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後。


    塞外,雙旗鎮。


    一刀仙死後不久,瘸子爹沒有熬過那個冬天,看著孩哥與好妹成婚才咽氣。


    這幾年,孩哥也從一個十幾歲的毛頭小子,長成了一個滿臉胡須的漢子,好妹也挺著肚子,操持著馬肉店裏裏外外。


    如今的大漠裏,又興起了一夥馬賊,比一刀仙兄弟倆更加兇殘,聽說他們領頭的輕功極好,善使快刀,名叫飛龍。


    “掌櫃,三斤牛肉!”一個滿身紋身的光頭進到店裏,蹺著腳,靠坐在桌上,腰間還挎著兩柄彎刀。


    “客官,我這是馬肉鋪,隻有馬肉。”好妹扶著肚子站起身,客氣的迴答道。


    “什麽肉都行,再來一壺好酒!”這光頭一臉壞笑的吩咐。


    好妹對著後廚的孩哥喊了一聲,片刻功夫,孩哥就端著酒肉出來,放在光頭麵前,又過去關心了好妹幾句,戀戀不舍的迴後廚忙活。


    夫妻小店就是如此,生意好壞,全憑兩人辛苦做事,自從好妹懷上孩子之後,孩哥也成熟了許多,每日起早貪黑,不得安歇。


    “客官,一共二十文。”好妹見光頭吃的差不多了,扶著肚子走過來,客氣的說。


    “我飛龍吃東西從不給錢。”光頭囂張的邊剔牙邊往外走。


    剛走出店,被孩哥叫住,兩人麵對麵而站,刺眼的太陽正照著孩哥的臉上,飛龍的光頭在日光下閃閃發光,雙手扶在刀柄上,隨時準備拔刀,孩哥則隨意的眯著眼睛站著。


    “客官,小本生意,概不賒欠。”孩哥看了一眼飛龍的彎刀,淡淡的再次提醒。


    飛龍卻不再廢話,被他殺死的店主攤主沒有八十也有一百了,他是個財迷,絕不會付一分錢,飛身躍起的同時,拔出雙刀,如同飛龍在空。


    孩哥被太陽照的睜不開眼,始終眯著,木木的站著沒動,飛起的飛龍這時才注意到,對方的小腿上各綁了一把短刀,那短刀好似動了一下,反射出了一道陽光,過後眼前隻剩一片漆黑。


    孩哥從飛龍屍體上搜出二十文錢,轉身迴了店裏,四周的鎮民們習以為常的上前,扒下衣物搜屍,然後將屍體拖到鎮外草草的埋了。


    西南,臨洮府,臥龍寺。


    “無生老母,白蓮降世!”


    白蓮教起事了,自從大明朝中樞癱瘓,徹底失去了對天下的掌控後,各方勢力紛紛起事,其中聲勢最浩大的就是白蓮教,東南西北中,各地皆有響應。


    臨洮府本就府兵不多,還都是些吃空餉的老弱,當白蓮教舉起大旗時,還未攻來,就已經城門大開,主動投誠。


    而如今數百教眾正圍在臥龍寺門外。


    “元且!殺父之仇不得不報,你又何必牽連他人。”一個白衣白袍的年輕人站在寺門口衝裏麵喊道。


    臥龍寺的僧人們趴在牆後,探出頭看著外麵,各個緊張不已,白蓮教勢大,府君就是被這李護法當眾斬首,拿著半封沒燒完的信,說是府君找人害死了他的父親,李員外。


    如今又帶人將臥龍寺團團圍住,逼迫元且出麵,說是元且和他人一起,殺死了他爹,臥龍寺本就不是以武學聞名,僧眾總共才四五十個,還大多老幼,見此陣仗,都害怕的很。


    這般緊張的時刻,大雄寶殿裏還有一對母女正在禮佛,母親蒼老和藹一身貴氣,虔誠而安靜,女兒才八九歲的年紀,天真可愛活潑好動,正逗著一條神俊威武的黑狗。


    “阿彌陀佛,因果循環,報應不爽,李施主殘害女嬰無數,罪有應得,貧僧替天行道,何錯之有?”寺門打開,一個身影走出來,相貌還是那般俊秀,但麵容沉靜,充滿了平和。


    “呸!若不是我爹,蝗災肆虐不知要餓死多少人,幾個女童又算什麽?”李護法一臉不屑的迴答。


    眼見言語無用,元且走到白蓮教眾們前方不遠,雙掌合十,站立不動。


    “算你識相,來呀,把他給我綁起來,就在這寺門前燒死!我倒要看看,和尚們是不是都有舍利子!”李護法見狀,喜笑顏開的對白蓮教眾們吩咐道,他自己更是指手畫腳的,準備點火。


    “不勞施主費心,貧僧出來是為了弘揚佛法,並無坐化的打算。”元且說完,伸出一手,對著麵前的幾百名教眾遙遙一壓。


    刹那間,原本嘈雜的眾人,靜成一片,一股莫大的力量,從天上壓下,壓在他們肩頭,將所有人壓趴在地,不傷筋骨卻無法抬頭,麵朝塵土也無法出聲。


    “好了,眾位施主,願意好好聽一聽佛法了嗎?”


    拿著繩子站在元且身邊的李護法,呆若木雞,一動也不敢動。


    中原,河南,豫西北根據地。


    隨著天下大亂,闖王李自成趁機複起,一路勢如破竹的殺入京城,崇禎帝在梅山自縊,大明朝徹底滅亡。


    滿清隨之入關,兵鋒之盛,所向披靡,入主京城,奴役漢人。


    但這樣的亂局之下,有一股武裝勢力在中原大地上迅速發展壯大,不僅清剿了勢力範圍內的土匪惡霸,就連傳播最廣的白蓮教,都無法在那發展,更是將所向披靡的八旗兵打退了多次。


    “左大哥,新一批的百姓已經安置好,燕大俠也已經在湖北建立了新的根據地,隻是如今咱們的存糧也不多了,如今這樣下去,最多堅持三個月。”寧采臣一臉疲倦的對左子雄匯報道。


    “糧食的問題我會想辦法,但一定不能讓百姓們餓著肚子!”


    “新一輪的公審大會準備的怎麽樣了?”左子雄放下手中的書冊,開口問道。


    “都準備好了,這個苗員外真是無惡不作,巧取豪奪欺壓百姓就不說了,居然喜歡喝新鮮人奶,十裏八鄉的婦人們,隻要剛生完孩子被他知道的,必是擄進宅子,侮辱虐待!”


    “不知多少孩子剛出生後沒有奶吃,活活被餓死,不知多少婦人不堪受辱而自盡。”寧采臣義憤填膺的說著,說的咬牙切齒。


    “天下間這樣的事情還很多,這樣的人更是數不勝數,所以才要革命!革了那些欺壓百姓,革了那些胡作非為,革了那些顛倒是非人的命!”左子雄站起身,望著窗外,那些辛勤勞作的百姓們笑逐顏開,堅定的說著。


    桌上的書冊露出半頁目錄。


    “論如何發動人民戰爭。”


    “論持久戰與遊擊戰。”


    “論階級鬥爭與反壓迫革命。”


    。。。。


    本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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