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羅煙對於華湘的第一印象,是華湘迴家後從爺爺那裏聽說的。


    華湘當時隻覺得奇怪的很。


    她爺爺明明說了,要帶她認識兩個她父親當年好兄弟的女兒,據說是和她差不多大的孿生姐妹。


    誰知等了一會兒,就看見她那嫁到衛家當少夫人的姑姑帶來兩個小不點兒?!


    然後,那個打扮的粉嫩粉嫩的小蘿卜還在看了她一眼後,“噌噌噌”地跑沒影了?!


    華湘當時是真的一臉懵逼。


    直到她爺爺華家主告訴她,她把人家小姑娘嚇哭啦!


    華湘表示無法理解。


    她還沒被嚇著呢!


    說好的帶她見兩個個差不多大的小姐妹,結果見了兩個小娃娃?


    她爺爺瞧不起誰呢!


    誰知道華家主“哈哈”大笑起來,反問她:“你知道小阿煙是怎麽說的嗎?”


    華湘不禁好奇,那哭唧唧的小蘿卜是怎麽想的?


    不都是一個鼻子倆眼睛嗎?怎麽還能把小孩給嚇哭了呢?


    華家主笑得幾乎停不下來:“我那老友,也就是你衛爺爺說,她那長孫女問,這世上哪兒有這麽大的小姐妹呢!”


    華湘簡直震驚八百年——


    衛羅煙你禮貌嗎?


    長得人高馬大是她的錯了?


    華湘完全不理解。


    她那天不理解的事情實在太多了好吧!


    華湘至今迴憶起來還有些三觀稀碎的感覺。


    她雖然長得人高馬大,還有些男孩子氣,但是向來落落大方,人緣還是不錯的——這次居然被明晃晃地嫌棄了!


    華湘當時想掐死衛羅煙的心都有了!


    在華湘心裏,那次拜訪簡直是這輩子的恥辱。


    華湘當時很是嫌棄,她發誓,她真的最討厭這種嬌滴滴的乖乖女了!


    她是絕對絕對不可能和衛羅煙這種麻煩一起玩耍的!


    現在,華湘隻覺得臉疼。


    她是怎麽和衛羅煙這種不靠譜的大小姐攪和到一起的?


    華湘想不明白。


    那就先不想了。


    不影響,問題不大。


    華湘繼續剛才的問題:“對不起,我剛才過於過於激動了。”


    “你說的對,我想的也隻是我想的,現實中變數太多,我根本無法控製。”


    “我隻是喜歡按照計劃行事,事情太過於脫軌使我感到不安,並沒有其它意思,你不要放在心上。”


    華湘如此鄭重的道歉,這下衛羅煙感到有一點手足無措了:“額,不是。你不用這麽鄭重道歉的……”


    衛羅煙要怎麽說,其實她也沒太放在心上,但作為女孩子,總有那麽幾分別扭的。


    不過顯然華湘完全和她不在一個頻道。


    她很認真的問:“那你想怎麽樣?”


    “我先聲明,怎麽道歉都可以,但我是絕對不會行大禮的!”


    衛羅煙覺得兩個人簡直沒法溝通。


    事實也確實如此,倆人說話一向是牛頭不對馬嘴,旁人聽了都尬得摳腳。


    但衛羅煙也不明白,倆人怎麽就還這麽磕磕絆絆的處成了小夥伴呢?


    衛羅煙連連擺手:“不用不用,這事兒過去了!”


    華湘點頭,彳亍。


    衛大小姐說過去了,那就過去了唄!


    華湘再次把重心拉迴來:“所以,我們都長話短說,怎麽來的。”


    熟悉的華湘,熟悉的配方。


    華湘永遠不多說廢話。


    衛羅煙十分明白自己該怎麽說,因為她曾經就因為廢話太多被華湘嫌棄她“磨磨唧唧浪費時間”!


    “一言概之,我這次是五行廢法靈,逃著逃著就被一陣海上颶風卷進來了。”


    華湘點頭,表示了解。


    “我在流放滄洋港的路上有所奇遇,丹田已經修複了,但是破碎的法靈還有一隻腳沒有恢複。華證的人追得太緊,我無意中踩進一個陣法被傳送到一個孤島,然後莫名其妙的就來到了這裏。”


    華湘把這三年的經曆草草帶過,但是衛羅煙無法想象華湘是怎麽過來的。


    華湘不像衛羅煙有兄長護送。


    她的便宜兄長華燁不知道那會兒死哪裏去了,幾個堂兄弟姐妹隻會在她落魄的時候踩上一腳,恨不得她跌的更慘。


    華湘不知道獨自一人躲過了多少追殺才活到了現在。


    曾經親身經曆過的衛羅煙隻是想一想就感覺渾身都是雞皮疙瘩。


    也幸好,在頂級世家的管轄區內無法動手,會被抓個正著,出了管轄區又是散修聯盟的天下,不得牽扯世家恩怨。


    否則,她們哪一個都不可能還活著站在這裏。


    華湘比以前黑了,瘦了,卻也長高了很多,就連被衛羅煙當年逼著留起來的,第一次賦靈才剛剛能挽起環髻的頭發都剪了個幹淨。


    不,比衛羅煙逼她留頭發之前更短了!


    之前好歹還能就起三個小啾啾,現在短的約莫揪都揪不起來!


    衛羅煙還在無限腦補,一隻手突然擋住了她那一雙激動得放光的眼睛。


    華湘簡直欲哭無淚:“別這麽看著我,我不需要可憐。”


    華湘想了想,解釋說:“我遇到了父親當年一個師兄的兒子,他這一路上幫了我很多。總的來說,這一路上並不像你想象的那麽慘。”


    衛羅煙後退一步繼續盯著華湘,華湘隻好放下了手,歎口氣說:“當然,一點苦頭都不吃是不可能的,單看我這一路上的收獲就知道,這些苦頭也值了。”


    “起碼我的收獲真的不小,我感覺是賺了!”


    衛羅煙移開視線。


    她才不會讓華湘看出來呢!


    她其實真的很佩服華湘。


    不像她,從小吃好喝好的沒吃過什麽苦頭,就連流放都搞得聲勢浩大,卻還要消極以待,甚至一度想著怎樣解脫。


    若是二人交換,衛羅煙覺得她在華家活不過三歲!


    果然啊,人就是矯情!


    華燁說的不錯,人隻有肉體已經滿足了才會去追求精神上滿足。


    華燁還對此做了個總結——吃飽了撐的!


    從前衛羅煙聽後很是迷茫,現在她突然覺得很有道理!


    若是如同華湘這般連活著都要全力掙紮著繼續走,她哪裏來的時間去牆角自閉種蘑菇?


    就好比她在流月城的這一年,每天忙的要死要活的想方設法的活下去,基本上就沒有了自憐自哀的時間嘛!


    嫌棄華湘是真的。


    佩服也是真的。


    衛羅煙還在遊神,華湘忍無可忍的在她眼前擺了擺手:“喂!衛羅煙你還生不生氣?”


    “到底能不能一起,給個準話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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