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根看著手裏這個寫好了他先前虛構生平的小冊子,下意識的點了根煙就開始翻。


    “把煙掐了。”


    無二白看著關根這無意識的舉動,冷冷地道。


    關根一愣,看著自己手裏點起的煙,乖乖的把煙按在桌上的煙灰缸裏掐滅。


    他這下意識的抽煙舉動,已經成了他平日裏思考事情或者記錄事情時候的習慣。


    他今天已經在無二白麵前裝了一天,也忍了一天,沒想到一個分神,就暴露了自己的煙癮。


    “二叔,我這不是之前偽裝三叔的時候學的習慣嘛,這就掐了。”


    關根衝著無二白一笑,秉承著死三叔絕對不死自己的原則,毫不客氣的甩鍋道。


    “少跟他學那些臭毛病,你明天著重檢查肺。”


    無二白看著關根手上那已經被煙熏黃的指縫,對關根說的話一個字都不信。


    “你把這信息記下來,等下帶你去吃飯,我先去看看老三。”


    無二白握緊了手上的手杖,也不等關根迴答,直接起身離開了茶室。


    關根打眼看了下他二叔那手杖,紫檀的,上麵還鑲了玉,實心的。


    他三叔,應該沒事吧。


    都是兄弟,他三叔總不至於被他二叔給打死。


    關根想著,但終究不敢多吭聲,拿著手裏的資料開始查看。


    就是他二叔從哪找來的夥計,這故事寫的跟他娘某大型狗血電視連續劇有的一拚了。


    總體講的就是一個跟吳家發生的故事看起來八竿子打不著邊,但是又沾親帶故的故事。


    總的來說就是講了他爺爺吳老狗下長沙瓢子嶺之前,他哥哥,也就是無邪大爺爺有個相好的。


    在無邪大爺爺下鬥之前打了一炮,然後那個姑娘懷孕了。


    這件事吳老狗不知道,因為那個姑娘在等不到無邪大爺爺後,生下個女孩子,也就是無邪的堂姑就跟其他人結婚了。


    而無邪的堂姑則被送給人當了童養媳。


    在那個年代,童養媳是很常見的,隻要能有口飯吃,幹什麽都可以。


    但是戰爭年代,無邪的堂姑寄養的那家人都死了,隻留下一個無邪堂姑一個人,去地主家給人家當女傭。


    但是被地主的小兒子給看上了,便納了做妾。


    但是新中國成立後不搞這一套了,於是就在婦女主任的幫助下離了。


    後來又找了一個姓關的人家結婚,那個姓關的是個病秧子,在無邪堂姑生下關根沒幾年以後就撒手人寰了。


    而無邪堂姑早些年虧了身體,在養關根到十二歲的時候,就直接扛不住去了。


    至於關根,則是在有了一定的自理能力後,當野孩子野蠻成長。


    後來又自己學了倒鬥的能力單幹,勉強也算是養活了自己。


    一直以來都不想惹麻煩,所以道上的人知道的不多。


    至於關根之前生活的那個村子,早就在九八年的那場洪水中被淹了,後來那個地方又修了水庫,沒了半點可以查到的信息。


    至於為什麽相認,那是因為無三省見到他跟無邪相似的麵容,有些好奇的做了親子鑒定後,根據關根的記憶和他們能查到的信息一點點拚湊出來的真相。


    這份資料關根看完後罕見的沉默了,看向煙灰缸裏那根被按滅的煙,突然間很想把它點燃繼續抽。


    別的先不說,光是這虛構的堂姑人生婚姻史,要是讓他老娘知道自己被這麽編排,會不會直接氣得迴娘家。


    到時候他爹會不會過來罵他二叔破壞家庭婚姻和諧。


    這故事不僅沒法評,甚至還說不出口。


    這個故事整體看下來,關根之總結出來了一個好處。


    那就是他不需要對其他人改口,該叫二叔叫二叔,該叫三叔叫三叔,甚至小孩管他叫哥都完全不用擔心。


    但這故事他娘的看上去怎麽這麽憋屈呢。


    關根看著自己身份證上落戶的吳山居附近的新地址,還有裏麵的房門鑰匙。


    看了看空蕩蕩的院子,突然間膽由心生,抱著資料就往外走。


    這麽好的機會,誰不走誰傻子。


    無二白帶著關根來的茶室不是往日用來會見外客的茶室,是他家中內部一個比較隱秘的私人茶室。


    一般隻有一些特別重要的合作,或者是無二白自己有什麽東西思考的時候才在。


    更像是一個無二白私人的,內部小空間。


    這也就意味著,關根想要從這個地方出去,就必須要穿過大半個房子。


    關根本來想著自己在路過祠堂旁邊的時候小心一點,一點點的往外挪就好。


    但關根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吳家是養狗的。


    他二叔之所以敢把自己宅子裏的人給清出去,是因為這宅子裏有狗在鎮宅。


    這些狗被專門訓練過,不僅不會咬吳家人,而且還隻會聽吳家人的命令。


    正常有其他人進出的時候,如果有吳家人帶路,那這些狗也不會傷害來人。


    按理說這些狗不會主動攻擊關根,畢竟關根本質上跟無邪的氣息是一樣的。


    但關根的體質早在一次次的吸食費洛蒙中,不知不覺的改變了身上的氣味。


    那些狗拿不準,雖說不會主動攻擊關根,但還是在看到關根那狗狗祟祟的動作時,本能的叫了起來預警。


    關根做夢都沒想到,自己能在吳家被狗威脅。


    他堂堂狗五爺的孫子,吳家的狗不說是聞著他內褲長大的,但好歹見到他連牙都沒呲過。


    這些狗是要翻天了對吧!


    他今天雖然走不了了,但這些狗,他今天晚上吃完飯一定要來跟它們交流下感情。


    奶奶的,他非得讓這些狗知道誰才是這個家裏的主人!


    關根聽著這些狗的叫聲,看了眼離他還有不少距離的大門,想了想,把心一橫,轉頭往祠堂的方向走去。


    他三叔這在祠堂都跪這麽久了,身為侄子去關心關心怎麽了。


    等下馬上就要開飯了,總不能餓著他三叔吧,等吃完飯迴來接著跪也是一樣的。


    謝連環已經去了西沙,為無邪的下一次行動做鋪墊。


    現在已經徹底失聯,他要是想西沙的時候摻和上一腳,還少不得他這親親三叔的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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