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買。”


    小哥沒有再看關根,直接開口明確的表達了自己的拒絕。


    同時小哥也有著一種疑惑。


    黑瞎子這樣的性格,什麽時候有同類了?


    跟他說的十句話裏麵,能有十一句廢話。


    “不買也行。”


    關根本來還想著無理取鬧一下,但在對上小哥那渾身上下都透露著,要把他抓走跟黑瞎子交流一下心得的氣氛時,果斷選擇了閉嘴認慫。


    畢竟現在他跟小花還沒有相認,要是黑瞎子真的動起手來,他的人身安全方麵有著很大的隱患。


    當時黑瞎子來幫自己,也是小花介紹來的。


    雖然很多方麵黑瞎子看起來不怎麽靠譜,但真正交代給黑瞎子做的事情,黑瞎子每一件都沒有掉過鏈子。


    在小哥不在的那十年,黑瞎子那便宜師父就是他身邊最大的安全感和後手所在。


    眼看這個話題被堵死,關根沉默了兩秒,就打算繼續開口。


    剛剛小哥一個人靜靜地站在船頭的時候,關根感覺好像這個世界跟他都沒什麽聯係一樣。


    明明大家都在一條船上,但小哥剛剛給關根的感覺很不好。


    小哥就像自己一個人一個世界一樣,靜靜地站在那裏,跟所有人獨立並隔開。


    大家的嬉笑怒罵,插科打諢對他來說完全提不起任何的興趣。


    小哥融入不進去,也不想融入進去。


    仿佛他隨時都能在關根視線移開後,一聲不響的消失。


    這種感覺對關根來說太過難受。


    關根知道自己可能病了,在那十年中,得了一種看不見張啟靈就不會安心的病。


    哪怕是一塊不會說話不會動的石頭,或者是費洛蒙中的幻境。


    都能讓他那焦慮的心瞬間安寧下來。


    隻要小哥在他的身邊,不管是什麽形式存在著。


    他就有足夠的安心。


    而現在,真真切切的人就在關根的麵前,但卻給了關根一種抓不住也留不到感覺。


    又怎能不讓關根心慌。


    於是他走了過來,選了一個蹩腳又不討人喜歡的借口,將小哥拉迴到他的身邊來。


    雖然話一開口,他就有些後悔。


    要是這樣給小哥留下不好的印象怎麽辦。


    患得患失,卻又無可自拔。


    “小哥,前麵還有點危險,你要不先把這東西拿著。”


    關根遞給小哥一根不知道從哪裏翻出來的針,在拿過來之前,還特意用酒精消了下毒。


    小哥看了下關根手裏的針,有些疑惑,不明白關根把這東西給自己幹什麽。


    他又不需要繡花,這鬥裏也沒什麽精細的機關是他發丘指不能解開的。


    前方的水路,應該也沒有能用到繡花針的地方吧。


    他抬頭看著關根,示意關根給自己一個解釋。


    “保密,總之你先拿著,等下肯定能用上。”


    “這進來洞裏這麽久,我的那些準備不是都用上了嘛。”


    關根對著小哥笑笑,語氣中帶著一種你竟然這都不信我的委屈。


    大有一種小哥要是現在不把這根針收起來,他就當場抱著他大腿哭的架勢。


    關根之前想了一下,這屍蹩他一把火燒了是沒什麽問題的,但那千年女傀,他的血也不怎麽管用啊。


    悶油瓶的血一滴都能使那女傀下跪,自己的血在四姑娘山的時候,一巴掌都拍那古屍腦門上了,人家嘴裏的蛇照樣看著自己就咬。


    他們帶的那些黑驢蹄子,年份最高的也隻有1923的,對那女傀完全起不到任何的鎮壓。


    這一關要想過去,還就得讓悶油瓶放上一滴血出來。


    但悶油瓶那不知道下手輕重的,要是再跟之前一樣用黑金古刀劃上個口子出來。


    那血不要錢的流出去,他得補上多長時間才能給他補迴來。


    隻是取一滴血就夠的事情,用這針就剛剛好。


    省的被人說他關根心疼小哥,不舍得小哥在這麽危險的情況下放血。


    意思意思就得了唄,哪來的這麽多屁話。


    小哥看著關根那一臉委屈的表情,不知道為什麽,總有一種自己是個負心漢的錯覺。


    他沉默的將針接了過來,一時間甚至有些不知道該把這根針往哪放。


    針這種東西不像其他武器,有著專門在身上放著的地方。


    這種東西放在口袋裏會直接紮出來,要是向外紮還好,要是向裏。


    那就是人間慘劇。


    但要是一直拿在手上,又顯得整個人看起來奇奇怪怪的。


    他又不是東方不敗,沒有使用繡花針的愛好。


    最後還是關根想到了什麽,伸手把針拿過來,插在了小哥上衣口袋的外層。


    這樣一來,一是不用擔心被紮到,二則要用的時候,拿起來也方便。


    其實要不是關根手裏現在沒有皮筋。


    他更想做的事情是把小哥那已經遮住眼睛的頭發給紮起來。


    然後像做衣服的老奶奶那樣把針給他插到頭頂。


    關根想了一下那樣的畫麵,看著小哥那有些不解的眼神,眼角都帶著笑。


    “前麵有情況。”


    小哥的眼神突然間嚴肅了下來,對著關根打了個手勢。


    關根見狀也直接正色了起來,二話不說將手裏的船蒿遞給了正不知道幹什麽的無邪。


    “小孩,給你個重要的任務。拿好這個船蒿,我們等下還要靠著這東西出去。”


    關根歪著頭衝著無邪笑笑,又衝著一旁正在給潘子處理傷口的無三省看了過去。


    “傷口要是處理好了,就把家夥抄起來,前麵來活了。”


    關根說著就把自己手裏的槍給上了膛,站迴了剛剛準備的那堆瓶子旁邊,坐好了一切的戰鬥準備。


    “關哥,前麵不是什麽都沒有嗎?怎麽那個小哥一說,你就立刻信了?”


    無邪看著因為小哥一句話就如臨大敵的關根,有些不解的問道。


    “你現在還跟他不熟,不了解他,但今後你要記得,這墓裏誰的話都可以不信,唯獨小哥的話,你不能不信。”


    “他就是跟你說前麵有你死去老丈人在,那你老丈人也一定在前麵等你。”


    關根看著小哥的背影,十分認真的對無邪說道。


    “有的人,隻要在墓裏,就是絕對的信仰和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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