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撲上來,巴掌劈頭蓋臉的就打了下來。


    男人飛快的從門外躥進來,一把將婦人給抱住,輕聲細語地哄著。


    婦人卻仿佛聽不見一樣,撕心裂肺的尖叫,指甲在男人的臉上抓出一道道血痕。


    男人衝著陳靜水喊:“還不快出去!莫要刺激你娘!”


    陳靜水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出屋門的,肚子“咕”地叫了一聲,把少年拉迴了神。


    陳靜水想到娘親第一次發瘋的時候,跑出了院子,逢人就問,可有見過她的囡囡?


    當時僅年八歲的陳靜水聽到消息,趕去找到她娘的時候,一向溫和的婦人撲上來掐著小靜水的脖子罵“野種”,讓小靜水把囡囡還給她。


    屋裏的聲音漸漸安靜下來,陳靜水透過窗子偷偷的張望。


    婦人已經安靜了下來,低垂著頭,依然緊緊抱著那個繈褓。


    看著娘親的側臉,陳靜水莫名的心頭一跳,某種怪異感幾乎鑽進了骨子裏。


    大約五日後,城主召集各位長老及城中各家家主,開始商討賦靈一事。


    也是這一天,衛羅煙再一次見到了那個梁上君子——


    在衛府族牢。


    當然,陳靜水不是被關押進來的,這偽君子是跟在衛羅蘭的身後大搖大擺的走進來的!


    陳靜水是怎麽和衛羅蘭聯係上的,又是怎麽說服她合作的,衛羅煙統統不知道,她隻拿眼睛瞅著一臉心虛的衛桓。


    嗬嗬!


    果然她那天在外院牆上看到的是陳靜水吧?


    果然衛桓“趁機”把她從牆上掃下來也是故意的吧?


    衛羅煙簡直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這些人真是膽子大呀,瞞著她也就算了,這藏頭藏尾的猥瑣模樣,怕不是連大長老都瞞著了吧?


    衛羅煙簡直不可思議。


    為什麽瞞著大長老?


    難道有什麽事牽扯到了四人中的誰?


    衛羅煙不由得把自己所有的事想了一遍,感覺似乎和自己沒甚關係。


    所以那是誰?


    陳靜水的臉色很不好,可以稱得上是如喪考妣,衛羅煙疑慮更甚。


    衛羅煙全程頂著一張懵逼臉,看著衛羅蘭拿刑具親自審了衛柄一遍,問的居然是衛柄和陳家主是否私下有來往!


    衛桓則是全程臭著一張臉,他在等著衛羅煙問。


    衛羅煙會問嗎?


    衛羅煙當然不會!


    裝的一臉高深莫測的模樣嚇唬別人還行,然而深知衛桓啥德行的衛羅煙從頭到尾不曾正眼看他,問個屁!


    終於,衛桓先忍不住了。


    “喂,衛羅煙,你想不想知道,陳靜水來幹什麽的?”


    衛羅煙忍不住想笑,她偏過頭去咧了咧嘴。


    衛桓著急催促她:“哎,我問你呢,你想不想知道?”


    衛羅煙迴過頭的時候,已經換上了一臉生氣的表情:“不想!你瞞著我,還來問我幹什麽?”


    衛桓急了:“我不是!我沒有!真的!”


    衛羅煙不理他。


    衛桓眼珠子一轉,一把拉住衛羅煙的袖子,湊近小聲說:“如果抓住衛柄和陳家主私下交易,就能治他死罪了!”


    衛羅煙斜眼看他:“那為什麽不告訴大長老?”


    “哎呀!”衛桓急得抓耳撓腮:“反正就是,沒想到這事兒牽扯這麽大嘛!現在好像牽扯到了琳姐姐身上,衛羅蘭就說要先自己查清楚。”


    眼看著衛羅煙似乎仍然油鹽不進,任爾東西南北風的樣子,衛桓“嘖”了一聲,拉著她走慢一些和前麵的人拉開了距離。


    “是我,我本來不想牽扯你的。”


    衛羅煙奇了怪了,被瞞著的是她,怎麽這家夥一臉委屈了?


    “你……你這不是賦靈後就要迴去了嘛,我知道你現在不能出差錯,就、就……”


    衛羅煙看了他一會兒,轉頭就走。


    “喂!“衛桓一臉懵逼:“你生氣啦?”


    衛桓一路追著跑出族牢範圍。


    不說話?


    那就不說話唄,看誰先忍不住!


    這麽想著,衛桓怒氣衝衝,愣生生給走出了六親不認的架勢


    衛羅煙轉頭偷笑。


    怎麽越相處越感覺這些人個個都多少有那麽一點毛病?


    負責望風的衛琳與四人匯合,她的眼眶有一點兒泛紅,目光平靜的看著這些人。


    衛羅煙麵無表情扔了一個隔絕陣,她和衛桓別扭沒必要給別人鑽空子偷聽的機會。


    衛羅蘭道了聲“謝了”,就安撫衛琳說:“衛柄並沒有招出什麽有用的東西,我們還是要告訴爺爺,隻靠我們是解決不了的。”


    “你放心,我們都知道你是從小在衛府長大的,就算你真的是被掉包了也與你自己無關,是衛柄二人的陰謀。”


    衛羅蘭向她保證:“你仍然是我爺爺的記名弟子。”


    衛羅煙聽明白了,衛琳恐怕不是衛家子弟,那麽衛琳是哪家的已經唿之欲出了。


    隻不過陳家主和衛柄到底在謀劃些什麽,確實值得深思。


    這件事確實已經不是他們幾個半大的孩子可以掌控的了,幸好衛羅蘭還算冷靜,沒有為了發小去大包大攬從而壞了事。


    至於陳靜水——


    衛羅煙眸光輕輕落在少年的身上。


    這家夥還真是能耐了啊!


    大長老一脈怎麽調查,不是衛羅煙可以私下打聽的,她唯一的消息渠道就是衛羅蘭等人。


    不過衛羅煙也懶得去攪合,她一向討厭麻煩,能用劍解決的絕對不會動手。


    所以,等她得到結果的時候著實給嚇了一大跳。


    衛琳是陳家的孩子,衛羅煙早有猜測,那麽陳靜水又是哪家的?


    大長老認為是由於某些隱秘的原因,使得衛柄和陳家主私下有了些接觸,並把兩家的孩子調換了。


    最可能的原因,隻能是衛家旁支的夫妻無意間得到了什麽異寶,陳家旁支的一對夫妻得知了這件事,所以衛柄兩人殺死了衛家的那對夫妻奪得了異寶,但卻無法使用,隻能留下兩家的孩子來尋找辦法。


    大長老還猜測,異寶無法使用的原因,或許和發現異寶的人有關,隻有直係血脈才有可能開啟異寶。


    衛柄為了和陳家主互相牽製,當然也有可能是為了防備大長老一脈,所以把異寶暫時存放在陳家,並把兩家的孩子調換了,因為他們並不知道開啟異寶的契機在誰的身上。


    衛羅煙卻並不認為事情這麽簡單。


    因為衛氏族牢被劫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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