家,跟季恆如此年紀的,應該非蕭家的蕭毅然。


    庸璋候蕭家,皇後的娘家,三王妃的娘家。


    從蕭家立門,這戶人家的男丁就少,嫡脈差不多都是兩脈相承。


    這一代本來有三位男丁。可是五年前,馬上要成年的嫡子病逝以後,前年一個庶子從馬上掉下來,被馬一腳踏斷肋骨就再也沒醒過來,現在唯一就剩下蕭毅然這一個男丁了。


    但是蕭家的女兒卻個個了不得,這一朝,出了個兩位皇後還是姑侄二人。


    三王妃是庸璋候蕭奉弟弟的嫡長女。


    而現在的皇後娘娘是庸璋候的嫡長女,皇後還有一個親妹妹,名叫蕭玉音,比雪矓小三歲,16歲,還沒有出閣。既然姐姐是皇後,這位皇後之妹也肯定不會嫁低了。


    “這位蕭世子那一把子香蕉就把你收買了,你的眼皮子,也太淺了。”季恆知道雪矓說的是反話,笑話,他季恆什麽東西沒吃過,會被小小的香蕉給收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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