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賀流仙與礁石海浪鬥得難舍難分的時候,衛羅煙也不好受。


    她快要吐出來啦!


    別問,問就是頭暈腦脹眼發黑。


    混混沌沌,摸不到上下左右東西南北。


    突然,旋轉停止。


    衛羅煙忍了忍,終是沒忍住,剛想昏天暗地的吐一場。


    “嗖——”


    落了!落了!


    衛羅煙從風眼“嗖”地一聲落下,仿佛被什麽東西吸了進去。


    衛羅煙很榮幸地暈了個徹底。


    當衛羅煙醒過來的時候,正躺在一片柔軟的草地上。


    入眼就是一塊兒倒立的石碑,上麵刻著字。


    哦,不對。


    石碑不是倒立的,是她角度不對。


    衛羅煙翻了個身,看清了石碑上的大字。


    筆畫鋒銳俊美,還有那麽一絲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然而,還不等衛羅煙探究那熟悉感是從哪裏來的,就被石碑上的內容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神、明、之、地?”


    衛羅煙表情有一瞬間的古怪——


    狗屁!


    什麽神棍寫的?


    衛羅煙疑惑地坐起來:“淩水?”


    起過猛了,衛羅煙眼前發黑。


    草泥馬!


    貧血了……


    衛羅煙摸了摸懷裏的小玉牌。


    嗯,還在。


    嗯?


    她怎麽拿不出東西了?


    衛羅煙眼睛一瞪,爆了粗口:“瑪德!”


    她現在除了手裏的劍啥都沒有了呢!


    哦,就連爹爹送的那把月白色的劍都變得破破爛爛的了。


    衛羅煙剛想久違的自閉一會兒,就聽到一旁的草叢“湊湊”的動了動。


    一對長耳朵探了出來。


    呲溜——


    衛羅煙聽見了自己的嘴巴,不受控製的吸了吸口水。


    與此同時,一雙巨大的眼睛藏在空中的折疊空間裏。


    “嗯?這都是什麽玩意兒?”


    “嘖嘖,不行啊!這一批孩子資質都不行嘛!”


    聲音充滿了居高臨下的不屑與嫌棄。


    “靈魂平淡無味,有的甚至帶著淡淡的惡臭!”


    “食之無味啊!”


    巨獸遺憾的閉了閉那雙銅鈴一樣的大眼睛,搖了搖頭。


    “遠遠不如上次的那個小姑娘,靈魂帶著淡淡的清香,美味極了!”


    “上次把我吵醒的小姑娘叫啥名兒來著?”


    “忘記了,好像是衛什麽的吧?”


    “可惜啊!”


    “咦?”


    巨獸猛地瞪大了眼睛:“這是什麽奇奇怪怪的味道?”


    巨獸用它那個笨重的爪子扒拉了幾下眼前小山一樣的珠子。


    “夢境四號區,找到了!”


    “不……不是。”


    巨獸不可思議,它用力搓了搓眼皮,都快把眼珠子搓出來了。


    然而,珠子裏的畫麵並沒有變。


    “這……這娘的是誰家的熊孩子?”


    “她就沒有一點兒對神明的敬意嗎?!”


    巨獸唿哧唿哧地喘著粗氣。


    “吃了她!”


    “我要吃了她!”


    啊啊啊啊!她太可惡啦!


    它一定要吃了這個對神明毫無敬意,膽敢褻瀆神明之地的熊孩子!


    “上一個敢把本座氣得這麽狠的,還是本座上次睡醒的時候。”


    “但是那個小丫頭的靈魂好吃啊!”


    “哼!以為本座很閑嗎?對誰都能有那~麽多耐心?”


    “這個小丫頭!靈魂平淡無味,血脈也不香醇,天賦如此平庸!”


    “居然還敢褻瀆神明之地?!”


    “居然還敢挑釁本座,考驗本座的耐心?!”


    巨獸的眼底劃過一絲陰險的暗光。


    “嘿嘿!看本座先讓你好好吃吃苦頭!”


    衛羅煙剛剛烤好了兔子,就看見華氏牽著衛羅姝的手緩緩走來。


    衛羅煙:“???”


    這特麽的還能再假一點兒不?


    衛羅煙翻了個白眼,吹了吹香噴噴的烤兔子,美滋滋地咬了一口。


    “嗯~香!”


    華氏已經走近了,她麵色擔憂的看著衛羅煙:“阿煙?你怎麽也在這裏?”


    衛羅煙不理她,華氏也不怒,反而苦口婆心地講道理:“阿煙,娘不知道你怎麽來的,娘也不想追究了。娘相信你自有道理,但你一個人太危險了!”


    “你和娘呆在一起,千萬莫要再四處亂跑了,啊?”


    衛羅煙這才抬頭看了她一眼。


    “娘?”


    華氏立即笑道:“娘在呢!”


    衛羅煙扔掉剩下一半的兔子肉。


    不想吃了,敗胃口!


    衛羅煙衝著華氏乖巧的笑了笑:“呀!我忘記問了,娘和姝兒吃過飯沒?”


    華氏頓了頓,又笑道:“娘不餓,姝兒剛剛吃過東西。你自己吃好,不用管我們兩個。”


    “稀奇了!”


    衛羅煙笑起來:“難得您沒有說我沒眼色?不嫌我不會討巧兒?”


    華氏仍然笑:“阿煙說什麽呢?為娘的之前確實對你嚴苛了一些,但也是因為你是宗女……”


    “您可閉嘴吧?”


    衛羅煙站起來,撿起那把已經破爛的劍。


    “我沒心情陪你玩兒了,你打哪兒來的迴哪去吧!”


    衛羅煙撫摸著破損的劍鞘,眼底湧上無盡的血色。


    一滴淚從布滿血絲的的眼睛裏掉落,砸到手裏的劍上。


    衛羅煙的聲音仍舊很穩。


    “你若是不提宗女,我還樂得和你多聊一會兒。”


    衛羅煙轉過頭來朝著她笑,眼裏亮晶晶的,似乎心情很好:“畢竟我也很久沒見過母親了,也很想和母親說說話。”


    “為了感謝你滿足我這個心願,我不殺你了。”


    話落,衛羅煙轉頭就走。


    去哪?


    她不知道。


    反正不想看見這兩張臉。


    她這算是落荒而逃嗎?


    衛羅煙有些想笑。


    真是,一如既往的懦弱無能啊!


    一激動就會掉眼淚。


    一見到母親的哀求就會心軟,然後一步步妥協。


    一提到宗女,就會有無盡的委屈和痛恨!


    從前,她的委屈,她的懦弱,她的無助……都有華燁哥哥。


    現在,華燁哥哥已經準備參加大陸爭霸賽,前往淩之境了吧?


    現在,她真的隻有自己了。


    再沒有人坐在樹幹上,用小石子趕跑欺負她的孩子。


    再沒有人當她被別人倒髒水的時候,站在所有人的對麵為她作證。


    再沒有人在她蹲在牆角自閉種蘑菇的時候,把她強行拉出來逗她笑。


    想想就覺得傷心呢!


    衛羅煙卻笑了。


    那個環境真的很假,很假!


    華氏不會自稱“娘” ,衛羅煙自從五歲之後也沒再喊過一聲“娘”。


    拂砧長老隻允許衛羅煙叫她“母親”。


    真是生疏的兩個字啊!


    如果當年,華氏沒有包庇自己的左膀右臂,而是選擇相信衛羅煙的話,她恐怕也不會從善如流地改為“母親”二字。


    現在,就算是真正的華氏站在她麵前說“相信她”,衛羅煙都要懷疑她別有用心。


    更何況一個幻境?


    衛羅煙這麽想著,神色卻越發凝重——


    製造幻境的人明顯對她有一定了解,但那人是怎麽做到的呢?


    那個看似是意外的龍卷風,真的沒有人在背後操控嗎?


    如果有,又是誰?


    四國原,甚至是淩之境,有誰有這麽大的能耐?


    這人又有什麽目的?


    衛羅煙懷疑,甚至可以肯定,她進入這所謂的“神明之地”不是誤入。


    那麽,還有其他人進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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