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上班。


    賈東旭搭易中海的自行車到廠裏。


    心裏惴惴不安的。


    生怕釋小北說話不算數。


    要是到時兩個保安來攆他走,那可真是太沒麵子了。


    “師父,釋小北他會不會……”


    賈東旭到底還是按捺不住,離開工位,到辦公室去找易中海。


    “你不在工位上做事,來我這裏幹什麽?”


    其實易中海知道賈東旭要問什麽。


    他自己的心裏,也是很不安的。


    如果釋小北不找江道南說,那他們確實也拿他沒辦法。


    又沒給他什麽好處。


    也沒有什麽把柄在手。


    “我來是想問……”


    “停停停!”


    易中海擺了擺手,不讓賈東旭說下去。


    “這樣,你去工位上幹活。”


    “我們以靜製動,靜觀其變。”


    “如果今天早上沒事發生,那就是沒事了。”


    易中海也不想主動去找釋小北。


    畢竟是七級鉗工。


    還一把年紀了。


    這種下麵子的事情,易中海能不做就盡量不做。


    賈東旭迴到工位了。


    一整個上午,人都恍恍惚惚的。


    配件也沒做幾個。


    剛好,張三去上廁所,從旁經過。


    賈東旭趕緊拉住了他。


    “哎,張三,問你個事。”


    “賈師傅,您說。”


    張三還是彬彬有禮的。


    他剛來,自然不知道釋小北和賈東旭之間的恩怨。


    “你師父釋小北,早上有去找江主任談話嗎?”


    張三也是一頭霧水。


    想了想,說道:“好像有。”


    賈東旭的心都被抓了起來。


    “什麽叫好像有?到底有沒有?”


    賈東旭的眼睛充了血絲。


    直勾勾地看著張三。


    張三都嚇壞了。


    “有有有,我看到了,有!”


    賈東旭這才舒了口氣。


    “你走吧!”


    這下,心可放到實處了。


    賈東旭的心裏歡快了。


    “這釋小北,到底還是心軟了。”


    “接下來,我賈少可就要出手了。”


    上午快下班的時候,賈東旭感到後麵有個人拍了拍他。


    “賈東旭,這個是廠部給你下發的處罰書,你收好。”


    是廠長辦公室的辦事員小劉。


    “小劉,什麽事啊?”


    賈東旭心裏,隱隱有不妙的感覺。


    “嗬嗬,賈東旭,什麽事?”


    “你幹了什麽事,為什麽要處罰你?”


    “難道你心裏沒一點逼數嗎?”


    賈東旭是做賊心虛。


    不敢再說什麽了。


    打開處罰書。


    “什麽?降級???”


    賈東旭大吼一聲。


    旁邊的工友們都嚇了一跳。


    下班時間到了。


    大家都準備走了。


    “發生了什麽事?”


    易中海在辦公室裏,一直關注著賈東旭這邊的情況。


    聽到賈東旭的吼叫聲,急忙跑了過來。


    “你看看!!”


    賈東旭一臉氣憤。


    易中海火急火燎地接過處罰書。


    “什麽研究決定,什麽降級,我看,都是釋小北搞的鬼!”


    “我就知道,他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的!”


    “師父,你看我這可怎麽辦?”


    易中海就是易中海。


    冷靜思考了一下。


    “東旭,你先不要慌。”


    賈東旭哭喪著臉。


    “我他媽能不慌嗎?”


    “我現在是一級,再降級的話,我就沒有級別了。”


    “隻能給人家打雜,能有多少工資?”


    廠裏已經把處罰通知書都下發了。


    易中海也沒什麽辦法。


    “你放心,這事,我中午捋一捋。”


    “就算是打雜,你也是給我打雜,我還能虧待你?”


    易中海這點權力還是有的。


    釋小北收拾好東西,準備去食堂吃飯。


    經過賈東旭工位,看見兩人在那邊嘀嘀咕咕。


    感到有些好奇。


    走了上去。


    “易中海,賈東旭,你們兩個,又在商量什麽壞點子了?”


    釋小北現在都是直唿其名了。


    他現在的技術地位,雖然比如易中海,但是也差得不多。


    算是同一個層次的人群。


    他用不著怕易中海。


    “釋小北,你他媽個賤人,看看你幹的好事!”


    賈東旭氣急敗壞。


    釋小北也有些詫異。


    以他的職務級別,根本接觸不到這個事情。


    “發生什麽事了?”


    易中海一臉冷峻。


    “釋小北,我以前是低看你了。”


    “你天天喊我們是小人,沒想到,你也是個小人。”


    釋小北一臉無辜。


    “能不能告訴我,我到底怎麽你們了?”


    “賈東旭,我是吃了你家的飯,還是睡了你老婆?”


    “好像都沒有吧?”


    “一臉屎色,你到底要幹什麽?”


    易中海把處罰書塞給釋小北。


    “你自己看看!”


    釋小北忙展開處罰書看了看。


    “哦,原來賈東旭,你因為昨天的事,被降級了啊?”


    “哈哈,那不是跟我以前一樣,隻能打打雜了?”


    賈東旭看著釋小北一副得意的樣子。


    真的很想抽他一巴掌。


    可惜,就算加上旁邊的易中海,也打不過釋小北的。


    “釋小北,我看是你在背後搞的鬼,對吧?”


    易中海其實也不能肯定自己的判斷。


    但是,還是用這種激將法,來做實自己的猜測。


    “我勸你做人厚道一點,好吧?”


    “昨天答應我們跟江主任說說,今天居然就變了臉。”


    “你不覺得你這樣的行為,很卑劣嗎?”


    此時的易中海,仿佛化作了正義的化身。


    釋小北都差點信了。


    “易中海,賈東旭,我這邊要說三點。”


    “首先,你們兩個,人太壞了,欺負我釋家,這些都是有前科的。”


    “所以,看見你賈東旭被降級處罰,我是很高興的。”


    “你……”賈東旭握著拳頭,就想衝上來。


    被易中海攔住了。


    “第二個,我既然昨天答應了你們跟江主任說說,那我也言而有信,去做了。”


    “所以,你罵我是反複無常的小人,是沒有任何道理的。”


    賈東旭委屈地說:“那你去好好說了,廠裏為什麽還要處罰我?”


    “這正是我要說的第三點。”


    “賈東旭,我去幫你說,不是給你和易中海麵子。”


    “而是,不想讓江主任難堪。”


    “畢竟是他管轄的車間,發生了那種事,並不光彩。”


    “江主任要說了,可以暫且饒了你,但是下不為例。”


    “那至於說有沒有人去廠長那邊告密,這就很難說了。”


    “畢竟昨天那事,鬧得那麽大,大家都看到了。”


    “保不齊有好事者,以此向廠長打小報告邀功。”


    “這個可就在我的控製之外了。”


    易中海和賈東旭聽了,都沉默了。


    釋小北的話,確實是有道理的。


    釋小北看著他們沒什麽話了,就走了。


    “師父,你看釋小北的話,是不是真的?”


    易中海沉吟良久,說道:“我覺得他說的應該是真話。”


    “還真可能有人去告密。”


    賈東旭氣得捶了一下桌子。


    “他媽的,要是讓我賈少知道誰給告的密,我弄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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