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大哥,我久在關外,一身功夫也是東學一點,西學一點,可否請你指教指教?”楊樂尋思了一下,開口請求道,這也確實是機會難得,高人指點一句,比自己瞎練一年都有用。


    “好,指教談不上,我們切磋切磋。”左子雄也不是扭捏之人,說著就解下鬥篷,鬥篷裏不知是裝了些什麽,叮鈴哐啷的直響,而後拿著刀在院子中間站定。


    楊樂放下空碗,也過去與他對麵而站,兩人隔了五米左右,互相對視。


    “請!”


    “請!”


    行完禮,楊樂率先出擊,腳下一蹬,大步向前的同時,從背後抽出大刀,運足了內力,前衝直劈,力道之大,甚至都撕裂空氣,產生了刺耳的破空聲。


    鐺!


    左子雄不閃不避,單手持刀上擋,但顯然沒想到這刀的力道這麽大,便後退的半步卸力,緊接著左手持刀鞘,戳擊楊樂胸口,這一下要是中了,當場就會隔膜痙攣,失去戰鬥力。


    楊樂側身後撤,刀隨身走,順勢伸臂下拖,刀尖過麵門,這便是八極刀的內核,防中帶攻,無時無刻不在攻擊,以攻代守。


    但左子雄顯然不是一般人,腦袋稍稍後仰,避過刀鋒,左手微微一震,刀鞘直直的飛出,正打在楊樂胸口,猛的一疼,但好在有鱗甲背心,並沒有大礙。


    “左大哥,此番是我輸了。”楊樂不是個不識好歹的人,順勢收刀,抱拳說道。


    這強弱懸殊太大,自己這邊已經盡全力,人家甚至都沒有正式出刀,僅憑刀鞘就打了自己的穴,即使再糾纏下去,也沒什麽意義。


    “楊兄弟,恕我直言,你這刀法沒練對路子,但你天生神力,施展起來倒是威力不俗。”左子雄收起刀,這短短的半天相處,也知道楊樂不是個看重麵子的人,直言不諱道。


    “我正是苦於名師難尋,請左大哥教我!”楊樂趕緊借著杆子往上爬,可就是等這一句了。


    “那便直說了,你如今是功力不深,刀筋不正,隻能算是悍勇,但武者可不能隻憑這,還是需要磨練技藝,精益求精。”左子雄坦言指點道。


    而後兩人一道去吃早飯,邊吃邊談,不過主要是左子雄說,楊樂聽的不住點頭,時不時還提個問,雖然涉及具體的練法不多,但楊樂仍然覺得受益良多,就好像北大高材生雖然不給你講具體的題目,但是告訴你更高效的學習方法,後者顯然更加重要。


    總的而言,楊樂的一身武功基礎是八極拳,雜糅了現代格鬥和腿法,刀法也是八極刀,這些武功大多是純粹的身體技擊術,並沒有考慮內力的存在,而楊樂所修煉的長春功,更偏重於養生,與剛猛爆裂的八極拳也有些相性不合。


    隻是楊樂之前沒怎麽遇到過武道強敵,憑借這些,加上各種道術,倒也能應付,現在經左子雄這麽一點破,才意識到自己這是雜而不精,而且這一身本事,也沒有融會貫通,經常在戰鬥中,忘記自己還有其他的攻擊手段,戰鬥不成體係。


    而後左子雄仔細的講解了內力如何運用,並不是運轉起來提高力量那麽簡單,內力的使用應該是全方麵。


    灌注五官,提升五感,


    充盈氣血,如鋼似鐵,


    運轉己身,力大無窮,


    氣走八脈,靈動百變。


    楊樂依照指導,嚐試了一番,果然有作用,但是消耗也同樣巨大,一時半刻,內力就所剩無幾。


    這還是在這個世界以來,內力修為提高了許多,要是按之前的量,估計稍一嚐試,內力就枯竭了,這也難怪前一個世界,那些高手們都對內力的運用這麽粗淺,不是他們想不到,而是實在天地所限,內力淺薄。


    至於刀法也好,拳腳也好,道法也罷,其核心都在於力量和運用,熟能生巧,勤能補拙,楊樂在左子雄的指導下,重新梳理了自己的訓練方法,之前的那種練法效率太低,光是力量大,砍不到人,也沒啥用。


    “左大哥,送君千裏終須一別,珍重!”楊樂抱了抱拳與左子雄道別,懷裏的安安也跟著咿呀兩句。


    “可惜我任務在身,隻能在此分道揚鑣,此間事了,我在北京等你,一路保重!”左子雄也抱了抱拳,翻身上馬往南去了。


    從驛站出來後,同行十多裏路,終究還是分別了,目送左子雄走遠,楊樂才逗了逗安安,上馬繼續向東。


    楊樂走了沒多遠就進了山,進山後不久,就看到路中間倒著一顆小樹,把窄窄的山路擋的嚴嚴實實,心裏明白,這怕是遇到山賊了。


    “衝呀!”


    “上啊!”


    “打劫!交錢不殺!”


    兩邊林子裏衝出七八個山賊,破衣爛衫,應當也是農民出身,除了為首的兩人拿著獵刀,其他其他人不是木槍就是柴刀,各個都餓的麵黃肌瘦,但是衝鋒的呐喊又刺激的他們麵貌猙獰。


    “火德聖君借法,烈焰熊熊!”楊樂抖出一張符紙,另一手抓了一小把火藥,低聲念咒,火藥往四周一撒,火焰如波紋一般向周圍擴散。


    “妖法!”


    “快跑啊!”


    “救命啊!等等我!”


    這些衝上來的山賊被迎麵而來的火浪,燎的頭發眉毛卷曲冒煙,一個個嚇得夠嗆,又以更快的速度跑迴去,邊跑邊叫,充分的詮釋了什麽叫烏合之眾。


    楊樂搬開擋路的樹,繼續趕路,光是這一座山上,就碰到了三波山賊,都是這般隨便一嚇就落荒而逃,其中有一兩個不信邪,也都被楊樂一刀一個,雖然這些人也是生活所迫的可憐人,但既然落草為寇,就怨不得什麽了。


    終於在天黑之前,到了一處村子,請求了許久,又加上看楊樂孤身帶了個孩子,最後同意他在村子邊緣的一間茅草屋裏過夜,楊樂還用肉幹向村民換了兩顆雞蛋,給安安蒸了碗水蛋。


    夜裏楊樂在茅草屋旁邊灑滿了枯枝當做預警,畢竟現在世道不太平,聽左子雄說,許多農民都是忙時務農,閑時為匪,不得不防。


    好在一夜無事,起來後在村裏打聽了一陣,這附近的村莊都是勉強度日,算不上富足,不過往東再走兩天,就能到臨洮府,那裏富戶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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