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宮宴迴來,向晚晚隻感覺霍少虞那態度是越發疏離了。


    明明兩人都住汀雪苑,一個月裏見麵的日子是五個手指頭都數的過來。


    向晚晚旁敲側擊了好幾遍,也問不出所以然來,幾次三番下來,便隻能另尋他法。


    過了幾日,天大晴。


    沒找到突破口,估摸著和霍少虞繼續耗下去也是白搭。向晚晚隻好去找霍老夫人給自己做主。


    剛到茱萸院正房,抬起手,剛想要敲門,裏麵卻傳來霍老夫人和霍少虞談話的聲音……


    ……………………


    茱萸院內


    霍老夫人正板著臉,質問著霍少虞。


    “啟安,我聽下人們說,這些日子你鮮少到汀雪苑去陪綰綰。怎麽著,是我這個老骨頭說話不管用了?”


    霍老夫人語氣嚴肅的說著,目光注視著站在她身前的霍少虞,眼神裏透露出濃濃的不讚同。


    上次和霍少虞談話過後,霍老夫人對小兩口的相處一直就沒放下心。


    平日裏沒少督促霍少虞要對向晚晚多上點心、要多陪陪向晚晚,日常更是時不時要敲打霍少虞幾句。


    總之,霍老夫人那真是沒少為小兩口的感情操心。


    如今看霍少虞好似沒把自己的話記在心裏,霍老夫人心裏是又氣又急。


    想到向晚晚,霍少虞眸子裏閃過一絲悵然,他和她真的會有以後嗎?


    “祖母多慮了,這事孫兒自是記在心裏沒有忘記。”霍少虞斟酌著迴答道。


    “記在心裏?我看你是忘的一幹二淨了。若你真是記在心裏,今日便搬迴主臥去。”


    “綰綰嫁進來也有一段時日了,如今你們二人還尚未圓房,府內已有非議,圓房這件事情也得提上日程。”


    “你們二人早日圓房,也好為霍家開枝散葉、延續香火,你爹娘在九泉之下才能安息。”


    聽著霍老夫人喋喋不休的話語,霍少虞在心裏默默琢磨…


    若真是圓房…於他而言定是千好萬好…


    可若是兩人真圓了房,日後她反悔就沒了退路,那屆時她又該怎麽辦是好呢……


    “祖母,此事孫兒心中有數。”霍少虞低著頭悶悶的說道。


    這般說辭,霍老夫人早聽膩了,都是用來糊弄敷衍自己的話!


    “有數!有數!你心頭有什麽數?我看你就是頑固不化!如今祖母的話也不聽了,我看你是要氣死我!”


    “你要是真有數,趁早把房圓了,和綰綰把日子過好,我這個老婆子便不再插手!”霍老夫人捂著胸口,斥責道。


    看著被氣的夠嗆的霍老夫人,霍少虞低斂眼瞼思索著說辭。


    霍老夫人對著霍少虞可沒有那份耐心,見霍少虞沒及時迴答,霍老夫人瞬間怒火中燒。


    真是恨不得直接撬開他的腦袋,看看裏麵裝的是些什麽東西!


    “如今自己孫兒是表麵功夫也不屑做了,就連搪塞自己都省下了,莫不是對外麵的女人還有什麽想法?”


    這般想著,霍老夫人默默咬緊後槽牙。


    看霍少虞還沒有表示,霍老夫人抄起手邊裝著糕點的高足盤,氣憤的摔落在他身旁。


    精致的糕點從盤中掉落下來,瞬間散落一地,變得七零八碎。


    “說!你倒是說說看,如今綰綰改好了,你還有什麽不滿的?綰綰容貌昳麗,身姿姣好,除開家世,配你哪兒不是綽綽有餘?你還有什麽不滿足的!”


    “若不是當初定下了婚約,想做綰綰的夫婿哪兒還輪的到你?如此這般你也該知足了!”


    霍老夫人盯著霍少虞忿忿的說道。


    “祖母,您莫要氣著。您說的對,現如今除開家世,孫兒確實樣樣不出彩,況且…”


    眸光瞥了眼自己因為受傷跛掉的腳,霍少虞說話的稍稍頓了頓,片刻後又繼續說道:“況且孫兒身有殘疾,如今留她在府已是委屈了她…


    想起向晚晚,眼前立馬浮現出她那張明媚的笑臉,張揚恣意,就像是肆意生長的花兒…


    花兒就該開在陽光裏,而不是和他這種活在陰影之下的人在一起,霍少虞自嘲的笑了笑,仿佛自言自語…


    “她年紀尚小不通情愛,孫兒和她現在這樣相處也好,以後我和她和離了,她再嫁夫婿也能對她更寵愛幾分……”


    霍老夫人靜靜的聽著霍少虞的話,前麵還算中聽,多少也在理…


    可聽到後麵,霍老夫人瞬間怒了,自己的便宜孫兒居然還存了要和離的心?


    沒帶一絲猶豫,霍老夫人衝著霍少虞就是一頓斥責:


    “滾,你給我滾出去!我們霍家沒你這個不孝子孫!你居然還想著和離!我看你就是個混不吝的!真是…”


    許是被氣的厲害,霍老夫人話還沒說完,又開始急促的咳嗽起來。


    見狀,霍少虞急忙上前幫忙拍背,想了想又笨拙的安慰道:“祖母,您消消氣,待孫兒再好好想想吧……”


    “???!!!咳咳咳………”聽完這話,霍老夫人咳的更厲害了。


    這話居然是自己的孫兒說出來的?


    霍少虞向來是個強脾氣,這麽多年就沒見過他對誰說過溫情的話,如今能說出這些話來?霍老夫人心裏真真驚訝。


    察覺到霍老夫人驚悚的表情,霍少虞輕聲問道:“祖母?”


    被霍少虞的聲音吵到,霍老夫人迴過神來,立馬賞了霍少虞兩顆白眼,


    “叫什麽叫,你莫要以為你說點兒好話,這事就能就此揭過!”


    “綰綰既然已經嫁給了你,你就要對她一心一意,這和離的事情,你是想也不要想,我的孫媳也隻能是她!”


    到底年紀大了,做不了勞心勞神的事情,罵了霍少虞這麽久,霍老夫人本就有些勞累。


    加上這會兒霍少虞的態度遲遲沒有軟和,不肯鬆口答應會好好照顧向晚晚,霍老夫人頓時覺得有些頭暈眼花…


    罷了罷了,良言難勸那該死的鬼!她老婆子是管不了了!


    看了眼渾身都是反骨的霍少虞,霍老夫人突然覺得好礙眼,


    眼不見心不煩!霍老夫人揉著眉心,淡淡的說道:


    “你說說你這性子哪兒有半分討喜?祖母老了,說話不頂用了。罷了,我也乏了,你出去吧…”


    知道霍老夫人這是累了,霍少虞識趣的告別。


    望著霍少虞的背影,霍老太太喃喃自語:“有珠玉在前不知珍惜,以後遲早會後悔,我這孫兒情路漫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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