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把阿健用粗麻繩綁好,楊樂受現代電影的熏陶,綁的那叫一個專業,綁的人動彈不得,但是又不至於壓迫血管導致肢端壞死。楊樂外出去還車,畢竟還有押金,順便買些吃食和日用品過來,不出意外在此還要待上幾日,徐先生兩人開始收拾屋子。


    臨近中午,楊樂才采買齊東西迴來,迴來的時候,徐先生兩人已經把屋子簡單的收拾了一遍,床上用稻草鋪好,現在盛夏時節,倒不用擔心夜裏著涼,阿健後腦腫起一個大包,還沒醒來,也不知是慧剛下手太重還是蒙汗藥起了作用。


    三人吃過午飯,繼續收拾屋子,但院子裏沒有去收撿,防止有人經過時發現裏麵有人。


    一直等到下午,阿健才悠悠的醒來,臉上的石灰粉已經被楊樂用油洗掉了,以免時間久,燒瞎了他的眼睛,雖然他不是什麽好人,但他對於阿義最大的作用還是街麵上的頭子,若是眼睛瞎了,怕是江湖地位不保。


    “不知幾位好漢是哪條道上的,是求財還是報仇?”阿健看著徐先生一臉平靜的問道。


    “不用看我,他做主。”徐先生指了指楊樂。


    “我們既不求財,與你也無仇無怨。”楊樂迴道。


    “那你們綁我來此,究竟為何?”阿健一臉懵逼的問道,他混這條道上,結仇無數,有人來尋仇倒是理所當然,現在生意鋪的大,來求財的也不少,這次技不如人被人綁了,阿健心裏也認栽。


    “我們想用你來向阿義換一個人!”楊樂迴答道。


    “阿義?換人?你們要劫囚!”阿健聽得一愣,緊接著恍然大悟道,接著說道“這事不用找阿義,我與林縣令薄有交情,一般的囚犯花些錢財就能找人替了。”


    “我們要救的是夏瑜。”楊樂繼續說道。


    “夏瑜?你們是革命黨!”阿健一驚,在阿健心中革命黨都是些瘋子,做事情不求財也不求利,就為了那所謂的理想,連命都可以不要,但是在內心深處,阿健又有些佩服他們,就像小時候聽說書先生說的那些俠客,也是為了重然諾,輕生死。


    “是的,隻能委屈你在此呆兩天,今夜我去找阿義談條件。”楊樂坦然的承認了革命黨的身份,說道。


    “我其實挺佩服你們革命黨的,我剛學成歸來時,也曾想過幹一番大事,可惜造化弄人呐!”阿健有些感歎的說道,看三人什麽表情,接著配合的說道“小兄弟,你帶我的刀去找阿義,他自會相信你的話。”


    楊樂點了點頭,弄了些吃食四人吃過,靜待天黑。


    等時間差不多了,楊樂拿上阿健的那柄短刀,提著燈籠出了門,今天天色有些陰沉,夜裏借不見月亮和星星的光,一路上漆黑一片,遠處時不時傳來兩聲犬吠,才好似在這夜裏有了一絲生氣。楊樂其實對於用阿健換出夏瑜這個計劃的把握也不算很大,一不知道阿義對阿健有多在乎,這等貪財之輩,能有多在乎兄弟之情呢?二是這阿義有沒有能力將夏瑜放出來,也還未可知。但為了搶在徐先生兩人離去前這幾天,隻得兵行險招,死馬當活馬醫了。


    臨近子時,遠處的狗都沒在叫了,楊樂走到了縣牢門前,用刀在門上敲了幾下,又等了片刻,聽見一陣腳步聲,來人滿不耐煩的把門上小窗拉開,隻露出半張臉問道,“大半夜的何事?”說著還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麻煩大哥通傳一聲,在下找阿義有要事。”楊樂迴道。


    “等著!”那人隔著門迴了一聲,又關上小門,走了。


    等了好一會,又聽見一陣腳步聲,還有鑰匙叮呤咣啷的聲音,門上的小窗口被拉開,阿義露出半張臉,看到楊樂,說道“是你啊,挺闊呀!”


    然後拉開牢門,伸出手顛了兩下,似笑非笑的看著楊樂,好似在要那探監的四塊大洋。


    “阿健在我手上。”楊樂也不多話,拿出了身後別著的短刀,在牢門燈籠的昏暗燈光下,映的刀柄上鑲嵌的寶石發著一閃一閃的光。


    阿義臉色大變,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接過短刀,上下打量了一番,確實是阿健的短刀,連刀鞘上的一道道劃痕都沒變,其中一道還是自己欣賞時,拿牙齒咬的!


    一時兩人都有些沉默,阿義的臉在燈火下陰晴不定,沉默了良久,阿義說道“你想要什麽?”


    “夏瑜!”楊樂堅定的迴道。


    “明日子時,我給你答複。”阿義說道。


    “可以,你不要玩什麽花樣,我們革命黨不怕死,我和夏瑜要是迴不去,你就準備給你哥收屍吧!”楊樂平平的說道,但是阿義從這平靜的語氣下,聽出了斬釘截鐵一般的果斷與堅定。不禁想到前兩天夏瑜對他喊的話“這大清的天下是我們大家的”,雖然不可理喻,但也是這般堅定。說罷楊樂轉頭就走。


    “你們不要傷了他。”阿義看著楊樂的背影,低低的喊了一聲。


    楊樂趁著夜,熄了燈籠,摸摸索索的迴了家,雖然阿義應當不會跟蹤,但是小心無大錯。


    迴家以後也睡不著覺,於是起身把屋子裏外收拾了個遍,又把門窗關好,心裏有些惆悵,本答應好了老爺子看好他這院子,現在要失信了,等救出了夏瑜,隻能奔走江湖,這魯鎮大抵是再迴不來了。


    一直收拾到天蒙蒙亮,鎖好門,便穿著衣服睡了。


    這邊阿義,還沒等天亮,就拿著短刀去了賭攤,讓人把阿健的小弟全叫出來,挨個問了一遍,阿健確實從昨天起,就再沒出現過,中間還去問了王寡婦,昨日早晨阿健出了門,就沒了音訊。


    這才相信了阿健被抓的事實,他這哥哥趟過了不知道多少大風大浪,今日居然栽到了革命黨手上,苦惱之餘反而有點想笑。


    至於放了夏瑜,那也不算什麽大事,隻去外麵找個差不多的流浪漢,吊死在牢裏,報個畏罪自殺,再給仵作使點銀錢,也就過去了,沒準事後還能找阿健敲上一筆。


    要說報官啥的,阿義完全沒有這個想法,為了這種事情冒風險,甚至得罪不要命的革命黨,那才是得不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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