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慕凰整整昏迷了一天一夜才醒過來。


    待她醒過來時,蕭瑾卿和楚麒也已經趕到了。


    江城裏梅家餘黨,徹底被肅清,形勢安定了下來。


    而蕭瑾卿和楚麒等到日上三竿都沒等到蕭慕凰前來會合,感覺不安便派親衛前往府衙打探,這才知道牧湘出了事。


    隨後,一行人就坐船趕過來了。


    “太女,您醒了。”蕭瑾卿已經守了一晚上了,見蕭慕凰醒過來,急忙上前詢問:“太女感覺如何?要不要叫先生來……”


    “牧湘呢?”蕭慕凰吃力地撐身坐起。


    此刻程朝玉端著藥碗從門口走進來,見蕭慕凰醒了,急忙上前:“妻主,別亂動,會頭暈的。”


    蕭慕凰的確頭暈了,但她沒有在意,隻再次問道:“牧湘呢?”


    程朝玉抿唇,看向了蕭瑾卿。


    “太女放心,牧將軍沒有生命危險,東越小殿下正在照顧她。”蕭瑾卿自然先說了好消息。


    蕭慕凰鬆了口氣,笑道:“孤就知道,孤不讓她死,她是死不了的。哼,休想再走在孤前麵!”


    一個‘再’字,令程朝玉微微紅了眼眶。


    蕭瑾卿卻是一頭霧水。


    片刻後,蕭瑾卿才又道:“不過,牧將軍眼下還未清醒,她背部中了三十多枚毒針,龍先生已經將毒針用磁石吸出,但毒素蔓延得太快,幸得太女耗盡內力替她護住心脈……”


    蕭慕凰頓時不笑了,盯著蕭瑾卿道:“六姐不必拐彎抹角,直說便是。”


    蕭瑾卿微微沉默了片刻,才輕聲地說:“龍先生說,牧將軍很可能……一直就這樣了。”


    “什麽叫‘一直就這樣了’?”蕭慕凰忍著頭暈,從床上站了起來。


    “妻主……”程朝玉含著眼淚,上前扶住她,“我知道妻主很擔心牧湘,我們也都很難過,可是妻主也不能不顧自己的身體……”


    “你知道什麽?”蕭慕凰看向程朝玉,語氣微沉,“若非牧湘將我撲倒在地,我早就死了!你哪裏還見得到我!”


    程朝玉眼淚掉了下來。


    他並非那個意思,他隻是……


    擔心她。


    “……我沒有罵你。”蕭慕凰默了默,伸手將人粗魯地拽進懷裏,“我心裏不好受,腦子也不清醒,你甭跟我一般見識。”


    程朝玉抱住她,拚命點頭:“我沒有生氣,但我想告訴妻主的是——妻主已經護住了牧湘的性命,妻主已經很棒了。而隻要牧湘保住了性命,便有希望不是嗎?龍先生說牧湘可能醒不過來,並沒有說‘一定’醒不過來啊。所以,妻主哪怕是為了牧湘,也要愛惜自己的身體,好不好?”


    蕭慕凰身軀微微僵了僵。


    是啊,她這條命,是牧湘救的。


    何況牧湘現在這個樣子,她要是把身體弄垮了,誰來保護牧湘呢?


    還有楚綿。


    牧湘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楚綿了。


    她若不替牧湘照應著,楚綿去了南陽又該靠誰呢?


    蕭慕凰漸漸冷靜下來,慢慢坐迴了床上。


    “藥給我吧。”她伸出手。


    程朝玉這才擦了擦眼淚,將方才放在桌上的藥碗端起來,用唇試了試溫度之後,遞到了蕭慕凰手上。


    蕭慕凰仰頭便將藥喝光了,程朝玉拿帕子替她擦了擦嘴。


    “六姐,梅家死士對孤所用的暗器,查一下。”蕭慕凰冷聲道。


    蕭瑾卿頓時拱手:“太女,皇家暗衛已經查過了,那暗器也帶了過來。根據皇家暗衛的調查,以及那名留了活口的梅家死士的供詞,此暗器乃是蕭立忻去找秦家秦九漓討要的,是前朝江湖上失傳已久的毒辣暗器。”


    “所以,暗器是蕭立忻給梅家死士的?”蕭慕凰眼露寒芒。


    她要蕭立忻死無葬身之地!


    “不。”蕭瑾卿搖頭,“秦九漓給蕭立忻的暗器,應該還在蕭立忻手上。這一個,是梅家死士從秦家庫房裏偷出來的。”


    蕭慕凰一怔:“蕭立忻手上那個暗器沒用?”


    這不應該啊,之前六姐對蕭立忻動手的時候,蕭立忻就可以用來對付六姐?


    還是說……


    “如果她用過的話,那就不足為慮了。”蕭瑾卿說著,將暗器拿了出來,遞給蕭慕凰看,“這暗器隻有一道機關,也隻能使用一次。因為每使用一次之後,暗器的機關就沒用了。”


    所以當時梅家死士按第二次時,沒有毒針再射出來。


    否則,所有皇家暗衛都會折損在梅家死士的手上!


    很可能……還包括更多的人。


    比如她和麒麒,甚至是……太女。


    “六姐,一定要防著蕭立忻,不許她靠近母皇半步!”蕭慕凰臉色沉戾無比。


    蕭瑾卿怔了一怔,驟然臉色大變:“太女是說……”


    “哼,既然她沒舍得對六姐用,那她想對誰用?”蕭慕凰冷笑,“要麽,是想對孤用;要麽,就是母皇——蕭立忻這賤人做得出來!”


    蕭瑾卿失語。


    說不出話來。


    蕭慕凰很快又道:“六姐,你馬上讓皇家暗衛去找秦九漓,一定要知道這毒針上究竟用的是什麽毒。孤想,若有毒藥配方,先生定有法子,替牧湘徹底把毒清除,讓牧湘醒過來。”


    “好,我這就去。”蕭瑾卿起身,隨後便離開了。


    蕭慕凰又兀自沉思了一會兒,才看向程朝玉。


    “朝玉,過來。”她朝他伸出手。


    程朝玉乖乖地走過來,將手放在她掌心。


    才剛一放進去,就被她拽到懷裏了。


    “妻主,你身子還……”


    “我又沒受傷。”蕭慕凰動了動還有些麻的手臂,知曉沒有大礙,便將人抱緊在懷,隨後歎氣道:“那楚綿,是不是哭暈過去了?”


    跟楚麒一樣的。


    跟梁意憐也一樣的。


    父子三個,都愛哭。


    牧湘出了這麽大的事,楚綿肯定哭暈了。


    她是不是得想個什麽法子?


    不然等牧湘好了,一定會在心裏覺得她這個妹妹不仗義——都沒照顧好姐姐心愛的男子!


    “沒有。”程朝玉的迴答,卻出乎蕭慕凰的意料之外。


    蕭慕凰一怔,遂低眸看向懷裏的男子,“朝玉騙我的吧?”


    “小殿下起初是哭了一下的,後來就勇敢起來了,這一日一夜,都是他在照顧牧湘。”


    程朝玉抬起頭,與她對視,輕聲道:“擦身,喂水,喂藥,換衣,都是小殿下一個人做的,除了龍先生之外,他不讓任何人碰牧湘一下。”


    說是……怕別人把他的牧姐姐,弄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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