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林嵐也沒能加入他們的對話,因為江知文醒了。


    “媽媽……”


    江知文抬眸便看見媽媽坐在床邊。


    林嵐摸了摸他的頭發,柔聲道:“睡醒了?”


    江知文:“……嗯。”


    他身側的江知恩嘟囔著翻了個身。


    江知文被驚到,側頭看了一眼,“知恩……”


    媽媽跟弟弟是來找他的嗎?


    林嵐笑著解釋道:“他嘴上說要等你起來,結果在你身邊剛躺下,便睡著了。”


    想到弟弟的睡覺速度,江知文眼裏也帶了些笑意。


    但突然想到什麽,他下意識地道歉:“對不起媽媽……”


    後麵的話在林嵐搖著頭、愈來愈溫柔的眼神下頓在嗓子裏。


    江知文不解呐呐問:“……媽媽?”


    “寶貝,你不用道歉。”林嵐眨了眨眼,想逼退突然升起的淚意,“真正要道歉的人是我才對,是我不好,沒有考慮到你的心情。”


    “不是的,媽媽,是我不好。”江知文猛地搖頭,媽媽怎麽會不好呢?媽媽在他心裏永遠都是最好的存在。


    “讓你說自己不好,這就是媽媽的失責。”林嵐在他臉上輕輕一吻,聲音有些啞,“你在我們心裏都是最好的。”


    不管是學習還是禮貌方麵,從來沒有哪一個人在她麵前說過江知文的不是。


    先前在婆婆家,來祝賀的人話裏話外的意思都是羨慕她,有這麽一個聰明懂事的兒子。


    林嵐不想在聽到他說自己不好,她明白,他最需要的是關注,是確切的愛。


    她指著自己的眼睛,“你和知恩就像是媽媽的左右眼睛一樣重要。”


    “不管是失去了你們中間的誰,不管是失掉了哪隻眼睛,媽媽會變成殘疾。”


    “不,我不要媽媽變成殘疾!”江知文慌亂道。他是最不希望媽媽生病的人……


    林嵐沒忍住笑了一下,強忍著的淚水順著臉龐滑落,“嗯,媽媽不會變成殘疾的,因為媽媽有你和知恩。”


    江知文被她的淚水刺到,他聲音不自覺帶著哽咽,“媽媽……”他真的有那麽重要嗎?


    “嗯,媽媽也是第一次當媽媽,如果有哪點做得不對,我們知文要跟媽媽講好不好?”林嵐鼻頭微酸,“媽媽什麽都會跟知文講,知文也可以什麽都跟媽媽講嗎?”


    “可以的媽媽!”江知文毫不猶豫的迴答。


    “那……像知文也不喜歡牛奶這件事,也可以跟媽媽講嗎?”


    她觀察了很久,才發現原來兄弟倆討厭的東西很多都相似,隻是一個表現出來,一個……默默藏在心底。


    江知文瞪圓了眼,似乎在問,她為什麽會知道?


    “因為你不喜歡的東西,都會最先吃完。”


    肉眼可見,他瞬間有些慌亂,“……媽媽我對……”不起。


    林嵐製止了他的道歉,“媽媽沒有要怪你的意思,但媽媽有點笨,媽媽花了很長時間才發現知文寶貝的一件事情。”她低著頭,看上去有些難過,“媽媽希望知文寶貝下次可以告訴媽媽,你內心的真實想法,可以嗎?”


    江知文愣愣問:“像弟弟一樣?”


    “是的,和弟弟一樣,喜歡什麽,不喜歡什麽就跟媽媽說可以嗎?”林嵐心都快被掰成兩瓣,她咬著下唇,認真道:“無論是懂事的知文、乖巧的知文,又或者是調皮的知文,每一個不同的江知文,媽媽都喜歡,媽媽都很愛很愛。”


    很愛很愛你,她的寶貝。


    “媽媽……”江知文形容不上來現在的感覺,他隻覺得一顆心像是泡在水裏,又像是飛在空中。媽媽從來沒有跟他說過這麽多遍喜歡他……愛他……


    難道媽媽是真的很愛他嗎?他看著媽媽的眼睛……心裏莫名有些害羞又有些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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