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不說話。”少年一臉不耐煩拍了拍桌子。


    “沒事。”男人抬手一把將少年從桌子上抱下來。


    秦翎挑眉,有點有點耐不住性子想再次坐上去。


    男人麵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


    少年撇了撇嘴,不情不願地下來。


    “君軒澈!”


    “我都陪你睡了,還不夠滿足你嗎?!”


    都全壘打了??!


    這兩個人發展的這麽快嗎??!


    突然出現的仇寧冷不丁聽到這爆炸性的消息,不由自主地縮了縮脖子。


    也不知道倒了什麽血黴了,每次這種場麵都能被他給碰上。


    身後跟著準備報告的人一時間麵麵相覷。


    男人動了動幹裂的唇,像是要對他說些什麽。


    但秦翎自始至終,從未聽清。


    “你們先出去。”隨手將幾個人打發出去,男人有些苦悶地按了按眉心。


    仇寧趕緊帶著人溜出去,以免殃及魚池。


    君軒澈有些不安地搓了搓手指。


    那雙眼睛裏此刻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光亮,灰沉沉的一片。


    “小孩。”


    “嗯?”秦翎下意識應了一聲,靠在桌子邊上,一臉的不爽。


    “我要上戰場了。”


    男人麵無表情地抬眼,眉眼微冷,落下來的眸光帶著隱忍的不舍。


    明明不是第一次上戰場。


    可這卻是他第一次體會與人離別的滋味。


    君軒澈抿了抿唇,想。


    實在……是有點苦。


    “你又不是第一次去。”少年唿吸一滯,語氣微頓。


    眉目微凜,手指在桌麵扣了扣。


    “應該……很快就迴來了吧?”


    語氣裏微微帶著一絲揣測,還有一絲莫名其妙的不安。


    “不知。”君軒澈低眼,眸光晦澀不清。


    “那……你什麽時候走。”秦翎扣了扣桌子。


    “就這兩日。”


    “怎麽這麽突然?”秦翎不自然地抿了抿唇,直接撞上男人的眼。


    心髒的某一處好像塌陷下去,實在揪心的厲害。


    “非你不可?”


    “非我不可。”男人的神色寡淡無波,抬手輕柔地摸了摸少年的臉頰。


    “知道了。”


    “我會等你迴來。”少年勾了勾唇,眼角眉梢滿是張揚之色。


    “嗯。”男人彎了彎眼睛,淡淡一笑。


    衛新翰已經整整一天沒有和柳結愛說上話了。


    小姑娘好像刻意躲著他,明明察覺到他的氣息,也假裝不知道。


    步雲羽讓小姑娘沒事就出去走走,適應適應對身體修複有好處。


    平日裏都是衛新翰陪著的。


    可現在就連出門都不讓他跟著去了。


    還固執地不讓任何人跟著。


    衛新翰心裏苦。


    但還是偷偷跟在了後麵。


    他看著小姑娘被一群人指指點點。


    他就悄咪咪地斷了那領頭那人的手指頭。


    他看見一個人仗著小姑娘看不見就用色咪咪的眼睛盯著她。


    他就悄咪咪地挖了那個人的眼睛。


    一直看著小姑娘走到了一處荒地,周圍靜悄悄地根本沒有人。


    偏偏小姑娘還一副熟輕熟路的樣子。


    衛新翰一直知道小姑娘雖然看不見,但是對周圍環境和人的氣息特別敏感。


    但沒想到她會一個人來這種地方。


    走進了衛新翰才發現,這裏是一片墓地。


    有些好奇,小姑娘為什麽會來這。


    柳結愛順著記憶,一路暢通無阻地在一處停下腳步。


    撲通――


    一聲跪了下去,墓前刻著一對夫妻的名字。


    衛新翰看見照片上與小姑娘眉眼相似的夫妻,瞬間了然。


    小姑娘今天恐怕是過來祭拜父母的。


    女孩悶不吭聲地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紅暈的額頭都能看出有多用力。


    小姑娘磕完頭也不說話,也不笑,就靜靜地跪在那裏。


    那雙眼睛卻是寡淡空洞的,灰暗無神。


    喉嚨有些幹澀,讓她突然咳嗽不停。


    衛新翰一直乖乖地在遠處望著。


    眼見小姑娘背對著身子抖了抖,還以為出了什麽事,連忙跑了過來。


    “柳小姐……你沒事吧。”喘著粗氣著急忙慌地拍了拍小姑娘的後背。


    結結巴巴地抬眼這才發現小姑娘隻是咳嗽。


    頓時心裏有些懊惱自己這般唐突。


    又不小心和小姑娘肢體接觸,趕緊將那隻手縮迴來。


    臉上滿是尷尬。


    “不好意思,我……我認錯人了。”


    結結巴巴地,嘴裏也開始胡說八道起來。


    就這麽一個明眼人都能看出來的謊。


    讓柳結愛忍不住笑了起來。


    她早就知道衛先生一直跟在她後麵。


    這段時間衛先生老是照顧她,她已經對他的氣息很熟悉了。


    此時他的出現,她倒是一點也不意外。


    小姑娘的笑倒是讓場麵緩和下來,沒那麽尷尬。


    衛新翰憨憨地撓了撓頭。


    “柳小姐,我嘴笨,而且有些莽撞,很抱歉唐突了。”


    “但是,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謝謝先生。”女孩笑盈盈地抬頭,讓人根本無法拒絕。


    衛新翰的心瘋狂直跳,像是再也克製不住腦子裏的情緒。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將他的愛意全部傾訴。


    “柳小姐。”男孩出聲,似乎在斟酌著什麽。


    “嗯?”柳結愛一臉詫異。


    “我很喜歡柳小姐。”


    “是真的真的很喜歡的那種喜歡。”


    男孩的急切與熾熱毫不掩飾。


    男孩的心事清白又勇敢。


    柳結愛笑盈盈的模樣頓時一僵。


    她從未想過自己也會值得一個的愛。


    “柳小姐不用迴應我什麽。”


    “但是我衛新翰發誓,以後一定會拚了這條命也會護柳小姐周全。”


    男孩的誓言鄭地有聲,在空氣裏迴蕩,輕飄飄地落在了小姑娘的心上。


    柳結愛依舊是一副完美無缺的笑。


    “我一個殘缺之人,實在是受不起衛先生的抬愛。”


    小姑娘的直接拒絕雖然在衛新翰的意料之中,但這會聽到……


    還是忍不住地心顫了顫……


    “柳小姐,我知道我的喜歡可能對你來說是份負擔。”


    “但是我還是私心地想告訴你。”


    “我想你記住我。”


    “記住我的名字。”衛新翰垂著腦袋,好像在一瞬間成熟了很多。


    “柳小姐,這裏偏僻,我們還是早些迴去的好。”男孩的語調平靜,好似悄悄地將剛才的一切銘記於心。


    “嗯。”柳結愛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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