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煙嚇得猛地閉緊了眼。


    衛羅妍見了,用筆杆戳著她問:“五姐姐是不是困了?”


    阿煙驚得睜開眼看去,眼前什麽也沒有了。那陣法依舊在書頁上安靜的呆著,好似她的幻覺一樣。


    阿煙搖了搖頭,將書本向衛羅妍的方向挪了挪,“你看這個陣法。”


    衛羅妍依言看了會兒,才說:“這陣法很複雜,看的我頭都有點兒暈了。”


    阿煙怔了怔,妍娘沒看出來這陣法會飛?她將書拉了迴來:“是啊,看的我眼都花了。”


    阿煙小心翼翼地翻開第二頁,很正常的內容,是陣法入門教程。


    嘶~她果然小小年紀就眼花了?


    十二月是一個長長的年假,族學一直停到明年的四月份才重新開課。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轉眼已過了四個月,春天如約而至、一步一個腳印地走遍整個荊南,漓陽城內的柳梢頭發出了嫩芽,眾人期待的賦靈大會就在萬物複蘇、生機勃勃的陽春三月,行程較遠的各大小家族都可以啟程了。


    在漓陽城西方、南方的各姻親故交攜帶主家小輩陸續來到了漓陽城,與城中各大族一同北上,路上與其他友族匯合,共同前往帝都——冰帝城。


    衛家主家早已準備萬全,妥善接待前來的友族長老和子弟。


    吳家同為上四家之一,主家就在漓陽城西南方向的吞雲府,故而吳家子弟早早的便到了。


    眼看著阿姝圍著吳以運嘰嘰喳喳的像一隻興奮的小雲雀,阿煙羨慕極了。


    她依偎著少夫人華氏問:“母親,阿燁哥哥也會來嗎?”


    華氏笑著揉了揉長女的小腦袋,說:“阿燁已經進入學院了,自是不會參加賦靈大會。不過賦靈大會之後是各族交流大會,想必你可以在賽場上看到他。”華氏頓了頓,又問:“阿煙怎麽不去同姝兒、阿運一起玩耍?”


    阿煙擰著袖子,聲音悶悶的道:“可是我想阿燁哥哥了。”


    華氏聽了,不由得輕笑出聲。


    剛要說什麽,門簾掀開,衛長鬆走了進來,問她:“夫人笑什麽呢?”


    華氏轉而同夫君講:“我瞧著阿煙更喜歡阿燁那小子呢!”


    阿煙聽了輕輕皺眉,不大舒服的感覺。


    “哦?是嗎?”衛長鬆隻是隨口一說,並不將這玩笑話放在心上,反是朝阿煙招手說:“煙兒過來看看。”


    華氏抿唇一笑,掀了掀眼皮,便招唿姝兒過來。


    衛長鬆從納物器中取出兩個錦盒,姝兒好奇的睜大眼睛問:“爹爹,這是什麽呀?”


    衛長鬆也不答,將盒子分別放在兩姐妹麵前才說:“看看喜不喜歡?”


    阿煙茫然地看向阿衛羅姝,見她已經歡喜的把較近的盒子拉到自己麵前,隻好也拉過錦盒並小心翼翼地打開它。


    阿煙的目光剛落在錦盒內的鐲子上,耳朵就聽到了姝兒驚喜的歡唿:“哇!好漂亮啊!”


    阿煙沒有看她,隻是瞪大了眼睛看著自己的盒子,錦盒中的鐲子通體朱紅色,內有金色雲紋,內麵刻著一個“煙”字。


    衛羅姝卻搖著她的手尖叫著:“阿姐你看,這鐲子真好看!”


    阿煙隻得把目光移開,向衛羅姝看過去,就見她手中握著一隻晶瑩剔透的桃粉色手鐲,內麵刻著“姝”字。


    阿煙不大喜歡粉玉質地的寶器,但姝兒對這類首飾十分鍾愛,還喜歡搭配一些亮晶晶的發夾和花裏胡哨的裙子。


    姝兒愛不釋手的看了好幾遍,然後認真的戴在手上,鐲子剛上手,便自動收縮成合適的大小,衛羅姝又是驚喜的歡唿。


    衛長風含笑看著一雙同胞姐妹,說:“這是為父者在兒女賦靈前送給兒女的‘願禮’,金塚血玉、桃靈翡翠,皆有溫養筋脈之效。”


    姝兒好奇的瞧著鐲子問:“運表哥也有嗎?是什麽?”


    吳以運笑著走上前,扯下腰間的翠綠色玉佩遞過去,“雪竹石乳,可蘊養丹田。”


    姝兒一把接過去,拿在手裏翻來覆去的看了好幾遍,才問:“運表哥,我看你平日裏練劍也帶著它,不怕摔碎了嗎?”


    吳以運笑著賞了她一個“爆栗子”,笑說:“此玉有長輩設下結界,怎會輕易損壞?”


    他們說話這會兒,阿煙已經把那朱紅色的鐲子小心翼翼地戴在手腕兒上。


    手鐲收縮成合適的大小,貼合在她手腕上的瞬間,阿煙似乎看到金色的雲紋在遊動,她暈乎乎地眨了眨眼睛,金色紋路又不動了。


    阿煙覺得,可能是奇聞軼事看多了,都產生幻覺了。


    這天早上,沐浴著東方初升的太陽,凡是參加賦靈大會的世家子弟齊聚在衛家演練場。


    因著衛、吳、華、江四家世代交好,所以不光衛家管轄區大世家的主家子弟都在,吳家、華家管轄區內各大世家的主家子弟也都跟著來了。


    阿煙悄悄地瞟了兩眼,真是幸好衛家演練場夠大,換個地方都擠不下這些人。


    衛家演練場占地數十畝,背靠後山族地,三麵是樓閣,眾子弟可在場中訓練,可上武台切磋,可進樓閣參悟,也可入後山曆練。


    後山山林外圍多是些普通魔獸,最強不會超過天階術師的實力,極為適合入學前的孩子們組隊曆練。


    再往深處就是中圍,中圍麵積最大,大多是一些劣等法獸,這些沒有品階的法獸攻擊力不強,不會超過黃階法師的實力,大多用於已入學的弟子休假期間組隊曆練。


    內圍麵積稍小,大多是黃階、玄階的法獸。


    中心地帶則是連綿的五座山頭,居於山頂的地階下品紅喙鵲一族有兩隻相當於地階中期法師的實力。但紅喙鵲性情溫順,其它盤踞山間的玄階上品法獸也膽小而不好鬥,所以隻要不在它們的領地內大肆破壞,連見它們一眼都難。


    子弟若進入玄階法師,也大多是組隊去野生山脈、森林、藥穀或水域中曆練,族地的演練場已經沒有多大作用了。


    帶隊子弟皆是有經驗的子弟擔任,參加二次賦靈的衛家子弟中,以三長老的嫡長孫女衛羅姮身份最高,故而由她帶隊,站在衛家一眾子弟最前方。後麵便是衛家主的三個小孫女,分別是少家主的一對雙胞胎女兒衛羅煙和衛羅姝,二公子的嫡次女衛羅妍,都是參加第一次賦靈的。四長老的嫡長孫女衛羅婷和三個小姐妹關係最好,故而四個人挨著,其餘各長老的後輩按年齡依次排列。


    吳家賦靈的弟子中,吳少主的嫡長子吳以運帶隊,他身後自然跟著他胞妹吳以丹。


    台上,衛、吳、華三家的帶隊長老端坐一排,吳以丹趁著她爹講話的空衝旁邊的阿煙說:“你們別看我哥就比我大兩歲,可他都參加第二次賦靈了,我這才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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