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朝玉本來就是在強忍著,一直在心裏跟自己說要懂事,要懂事。


    眼看著快忍下來了,結果被蕭慕凰這麽一抱,一親,一哄,頓時眼淚就控製不住了。


    他不想讓蕭慕凰看到他脆弱的樣子,頓時抱住了蕭慕凰,把頭埋進她頸窩。


    “我、我沒事……”


    他隻是舍不得她。


    沒事的。


    隻是一兩個月而已,忍忍就過了,他不可以這麽不懂事。


    “什麽沒事?沒事你能哭?”


    蕭慕凰真是又心疼又生氣,強硬地將人拽出懷裏,手指擋在他下巴處,不讓他低頭,“快說,為什麽突然哭?是那老毒夫找你麻煩了?還是我方才說錯什麽話了?”


    程朝玉咬住唇,含淚搖頭。


    沒事的,真的沒事的。


    “這麽喜歡哭,幹脆把房圓了!”蕭慕凰說著就將人一把抱起來,“反正你哭得我心也疼肝也疼,不如我把你弄哭!”


    程朝玉呆了呆,瞬間小臉通紅:“不,不是的……”


    話還沒說完,就被抱到了榻上,整個人被壓住。


    瞧著上方的女子動真格的了,腰帶也被扯開了,手也朝……


    腦子空白了一下之後,程朝玉低低嗚咽出聲:“我說,我說……妻主不要……”


    蕭慕凰手裏動作停下了。


    瞧著程朝玉眼淚汪汪的樣子,她輕歎一聲,把手拿出來。


    隨後,將他拽起。


    摟進懷裏。


    “有什麽不能跟你家妻主說的呢?我又不會笑話你。是不是?”蕭慕凰從他懷裏扯出帕子,輕輕替他擦掉眼淚。


    程朝玉看著她溫柔的眉眼,眼淚掉得更兇:“可我不想讓妻主覺得我不懂事……”


    “就算朝玉真的不懂事,我也隻會覺得朝玉在跟我撒嬌。”蕭慕凰彈了他額頭一下,“一天天的,胡思亂想什麽呢?”


    程朝玉被她的情話甜到了心底最深處。


    話匣子便忍不住打開了。


    “我……我舍不得妻主離開。”他伸手圈住她的腰,哽咽著靠進她懷裏,“我知道我現在是太女夫,得有太女夫的樣子。可是……成親以來,我沒跟妻主分開過,我有點害怕……”


    蕭慕凰聽得一呆,將他從懷裏扯起來,問道:“誰說我們要分開了?”


    程朝玉一怔:“妻主方才不是說,母皇派妻主去東越迎親嗎?要去一兩個月……”


    年都不能在家裏過。


    成親第一年,他便是一個人在東宮過年,想想都覺得好難過。


    “你可真是個小傻瓜啊。”蕭慕凰頓時哭笑不得,一邊替他抹淚一邊說道:“你也叫我妻主了是不是?那妻主去哪兒,你自然要跟著去哪兒的啊。”


    難不成她還把他一個人留在南陽?


    那她說護著他愛著他疼著他的話,豈不都是騙人的大空話嗎?


    “怎麽可以?”程朝玉並無驚喜,反而是驚嚇,“妻主,我、我是太女夫啊,我隻能留在東宮,如何能隨妻主去東越?”


    若他真敢如此恃寵而驕,都用不著那些禦史參他的。


    他母親,如今的南陽太傅,第一個就會找上門來訓他!


    蕭慕凰頓時怔住了。


    這才想起——‘規矩’二字。


    普通男子,倒是可以在妻主的帶領下出出門的。


    如同她白日在天極樓看到的街頭景象那般。


    可皇宮裏的男子,卻是不成。


    不止是她家朝玉如今為太女夫,不能無旨出宮,就連她那三位皇兄,以及後宮君後、皇貴君等等,都是不能踏出宮門一步的。


    這是皇宮裏的規矩。


    “沒關係的,妻主。”程朝玉握住她的手指,忍住了殘餘的淚意,努力擠出一抹笑容來:“我等你迴來。”


    蕭慕凰的心一下子被扯得生疼。


    她一把將人抱進懷裏,脫口而出:“是母皇讓你與我一同去的!”


    把他一個人留在東宮,絕對不行。


    她在東宮,他才能在東宮。


    她不在,他就不能留在這裏。


    君後那老毒夫一定會見縫插針的!


    她會想辦法。


    大不了跪求母皇開恩,或者用別的什麽理由,總之她會纏到母皇答應為止。


    “怎麽可能?”程朝玉驚詫極了。


    蕭慕凰此刻已經下定了決心,便鬆開了程朝玉,笑著抬手刮了一下他的鼻梁:“所以我說你是笨蛋吧?若母皇沒有讓我與你一同前去東越,我怎麽可能一迴寢殿便讓你收拾東西?跟你分開一兩個月?開什麽玩笑,留你一個在東宮當君後的靶子嗎?母皇都知道我不可能答應的。”


    程朝玉又驚又喜:“真的嗎?母皇真的讓我跟妻主一同去東越?”


    他身為太女夫,當然不可以出宮。


    可若是母皇下旨,那便是他的母親也不會說他半個字不是的。


    誰能夠抗旨呢?


    “當然是真的。”蕭慕凰戲謔地看著他,“白哭了吧?”


    “……唔。”


    程朝玉頓時不好意思起來,搶過她手裏的帕子,自己擦著殘餘的淚痕。


    蕭慕凰看著他衣衫半解渾然不知的模樣,手頓時有些發癢。


    “咳,朝玉怎麽衣裳都沒穿好啊?”她伸手過去。


    程朝玉呆了一下,頓時羞惱:“還、還不都是妻主你……”


    明明是她方才弄的。


    “真是可惜了,怎麽不繼續哭呢?”蕭慕凰捉著人胡亂揉了一通,惋惜地道,“不然我今個兒可以開……”


    “妻主!”程朝玉抓住她的手,越發臉紅。


    可身子卻早就軟了下來。


    蕭慕凰把人抓到腿上,抱著便親了上去。


    不能開動,親親總可以吧?


    真是的。


    一番胡鬧下來,程朝玉又隻能汗淋淋地跟蕭慕凰一同去池子裏沐了個浴。


    然後……便又是被捉著一通胡鬧。


    待兩人躺在床上時,已是後半夜了。


    “妻主,那位小殿下身子怎麽樣了啊?”程朝玉卻興奮到睡不著,他可以跟妻主一同去東越了!


    長過這麽大,他就沒去過那麽遠的地方。


    若是他一個人,他自然心有惶恐,可有妻主陪著他,他便半點不害怕。


    “噢,還下不得床呢。”蕭慕凰懶洋洋地摟著小夫郎,隨口道。


    “想不到牧統領這麽……”


    “是嗎?朝玉覺得她很厲害?”蕭慕凰頓時不懶洋洋了,側過臉看著程朝玉,語氣危險地問道。


    程朝玉呆了呆:“怎麽會是厲害?分明是兇殘啊。”


    呃……


    蕭慕凰頓時不吃味兒了,隨後又懶洋洋地一笑:“武將嘛,很正常。”


    牧湘可是她的兵。


    武力值超高!


    不然怎麽配當她蕭慕凰的第一親信。


    “啊?那妻主……”程朝玉咬咬唇,著實有些替自己擔心。


    那位小殿下十五,他三月也不過十六,大上一歲而已。


    而妻主武功比牧湘還高,那他到時候……豈不是比那位小殿下還要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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