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個理。”女帝笑了笑:“而如今初見成效,所以朕還要繼續替她安排下去。畢竟……”


    女帝想起當年,輕輕歎了一歎:“畢竟是朕,親自將凰兒抱到君後手上的。”


    所以這爛攤子,還得她親手來收拾。


    程老太傅猶豫了一下,問道:“臣猜錯了,誤會了陛下,但臣實在不知,陛下還有什麽法子可以解決這個難題。”


    女帝挑眉,笑道:“看來朕還是比你聰明啊!”


    程老太傅立刻拱手:“陛下是天下之主,臣自然不及陛下萬分之一。”


    “這倒誇大其詞了。”女帝又笑了笑,隨後才說:“朕想過了,凰兒如今已經很得百官信服,對於朝政也逐漸熟悉。而且昨日暗衛向朕稟報,說是芮兒去見了凰兒,二人談了許久的話,想必……芮兒是決定幫凰兒了。”


    女帝一臉高興:“朕還以為,凰兒會拒絕的,想不到她果然初見帝王之風,就這麽一次談話,便接納了芮兒。”


    “所以,朕漸漸可以放下肩上的擔子了。”


    “等凰兒當個兩三年的太女,朕便以精神不濟為由,禪位給凰兒。而朕並不打算坐鎮宮中,朕想出去遊曆天下,再看一看朕年輕時打下的這片天下!”


    女帝說到這裏,看向程老太傅,含笑道:“未來國丈,朕想的此法,如何啊?”


    程老太傅完完全全愣住了!


    陛下……可真是心思縝密啊!


    “陛下英明神武,臣五體投地,甘拜下風。”程老太傅拱手笑道,“陛下這一禪位,這一遊曆天下,君後身為陛下的夫郎,那也自然是要隨陛下離京的了。”


    “沒錯。”女帝滿臉笑容。


    話題至此,程老太傅便真是有些坐不住了——她是臣,怎麽能與帝平坐這麽久呢?


    於是她忍不住起身,躬身道:“是臣想岔了,臣向陛下請罪致歉。”


    “朕都說了不怪你了。”


    “臣……臣頗覺無顏,臣還是告退吧。”程老太傅終於找到機會開口告退。


    女帝笑了起來,擺手:“行吧,朕也不為難你,你迴去好好休息,別再胡思亂想。”


    “是,臣遵旨,臣告退。”


    程老太傅出了禦書房,這才輕籲一口氣。


    抬袖抹了抹汗,快步離開。


    而禦書房內,女帝臉上笑容早已消失。


    君後會甘心隨她遊曆天下?


    哼。


    又不是真心愛她的悠凰!


    “把臧內侍給朕叫進來。”女帝沉思片刻,喚道。


    “是!”


    皇家暗衛統領立刻現身領命,隨後到外頭將臧內侍叫了進來。


    “臧內侍,你會賭錢嗎?”女帝看著臧內侍,開口問道。


    臧內侍茫然抬頭:“啊?陛下,這……老奴不怎麽賭錢的。”


    宮裏頭內侍們會偶爾小賭怡情,但都不大。


    “朕是問你會不會賭。”女帝叩桌。


    “會,老奴會一點。”臧內侍急忙跪下來,如小雞啄米般點頭。


    女帝這才露出淡笑:“會賭錢就好。從今個兒開始,你就去賭坊給朕好好賭。以輸錢為主,聽明白了嗎?”


    臧內侍快哭了:“陛、陛下,老奴……老奴沒幾個錢……”


    “朕會給你。”女帝語氣淡淡,“但你必須輸,從少輸到多,再去賭坊借債。憑你禦前紅人臧內侍的身份,便是借她個十萬八萬的,賭坊也不會不借給你的。”


    說著,女帝又道:“你按照朕的吩咐,去賭,去輸就行了。若你在外頭遇上什麽人,什麽事,迴來一五一十地稟報給朕。若有半分隱瞞,朕要了你的腦袋!”


    “老奴萬死不敢隱瞞陛下!老奴遵旨!”臧內侍急忙叩首,表忠領旨。


    “退下吧。”女帝擺手。


    “是,老奴告退。”


    待臧內侍退下後,女帝這才坐迴禦案前,批閱起奏折來。


    ……


    怡親王為小王女四處奔走,‘禁足’的小王女出入自由,女帝也不過問。


    然後大王女突然生了急病,三王女四王女日日過府探望。


    東越使臣團聯姻被拒,又遇上南陽禮親王被廢,困於鴻臚寺之中,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南陽京城,看似風平浪靜,實則波濤暗湧。


    在蕭慕凰‘禁足’的第四天,玄楚風塵仆仆從甘涼趕迴來了。


    “屬下叩見王女!屬下幸不辱命,已探得……”


    “喝杯茶先。”蕭慕凰打斷玄楚的話,遞給她一杯溫茶。


    玄楚抬頭,有一瞬間的呆萌。


    仿佛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不知所措一般。


    “喝了再稟。”蕭慕凰將茶杯塞到玄楚手中,隨後到書桌前落座。


    玄楚終於迴過神來,表情有些木木的,把茶杯攥緊了幾分。


    緊接著,一口飲盡。


    冬日涼洌。


    溫熱的茶水卻一路暖到了心底最深處。


    然後,玄楚垂首,繼續稟道:“屬下探得,半年之前甘涼郡守方楓,突與長女也就是方崇,發生了很大的衝突。之後不知怎地,方楓就中了風,臥床不起。長女方崇日夜陪護在床前侍候,但方楓還是撒手人寰。因方楓是突然中風昏迷,未留下隻字片語,所以按照慣例,長女方崇便擔任了青銅軍的首領一職,並暫代其母成為甘涼郡守。至於方崇所說的,曾給陛下上過折子但被賊人半路截走一事,純屬憑空捏造。”


    “那麽,方楓的死因呢?”蕭慕凰自然不會以為,玄楚隻查了這些便迴京向她稟報了。


    皇家暗衛,不會隻有這點本領。


    果然,玄楚繼續稟道:“迴王女的話:屬下趁夜到了方楓的墓地,挖開墓地打開棺材之後驗屍發現,方楓乃是中毒而死,且喉管碎裂,像是被高手生生捏斷的。不過,具體中的什麽毒,屬下便不得而知了。”


    蕭慕凰雖然早就有所猜測,但猜測畢竟還需要證據來證實。


    而玄楚的這番發現,徹底證實了她的猜測。


    她含笑點頭:“好,辛苦了。”


    “屬下分內之事,不敢言苦。”玄楚低眸,輕道。


    “本王放你七天假,這七天你不必跟在本王身邊,想幹嘛就幹嘛去吧,迴家蒙頭睡大覺也行。”蕭慕凰慷慨道。


    玄楚茫然抬眸:“屬下沒有家。”


    蕭慕凰一怔。


    這才想起,玄楚從跟了她之後,就一直在王府裏。


    除了辦差之外,幾乎沒離開過她的視線。


    “那就睡在王府廂房吧,讓牧湘去給你安排。”蕭慕凰放軟了語氣,微微一笑:“有本王在的地方,便是你的家。”


    玄楚眸色微動。


    片刻後,垂首領命:“是,屬下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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