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慕凰很快在行宮找到了蕭瑾卿。


    兩姐妹在行宮之中,倒是都很自然,沒再與外頭一般了。


    行宮內外,全是南陽的兵馬。


    除了東越蚊子,一個東越人都飛不進來。


    “太女今日沒陪太女夫出去逛逛?”蕭瑾卿今日並未出門,還不知道外頭的變化。


    “他還在睡。”蕭慕凰得意地一笑。


    羨慕吧?


    蕭瑾卿默了默,隨後微微勾唇:“太女這是,提前開了葷?”


    還是憋著的吧?


    蕭慕凰頓時得意不起來了。


    她瞪了蕭瑾卿一眼,哪壺不開提哪壺!


    隨後便說起了外頭的消息:“方才玄楚來稟報,說是東越皇帝在早朝的時候,宣布要給那位小殿下從臣女之中選贅妻。”


    蕭瑾卿頓時斂去玩笑神色,微微蹙眉:“怎麽會這樣?”


    按理說,麒麒應該已經跟皇貴君說了楚綿和牧湘兩情相悅的事了啊!


    東越這邊,沒道理用這種強硬的方式拒絕這門婚事啊。


    除非……


    蕭瑾卿想到一個可能,神色頓時一凜!


    “六姐是不是想到什麽了?”蕭慕凰忙問道。


    蕭瑾卿眸色複雜地看著蕭慕凰,“這事,與東越皇帝大概無關,而是我那位嶽父皇貴君在從中作梗。”


    “怎麽說?”蕭慕凰皺眉。


    若是楚麒楚綿的父君,那就不好辦了。


    她們連對方的麵兒都見不著!


    實在不行……讓她家朝玉出麵?


    “麒麒迴宮之前,我與麒麒談過,麒麒答應會在他父君麵前替牧湘說好話,也教了小殿下一番說詞。”蕭瑾卿歎了口氣,“不過依眼下情形來看,大概是麒麒沒能瞞過他父君。顯然,我這位嶽父皇貴君不是個簡單的人。”


    蕭慕凰‘呃’了一聲:“也就是說,這位皇貴君猜到,牧湘動過他小兒子了?”


    “可能還知道了更多。”蕭瑾卿苦笑,“雖然我還沒有為人母,但看看母皇對我們那幾位皇兄的愛護,便知道若是自己的孩子被人給傷害了,心頭會有多憤怒了。”


    蕭慕凰對比進來想了想,若是她哪位皇兄像楚綿一樣……


    呃,無法想象。


    她母皇的怒火估計能震天!


    “但這件事,也不是沒有轉機。”蕭瑾卿又道。


    蕭慕凰自問如今頭腦尚可,可惜對於這種女男的事情,她還是沒有什麽經驗的。


    一聽蕭瑾卿這話,她便連忙催促:“六姐若有辦法,幫幫牧湘吧!她也算是個癡情人。而且說到底……蕭立忻與鄧明若設計她,還是因為孤。”


    誰讓牧湘是她的人呢?


    蕭瑾卿點頭:“太女放心,我自然是要替牧湘想辦法的。方才我說事情並不是沒有轉機,是因為小殿下受到如此大的傷害,罪魁禍首並非牧湘。而且,這也有我那嶽父皇貴君一份責任。”


    蕭慕凰一怔。


    對啊!


    要不是那皇貴君故意放楚綿出宮去南陽找楚麒,又怎麽會被梅家人見縫插針呢?


    “不過,眼下麒麒他父君一定還在氣頭上,甚至也正在為此自責痛苦,所以我們反而不能當著他的麵拆穿這一點,否則便是火上澆油。”


    蕭瑾卿說著,沉吟了一下,便道:“依我之見,太女應讓太女夫入宮一趟,好好與麒麒父君談一談。甚至,也可以見一見小殿下。知道了整件事的內情,我們才能夠更好地想出應對之策。”


    “這事兒不難,朝玉是男子,又是孤的太女夫,想去見見兩位東越殿下,說一聲就行。”蕭慕凰點頭,“但關鍵是,朝玉應該怎麽勸說那位皇貴君呢?”


    “不能勸。”蕭瑾卿搖頭,“隻要讓太女夫,誠懇地將來龍去脈,給麒麒他父君解釋一遍就行了。最好,將這幕後黑手梅家,與夏家搭上去。再讓太女夫暗示麒麒他父君,太女以及牧將軍,不會讓小殿下白受這份罪,會讓夏家付出代價。那麽……麒麒他父君心中那口氣,或許能消大半。”


    勸是沒用的。


    這種時候,越勸越是把牧湘往火坑裏推。


    隻有勇於認錯,並且承擔後果,還替小殿下出氣對付夏家,才能讓那位皇貴君看到牧湘的誠意。


    畢竟二人已經有了妻夫之實,皇貴君也是男人,他定會考慮進去這一層。


    如果牧湘是可托付的良人,他又何必舍近求遠,非要給自己的兒子尋什麽贅妻呢?


    蕭慕凰聽到蕭瑾卿這話,問道:“六姐果真不懷疑東越皇室有利用兩位殿下之嫌了麽?”


    “我之前,與太女提起過東越皇帝的。”蕭瑾卿笑了笑,“我很順利地便說服了她,她一下子便打消了讓青銅軍入東越的想法,說明她是個沒什麽野心和城府的人,而且耳根子很軟。所以,應是麒麒他父君,使東越皇帝來跟我提這個要求的。”


    說著,蕭瑾卿歎道:“想必,是麒麒露了什麽馬腳,讓他父君懷疑是我在挑撥他們父子的關係,所以才會以此來試探於我。”


    “但距離上一日,已經過去好幾日了,東越宗人府也已經與我正式換了庚帖,我與麒麒的婚事,走上了流程,無人阻撓。”蕭瑾卿又是一歎,“所以說,東越確實不曾想過,利用我與麒麒的婚事,替東越謀什麽利益。”


    “若說我這位嶽父皇貴君真有什麽算計,便大概是想讓兩個兒子,離東越遠遠地吧。”


    想起東越皇帝的性子,蕭瑾卿也忍不住撫了撫額,“東越皇帝性子軟,護不住麒麒他們兄弟兩的。大概,麒麒他父君早就看清這一點了。”


    蕭慕凰聽得一陣沉默。


    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


    原來,這位皇貴君雖然真的如朝玉所料,是故意放楚綿出宮去南陽的,但卻並不是想利用楚綿。


    而是……想讓楚綿離開東越,被南陽的哪位王女相中。


    “孤倒是覺得有些奇怪,他怎麽如此相信我們蕭家女兒能保護他兒子呢?”蕭慕凰忍不住又問道。


    蕭慕凰對東越皇帝僅一麵之緣,自然不比蕭瑾卿和東越皇帝大醉過一場來得了解。


    蕭瑾卿便輕聲一笑:“那日我與東越皇帝喝酒,她醉酒後說了許多欽佩母皇的話,又說母皇膝下王女個個出色,母皇教導有方……所以我猜,她平時大概也與麒麒他父君說過這些,所以麒麒他父君便對我們蕭家女兒有很大的好感。”


    蕭慕凰頓時恍然大悟。


    隨後又輕哼一聲:“倒也不是個個出色的!”


    比如那陰險狡詐的蕭立忻。


    又比如,那下三濫的蕭一諾!


    “事不宜遲,我看太女還是先請太女夫進宮一趟吧。否則麒麒他父君要真替小殿下選出一個贅妻來,定了名分,就麻煩了。”蕭瑾卿輕咳道。


    她是不想在太女麵前談論自家姐妹是非的。


    太女往後,畢竟是南陽帝王。


    她不能讓太女心中紮更多的刺。


    “好,孤這就去找朝玉。”蕭慕凰立刻起身,迴房去找程朝玉了。


    她一迴到房裏,便見程朝玉已經起來了。


    “怎麽不多睡會兒?”她笑著上前,親了他一口。


    “……我還沒洗臉。”程朝玉尷尬地拿帕子替她擦了擦唇。


    “沒關係,朝玉不洗也是香噴噴的。”蕭慕凰笑道。


    程朝玉忍不住笑了:“才怪。”


    “是真的。”蕭慕凰將人摟住,往榻上一坐,隨後道:“有件事,要朝玉幫忙。”


    “嗯?”程朝玉抬眸望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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