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目五不想在師爺和大家麵前把事情鬧大,就讓管家停止往石灰池進水。


    工地械鬥算是暫時平息了。


    目五迴去了,心裏想著兩件事。


    1、.這件事自己缺理,但我不能認輸,怎麽辦。


    2、臨時工人是打工的,不會為自己賣命,要組建一支護院隊伍。”


    在蘇寡婦家的指揮部,召來幾個人商議。把師爺和裏正也請來。一起喝酒議事。


    大家明白目五的意思,是不會讓石灰水排入自己的水泊。


    師爺以官家的口吻,表揚了目五大公無私,親臨現場,製止了一場械鬥。


    要裏正逐級上報通報表彰。


    裏正知道師爺的來頭,不敢不從。目五也確實製止了械鬥,還受了傷。


    目五還嚴厲批評了管家沒有及時通報。


    老頑童說:“那就在自己莊園裏挖個大池存放這些石灰水,沉澱了再排出去。”


    馬神算說:“似乎有點道理,但要挖很大很深蓄水池,整個風水格局就破壞了,這是大事啊。”


    目五聽懂了,隻要是在自己的地挖坑蓄水,就不會汙染下遊水田,但這樣破了破壞風水格局。


    對了,把這段水圳買下來。他不出麵,就讓管家和裏正商量購買公產。


    公產很難買到,需要縣府一級批文。裏正做不了主。轉達給師爺。雙方耳語一番。一份鄉裏的表揚書呈報給武榮府。並說明目五願意自己出錢買下這段水圳,並加固長期維護,造福鄉民。


    明府正為閩王要到天湖舉辦選拔水軍教頭和登島對抗演習大事,忙得團團轉。聽師爺說是修渠造福鄉民的事,看都沒看一眼文書,就交給師爺全權處置。


    兩天後,一條行文下達了。表彰目五製止械鬥。另外,那段水圳公產,也按市價賣給陳目五。


    陳目五名正言順地把那些守護的村民趕出去。


    連夜組織人工,在水圳中段分別挖了兩個兩丈直徑,一丈深的大水潭,把石灰水引流到這裏,分級沉澱後,水流清了,最後排進沒買來的公產水圳。


    村民無話可說,心裏還覺得可行。但沒想到,上遊這段水圳變成了私產,以後莊園竣工,不用擔心石灰水,但整個水源頭,就全被陳目五控製了。到時候,莊園外兩個大水潭他可以蓄水,村民遇到旱災用水,都要求他行善放水了。


    陳目五還想在那個水潭,開條溝渠通往自己的水泊,就像閘門一樣,控製著水潭的流水。大旱時進行補水。在自己的私產裏做事,誰也管不了。


    解決了工地上的糾紛,陳目五也就不去管那些雜七雜八的事兒。


    閑著沒事。又披著風袍夾襖到墟街晃悠了。哪裏有喜事大事,就到哪裏去湊熱鬧。大家敬他的是身上的風袍,對他的事兒,也有風聞。他幹的許許多多事兒,霸占山田,強買水泊和良田,巧奪水圳源頭......欺男霸女,也都傳開了。褒貶不一。


    有人對馬老三遭遇忿忿不平,分明就是被強行霸占,說是白送了幾百畝山林。


    有人為俞翁打抱不平說是等於把送了水泊,斷送了謀生資源。


    陳小明因愛嗔恨,也到處咒罵陳目五是個大流氓,強奸民女。但他還愛著蘇寡婦,不說是陳目五是霸占了她心愛的女人。還幻想著哪一天和蘇寡婦在一起,免得說被目五戴了綠帽子。


    特別是這次鄰村水圳的糾紛,還是有明眼人看得明明白白。,是目五巧取豪奪,霸占了水源頭


    擔心以後水源被控製了,那就慘了。


    目五時下正當紅火,鄉民們即使知道後果,也敢怒不敢言。諸如此事,舉不勝舉。私下裏,也有好多正義的人,忍無可忍,就上書投訴到武榮府。


    武榮明府也接到很多控告書,和師爺分析一下,發現都不是苦主的投訴。就派人找苦主了解,但當事人說並無上述舉報,說的話也和投訴不一樣。


    馬老三堅持說是自願的,拿出買賣契約證實。


    俞翁說是買賣公平,也拿出契約和收銀收據。


    水圳問題,村民代表和裏正說是正當公買公賣,手續合法,還有武榮府的行文。


    至於控告陳目五強奸民女,這是大事,舉報人是陳少強。但戶籍查無此人。原來陳少強就是陳小明,陳小明生性木訥軟弱。他父親希望他能強一些,就給他再起個名字,叫少強,還沒正式入族譜,沒上報戶籍。


    所以裏正也查無此人。沒有原告。也沒有受害人口供。也就立不了案。明府也巴不得目五沒發生大事。萬一這真的是和閩王稱兄道弟,自己也不好處理。


    至於其他各級官員,也都懼怕目五的勢力,或者都有得到他的好處,也都睜一眼閉一眼。鄉民上告的事,目五自然也有耳聞。也稍微收手。但看到官府都沒過問,也沒追究,他就更囂張了。


    但他看到那些王公貴族,都有看家護院,而他,雖然有幾個朋友幫他出謀獻策,但遇到像這次水圳排水糾紛,竟然沒有親信的人可以幫忙,還讓自己受傷。今後家大業大那孤掌難鳴。看來必須組建一支護衛。


    但總不能自己首當其衝,總要有人來領頭。


    幾個可以信任的人,排比一下,


    老頑童算是本家,但能力不足。


    馬神算是江湖騙子,不可信任。


    博古為人沉穩,但屬於儒學的老好人,不堪重任。


    組建護衛,需要自己有武功,又有一定的號召力,有地下黑幫基礎,那是最適合的。


    思來想去,對了,這山豹,可以培養,對自己一直表忠心,而且還有一幫江湖朋友。


    目五叫來山豹,兩個人一起到墟街金鳳樓,喝花酒。山豹挺爽快,直接問:


    “五爺,別婆婆媽媽,有事說事。”


    目爺說:“喝酒,就是覺得你很哥們,以後不要叫五爺,生分。就叫目五吧,”


    山豹是個懂事的人,說:“那會壞了規矩,還是五爺,當之無愧。”


    目五也不再謙讓。又叫來一瓶杜康酒,上幾道葷腥,隻是聊天,並不說事兒。兩個人喝得酩酊大醉。


    目五叫老鴇給山豹安排個住宿,說:“你懂的。一切消費都記在我名下。”


    目五在金鳳樓消費,倒是不吝惜,也不欠賬。


    日照三竿,山豹醒來了。睜眼一看,旁邊兩個白花花的女子,盤腿在他身上,還在昏睡,看樣子昨晚折騰累了。


    山豹推開兩個女的,也不客氣,丟下碎銀給她們。她們並不貪婪,死活不收。說:“老板有交代,你開心就好。”


    山豹很感動,他本一個山裏的小流氓,何時得到人家的尊重。這段時間,真的感受到了這種被尊重的價值,也下定決心,忠誠追隨五爺。


    他沒想到的是,目五會讓他擔任慕武莊園的護衛隊長,這是多麽榮耀啊。他也知道,目五如果想要人,師爺隨時都會安排到位。可偏偏目五就信任他。


    這時候,他就是肝腦塗地也心甘情願,人啊人,將心比心,才能駕馭他人。


    幾杯好酒口中飲,


    用人更需抓住心,


    無需重金去收買,


    江湖辨識至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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