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忍這才笑了。


    “這才對,畢竟我們可是盟友,自相殘殺可不是明智之舉。”


    “隻要抓住她,逼著她重新製作更多的藥就好了。”


    看著慕厄淡定自若的坐在那兒,劍忍將刀拔出來,架在她脖子上。


    “慕厄,你其實早就發現對不對?”


    早就發現他們是誰了。


    早就發現他們的身份。


    一直隱忍不發,想方設法的讓他們自相殘殺。


    慕厄歪歪頭,好似不明白他在說什麽,隻是笑著說:“劍閣主,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


    劍忍眼中浮現殺意,“你不用明白,既然你已經做出藥了,那就麻煩你重新將做藥的步驟寫出來。”


    他算盤打的很精。


    寧采香頓時明白他要做什麽。


    劍忍對著寧采香說:“放心,等我逼問出她做藥的方法,做出的第一份藥我就給你。”


    說完後,想要逼迫慕厄寫下藥的步驟。


    慕厄身體往後仰,感歎的說了句:“劍閣主,真的隻能製作一份藥,你怎麽就不相信呢?”


    劍忍一點都不相信,“嗬,慕厄,我可不是傻子,藥怎麽可能隻有一份……”


    剛剛說完。


    就感覺身體一僵。


    伸手往腰摸了一下,入眼的一片鮮血。


    寧采香不知何時從輪椅上站起來,手裏拿著匕首,從後背偷襲他。


    “你?”


    劍忍震驚的看著她。


    寧采香顫抖著手,眼神卻有光。


    “劍忍,我等不了了。”


    如果真的等慕厄將製藥的過程寫下來,製作第二批解藥,她根本等不到。


    她的身體已經幹枯衰竭,等不了那麽久。


    按照寧采香對他的了解,這次的解藥肯定不會給她。


    甚至還會敷衍了事的告訴她,等第二批解藥製作出來,第一時間給她。


    可是,第二批解藥能不能製作的出來都是個問題,她為什麽要冒自己的生命危險去等沒有結果的結果。


    看著倒下的劍忍,寧采香毫不在意的將沾滿血跡匕首丟在地上。


    顫顫巍巍的走到桌子旁,拿起藥就塞進嘴裏。


    慕厄撐著腦袋,含著一抹微笑就這麽看著。


    “寧莊主,既然你已經得到你想要的東西了,那現在也該輪到我了。”


    她站起身,周身氣勢挺拔高,帶著濃濃的壓迫感。


    “我姓慕,相信你對這個姓氏很耳熟,在十五年前的慕家莊,你們可是親手殺了一堆姓慕的人。”


    服下解藥的寧采香,身體煥發無限生機,就感覺渾身暖暖的,有暖流流遍四肢。


    現如今她已經康複,從此以後她還是富可敵國的寧莊主。


    至於幫助她的人,自然也不會虧待了。


    她本來的麵目露出不再隱藏。


    “既然你已經知道,那我們不如各退一步,現如今你在我寧家,你師弟也在我手上,如果不想他受傷的話,就幫我製藥。”


    慕厄並不想聽她扯這些。


    既然該做的事情做完了,那就該讓他們付出代價。


    當年的人也該付出代價了。


    一個都別想跑。


    “寧莊主,我給你個機會,告訴我當年還有誰參與了。”


    寧采香感覺有點不對勁。


    明明在寧家,慕厄卻絲毫不慌,難道就不怕寧家的人嗎。


    “慕厄,你難道就不關心你師弟的死活嗎?”


    “在一炷香前,劍忍讓人去抓他了。”


    慕厄唇角微勾,從喉間溢出一聲笑,卻帶著涼意。


    “寧莊主,死到臨頭了還有時間關心別人。”


    她從旁邊的書案上拿過一張紙,鋪在桌上。


    “最後一次機會,隻要你寫出當年其餘人的名字,我可以留你全屍。”


    寧采香眯著眼觀察局勢,不動聲色的往後退。


    服下藥後,所以沒有恢複到全盛時期,但也足夠讓她逃跑。


    慕厄一眼看出了她的想法。


    “寧莊主,勸你最好想清楚。”


    “如果你現在走了,那下個月沒有藥,你可是會死的哦。”


    這一句話,讓原本想走的人僵住腳步。


    “你剛才的話是什麽意思?”寧采香問道。


    慕厄將紙條鋪好,又將筆放在一旁,做好一切後,再次在一旁的椅子上落座。


    她薄唇含笑,一舉一動都帶著慵懶,勾起桌上的小藥袋兒,從裏麵拿出一顆藥丸。


    “剛才騙你們的。”


    這藥她做出了許多。


    “你剛才服用的那一顆,隻能起一個月的作用。”


    寧采香眼神直勾勾的盯著她手裏的藥。


    慕厄涼涼勾唇,將藥袋隨意的放在桌上,一點都不擔心她搶。


    “寧莊主,我想知道其他餘人的名字。”


    寧采香顫抖著指尖,拿起桌上的筆,顫抖著寫下其餘人的名字。


    顫顫巍巍的寫下幾字後。


    她咽了咽口水,抖著聲音:“現在將藥給我。”


    沒辦法,她想活著,好不容易獲得的權利,不可能拱手讓人。


    看著慕厄沒有任何動作,她將桌上的藥拿走,隨即轉身迅速逃離。


    慕厄就這麽看著他跑到門口,那雙漆黑的眼眸中自始至終沒有起任何波瀾。


    看著桌上筆墨印跡未幹的字條,她緊握在手中。


    跑到門口的寧采香卻發現門被鎖上了。


    頓時大怒,瘋狂朝外麵大喊。


    “來人,將門打開。”


    池霧靠在門框上,聽著外麵震耳欲聾的拍門聲無動於衷,拿出早上師姐做好的甜糕啃著。


    看著鎖門的幾人顫顫巍巍的看著他。


    “怎麽,你們也想吃我的甜糕嗎?”


    幾人顫顫巍巍的搖頭。


    “不敢,不敢。”


    池霧這才滿意點頭。


    這可是師姐給他的糕點,任何人都別想覬覦。


    聽著門內瘋狂的拍門聲,害得他耳朵生疼。


    池霧朝門內吼了一聲。


    “閉嘴,別拍了。”


    拍門的聲音停住。


    寧采香感覺不可置信,“池霧,怎麽是你?”


    池霧嘴裏塞滿糕點,慢悠悠的吃完糕點後拍拍手,慢悠悠的說:“就是我。”


    “寧莊主,你們派去的那些人太蠢了,去之前也不打聽打聽。”


    被罵蠢的人,低著頭,不敢抬頭。


    寧采香氣急敗壞的拍門。


    “池霧,你放肆,這是我寧家。”


    池霧捂嘴,“不好意思啊,前幾天多出了一包迷藥,不小心掉你家井裏了,你家人……大概率這個時候還在睡覺呢。”


    寧采香聽到這話,渾身力氣喪失,無力的撐著房門才不至於倒下。


    身後傳來散漫的腳步聲。


    轉頭就看見慕厄,寧采香眼裏滿是殺意,“你想報仇。”


    慕厄看著蹲在地上猶如喪家之犬的人,嘴角的笑容冰冷且殘忍。


    “寧莊主,既然你已經沒有作用了,那也該送你下去贖罪了。”


    寧采香意識到什麽,慌亂的往後退,但身後是房門,退無可退。


    “慕厄,你不能殺我。”


    慕厄就這麽站在那,眼神冰冷冷的看著她,嘴角勾起的笑容讓人頭皮發麻。


    “不能殺你?那為什麽你能殺別人?”


    “欠債還錢,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寧采香腿軟,想爬起來卻爬不起來。


    “慕厄,你別殺我,我可以幫你把其他人都找了,讓你留我一命。”


    為了活下去,她什麽都可以付出。


    可惜了,慕厄蹲下身與她平視。


    “寧莊主,下輩子注意點。”


    話剛剛說完。


    寧采香眼神一變,掏出匕首,暗中偷襲。


    慕厄早有預料,往後一躲,輕輕鬆鬆的躲避匕首襲擊。


    “寧莊主,竟然還有力氣搞偷襲呀。”


    寧采香偷襲一擊不中,還想再次動手,卻沒想到被人反腳踩在腳下,動彈不得。


    慕厄大長腿踩著,歪頭笑著。


    “呀,寧莊主,再見嘍。”


    一根銀針直直的刺向她的眼睛。


    寧采香隻感覺雙眸刺痛,頭痛欲裂,撕心裂肺的疼痛讓她恨不得自我了斷。


    慕厄將紮在她眼睛上的兩根銀針拔出,惋惜的看著沾滿血腥的銀針。


    好好的兩根寒冰針,就這麽浪費了。


    哎。


    將針丟在地上後,地麵迅速結冰。


    “寧莊主為了感謝這段時間你對我的照顧,我在這針上塗了點小驚喜送給你。”


    說著慕厄又掏出兩根銀針。


    慢悠悠的紮在寧采香的身上。


    “至於這兩根銀針是我送你的,主要是感謝你對我師弟的照顧。”


    “啊……”


    慘叫聲險些穿透屋頂。


    慕厄就這麽站著看著,臉上表情沒有任何波動。


    甚至饒有興致的盯著她痛苦的樣子。


    “看著你那麽高興,高興的都滿地打滾了,那我就再送你兩針。”


    兩針紮在了她的頭頂。


    “唔,這位置紮的不太對勁,我給你換個位置。”


    慕厄拔出,利落的換了個位置重新紮進去。


    “不對,這個位置也不太好,再給寧莊主換個位置。”


    拔出,插入。


    慕厄含笑的看著,語氣慢條斯理的說:“寧莊主,我為你紮了幾顆針,要是你能夠活下來,我就不殺你。”


    寧采香已經神誌不清,根本聽不見她說什麽,就感覺渾身頭痛欲裂,猶如墜入冰窟,渾身冷的發疼。


    強忍著疼痛,一瘸一挪的挪到慕厄的腳下,伸手拉著她的衣擺,苦苦哀求。


    “錯了,求你放了我。”


    “或者殺了我也行。”


    慕厄笑著將衣服拽出來,“寧莊主怎麽可能會錯呢?”


    一腳踩在寧采香的手上,使勁用力碾壓,直到指骨根根被碾壓碎裂。


    “寧莊主可沒有錯。”


    寧采香已經疼的沒有感覺了。


    猶如死狗一般的趴在地上。


    慕厄迴到椅子上坐著。


    拿起桌上的那張小紙條。


    “寧莊主,為了感謝你給我寫的這張紙條,我決定再送你一份大禮。”


    一隻小小的蜘蛛從慕厄腰間的布袋中爬出。


    慢慢悠悠的爬到了寧彩香的耳邊,爬進了她的耳朵裏。


    短短幾分鍾。


    地上毫無動靜的人忽然再次猛烈翻滾,原本毫無血色的臉上漲紅,甚至還帶著黑紋。


    “這是我專門找來的,叫小豬,他喜歡吸食人血,喜吃人的內髒,自從來到寧家莊,它已經好幾天都沒吃飯了,就寄養在寧莊主這裏一段時間吧。”


    看著從身旁掠過的衣擺,寧采香伸手抓住。


    “慕厄,有本事就殺了我。”


    慕厄停住腳步,臉上的表情溫和極了,“寧莊主,你這是說什麽話?我怎麽會殺了你呢?像我這樣的江湖遊醫,心地善良,治病救人是我的職責,又怎麽會殺人呢。”


    “你就好好享受吧,要是你能撐過今天晚上,我就放了你。”


    留下一句話後,慕厄轉身出門。


    池霧早早的在門口等著了。


    “師姐,這麽快就好了?”


    慕厄擋住他想往裏看腦袋,害怕他看到不該看的晚上做噩夢,一邊問:


    “糕點吃完了嗎?”


    “吃完了。”


    “既然吃完了,那我們就走吧,帶你去其他地方吃更好吃的東西。”


    “啊?”


    慕厄:“怎麽不想吃其他的嗎?就想吃一個甜糕。”


    池霧偷偷往後看了一眼,隻看見房間裏趴著個人,不知是生是死。


    就算把寧采香弄死也是合情合理,但寧府這麽多人,難道也放過?


    至於甜糕,也是要吃的。


    看著往前走的師姐,池霧小跑著追上去,問:


    “難道我們就這麽放過寧家其他人了嗎?”


    慕厄停住腳步,偏頭看著跟在身後的人,“我看起來像個好人嗎?”


    池霧上看下看,左看右看。


    雖穿一襲黑衣,但氣勢逼人,臉上掛著一副溫柔的笑,看人自始至終都帶著一絲溫柔,絲毫不像壞人。


    反而像是救贖人間的神明。


    “像。”


    慕厄唇角勾起笑,眼裏也泛著淺淺笑意,輕輕的戳了戳他的腦袋。


    “你啊。”


    “師姐,我已經長大了,叫你不要戳我頭,像說小孩子一樣的。”


    慕厄又戳了戳。


    “怎麽?你長大了,我就不能戳了嗎?”


    池霧撅著嘴,“也不是不能戳了,就是戳了得對我負責。”


    慕厄戳腦袋的手一頓,裝作若無其事的收迴手背在身後。


    “那什麽,我看天色不早了,你師姐我不是個好人,但也不是個惡人。”


    既然當年的事情是寧采香一人幹的,和寧家其餘人無關。


    那她也不至於牽怒,頂多就是懲罰一下。


    兩人趁著漆黑的夜色,直接放了一把大火。


    先是燒了藏寶庫,又燒了另加在寧城的多處商鋪。


    這一天晚上。


    熊熊烈火一夜之間燃燒了寧家的所有財寶,寧家家主不幸葬身於火海,屍骨無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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