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十一點半，桜子夫人再入小閣樓，喚醒了呂小崠。
她看到淡淡的月光灑在呂小崠的臉上、身上。
這光芒卻仿佛並非來自月亮，而是發自呂小崠本身。
他一臉的沉靜，眼神深邃，從容的氣度之中，隱隱透著自信與昂揚。
“夫君……”桜子夫人跪伏於地，滿腔情意充斥心房。
“桜子……”呂小崠連忙扶起她，道，“帶我去吧。”
舉行儀式的地點，是在三樓的一間偏房內。
這裏顯然經過了重新布置，原有的家具都被撤走了。
隻見空空蕩蕩的房間內，四角燃著燭火，正中則是一張鋪著白布的圓桌。
桌子上放著的，似乎是一個木質的……神像？
圍繞著圓桌，地上有五個蒲團。燭光幽幽，照在五個人的臉上。
其中三個人跪坐於地。
除了熟悉的加奈，呂小崠又看到了兩張新麵孔。
一位老嫗，滿麵皺紋，一頭鶴發，穿著深色的和服，像是黑暗童話中的怪婆婆。
一名少女，坐在老嫗旁邊，她長著一張清秀絕倫的小臉，低垂著眼簾，麵無表情。
兩人的對比過於強烈，呂小崠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少女身穿白色的和服，上麵點綴著朵朵櫻花。她皮膚雪白，長發烏黑。
如果說老婆婆給人的感覺是怪，那麽這個美少女給人的感覺就是冷了。
“呂君，這是神寺夫人和雪代。”桜子夫人介紹道。
神寺老婆婆抬眼望向呂小崠，目光如電。
而雪代卻眼簾也不抬一下，仿佛泥塑木雕一般。
“神寺夫人、雪代小姐，兩位好。”呂小崠微一鞠躬，目光在兩人身上一個來迴，最後定格在了神寺夫人的臉上，與其坦然對視。
卻見神寺夫人霍然起身，走到呂小崠麵前，緊緊盯著他。
這位老婆婆身材較矮，必須抬頭仰望於他，但其人自有一股氣勢，令人不容小覷。
“你就是來自中土的呂君，呂小崠？”老婆婆聲音沙啞，漢語發音奇特。
“是。”
“嗯。”
神寺夫人微微點頭，接著，緩步而行，竟然繞著呂小崠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打量了起來。
呂小崠難免奇怪，望向桜子夫人。
桜子夫人衝他點了點頭，示意稍安勿躁。
呂小崠會意，遂昂首挺胸，泰然自若。
待神寺夫人重新迴到他的麵前，再次發問：“你可有傳承？”
想了想，呂小崠答道：“我曾經遇到過一位老道士，他傳了我一門功法。閑來無事，我便修行，如今略有小得。”
“哦。”老婆婆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突然一聲大喝，“雪代！抬頭看看他。”
這時，冰雪美少女雪代，方才微微抬頭，並張開了眼簾，望向呂小崠。
她的眼中，似乎沒有感情色彩，看不到好奇或者喜怒哀樂之類的情緒。
片刻，雪代又垂下了眼簾，恢複了原來的樣子。
“怎麽樣？”神寺夫人問。
“雪代聽夫人的。”美少女的聲音同樣清冷。
雖然兩人說的是日語，但呂小崠奇怪地聽懂了。
“好。”神寺夫人歸位，然後對桜子夫人道，“可以。”
桜子夫人展顏一笑，引導呂小崠坐下。
最終，五人皆麵向神像跪坐，圍成了一個半圓。
呂小崠居中，他的左側是桜子夫人和加奈，右側是雪代和神寺夫人。
“請開始吧。”半晌的靜默後，桜子夫人道。
於是，神寺夫人起身，先是高舉雙手，仰著頭吟誦了些什麽，接著又開始圍繞著中間的圓桌又唱又跳起來……
這讓呂小崠想起了莫小倩為他舉行過幾次的驅靈儀式，心中不禁泛起了思念，嘴角露出了一絲淺笑。
不過，神寺夫人這副神神叨叨的模樣，可比莫小倩專業多了。
而每當她唱到某個部分，其他三女——桜子夫人、加奈、雪代，就會輕聲相和。
呂小崠端坐不動，靜待發展。
神寺夫人一共繞行了三圈，才終於停了下來，又對圓桌上的神像嘟囔了一段什麽。
最後，她退迴原位，跪伏於地。同時，雪代也伏下了身子。
接著，桜子夫人起身，走到圓桌前，麵向呂小崠和雪代，嚴肅地說：
“今日，在神的見證下，呂小崠呂君與瀧澤雪代締結契約。約成之時，瀧澤雪代即為呂君之姬武士，奉呂君為主，從此生死相依，不離不棄……”
呂小崠心中恍然，桜子夫人這是為自己找了一個……
“雪代，你當知曉，呂君每逢危險，便是你盡忠職守之時……”
“是。”雪代應聲。
因為桜子夫人的話語，皆要以中日兩種語言各說一遍，所以花費的時間稍稍長了一些。
…………
半晌，契約之詞說罷，桜子夫人又取出小刀，劃破呂小崠的手指，擠出了幾滴血，滴入一杯清水中，轉身送雪代喝下。
待這一切完成，桜子夫人方迴到了她自己的座位。
至於契約的內容……呂小崠聽得都有點不好意思。
基本上全是對人家的要求，要求雪代守護他，聽他的命令，給他鋪床疊被，為他遮風避雨、擋刀擋槍……
而對他的要求……嗯，隻要養活雪代即可……
這權責未免也太不對等了吧？！呂小崠忍不住心中一聲大吼。
隻見神寺夫人扭頭對雪代說了句什麽。
隨即雪代轉身麵向呂小崠，跪伏於地，道：“請多多關照。”
呂小崠躬身頷首，脫口而出：“餘，必將不負如來不負卿。”
說完一頓，心中暗歎，唉，也不知道這個小丫頭能不能聽懂。
正當呂小崠覺得契約已經達成的時候，卻見神寺夫人起身，將圓桌上的神像移到了一側。
她迴頭吩咐了一句什麽。
接著雪代起身，走了過去，躺在了圓桌上。她的腦袋旁邊，正是神像，仿佛在注視著她。
呂小崠看傻了眼。這是要幹嗎？
桜子夫人移到他的身邊，貼在他的耳邊，低聲說明。
呂小崠聽罷，嘴角一抽。
他暗暗一指神寺夫人，眨眼示意。
桜子夫人微笑道：“神寺夫人已經七十多歲了。”
呂小崠啞然失語。心中大叫，就算……這樣也不好吧！
桜子夫人卻將他拉了起來，牽著他走到圓桌前。
“以後，雪代就是夫君的姬武士了。”桜子夫人認真道，“我，吉田桜子，見證此誓約。”
“我，川上加奈，見證此誓約。”加奈走上前道。
“我，神寺彌生，見證此誓約。”神寺夫人叫道，“大神在上！”
眼見騎虎難下，呂小崠牙一咬，心一橫……
她看到淡淡的月光灑在呂小崠的臉上、身上。
這光芒卻仿佛並非來自月亮，而是發自呂小崠本身。
他一臉的沉靜，眼神深邃，從容的氣度之中，隱隱透著自信與昂揚。
“夫君……”桜子夫人跪伏於地，滿腔情意充斥心房。
“桜子……”呂小崠連忙扶起她，道，“帶我去吧。”
舉行儀式的地點，是在三樓的一間偏房內。
這裏顯然經過了重新布置，原有的家具都被撤走了。
隻見空空蕩蕩的房間內，四角燃著燭火，正中則是一張鋪著白布的圓桌。
桌子上放著的，似乎是一個木質的……神像？
圍繞著圓桌，地上有五個蒲團。燭光幽幽，照在五個人的臉上。
其中三個人跪坐於地。
除了熟悉的加奈，呂小崠又看到了兩張新麵孔。
一位老嫗，滿麵皺紋，一頭鶴發，穿著深色的和服，像是黑暗童話中的怪婆婆。
一名少女，坐在老嫗旁邊，她長著一張清秀絕倫的小臉，低垂著眼簾，麵無表情。
兩人的對比過於強烈，呂小崠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少女身穿白色的和服，上麵點綴著朵朵櫻花。她皮膚雪白，長發烏黑。
如果說老婆婆給人的感覺是怪，那麽這個美少女給人的感覺就是冷了。
“呂君，這是神寺夫人和雪代。”桜子夫人介紹道。
神寺老婆婆抬眼望向呂小崠，目光如電。
而雪代卻眼簾也不抬一下，仿佛泥塑木雕一般。
“神寺夫人、雪代小姐，兩位好。”呂小崠微一鞠躬，目光在兩人身上一個來迴，最後定格在了神寺夫人的臉上，與其坦然對視。
卻見神寺夫人霍然起身，走到呂小崠麵前，緊緊盯著他。
這位老婆婆身材較矮，必須抬頭仰望於他，但其人自有一股氣勢，令人不容小覷。
“你就是來自中土的呂君，呂小崠？”老婆婆聲音沙啞，漢語發音奇特。
“是。”
“嗯。”
神寺夫人微微點頭，接著，緩步而行，竟然繞著呂小崠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打量了起來。
呂小崠難免奇怪，望向桜子夫人。
桜子夫人衝他點了點頭，示意稍安勿躁。
呂小崠會意，遂昂首挺胸，泰然自若。
待神寺夫人重新迴到他的麵前，再次發問：“你可有傳承？”
想了想，呂小崠答道：“我曾經遇到過一位老道士，他傳了我一門功法。閑來無事，我便修行，如今略有小得。”
“哦。”老婆婆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突然一聲大喝，“雪代！抬頭看看他。”
這時，冰雪美少女雪代，方才微微抬頭，並張開了眼簾，望向呂小崠。
她的眼中，似乎沒有感情色彩，看不到好奇或者喜怒哀樂之類的情緒。
片刻，雪代又垂下了眼簾，恢複了原來的樣子。
“怎麽樣？”神寺夫人問。
“雪代聽夫人的。”美少女的聲音同樣清冷。
雖然兩人說的是日語，但呂小崠奇怪地聽懂了。
“好。”神寺夫人歸位，然後對桜子夫人道，“可以。”
桜子夫人展顏一笑，引導呂小崠坐下。
最終，五人皆麵向神像跪坐，圍成了一個半圓。
呂小崠居中，他的左側是桜子夫人和加奈，右側是雪代和神寺夫人。
“請開始吧。”半晌的靜默後，桜子夫人道。
於是，神寺夫人起身，先是高舉雙手，仰著頭吟誦了些什麽，接著又開始圍繞著中間的圓桌又唱又跳起來……
這讓呂小崠想起了莫小倩為他舉行過幾次的驅靈儀式，心中不禁泛起了思念，嘴角露出了一絲淺笑。
不過，神寺夫人這副神神叨叨的模樣，可比莫小倩專業多了。
而每當她唱到某個部分，其他三女——桜子夫人、加奈、雪代，就會輕聲相和。
呂小崠端坐不動，靜待發展。
神寺夫人一共繞行了三圈，才終於停了下來，又對圓桌上的神像嘟囔了一段什麽。
最後，她退迴原位，跪伏於地。同時，雪代也伏下了身子。
接著，桜子夫人起身，走到圓桌前，麵向呂小崠和雪代，嚴肅地說：
“今日，在神的見證下，呂小崠呂君與瀧澤雪代締結契約。約成之時，瀧澤雪代即為呂君之姬武士，奉呂君為主，從此生死相依，不離不棄……”
呂小崠心中恍然，桜子夫人這是為自己找了一個……
“雪代，你當知曉，呂君每逢危險，便是你盡忠職守之時……”
“是。”雪代應聲。
因為桜子夫人的話語，皆要以中日兩種語言各說一遍，所以花費的時間稍稍長了一些。
…………
半晌，契約之詞說罷，桜子夫人又取出小刀，劃破呂小崠的手指，擠出了幾滴血，滴入一杯清水中，轉身送雪代喝下。
待這一切完成，桜子夫人方迴到了她自己的座位。
至於契約的內容……呂小崠聽得都有點不好意思。
基本上全是對人家的要求，要求雪代守護他，聽他的命令，給他鋪床疊被，為他遮風避雨、擋刀擋槍……
而對他的要求……嗯，隻要養活雪代即可……
這權責未免也太不對等了吧？！呂小崠忍不住心中一聲大吼。
隻見神寺夫人扭頭對雪代說了句什麽。
隨即雪代轉身麵向呂小崠，跪伏於地，道：“請多多關照。”
呂小崠躬身頷首，脫口而出：“餘，必將不負如來不負卿。”
說完一頓，心中暗歎，唉，也不知道這個小丫頭能不能聽懂。
正當呂小崠覺得契約已經達成的時候，卻見神寺夫人起身，將圓桌上的神像移到了一側。
她迴頭吩咐了一句什麽。
接著雪代起身，走了過去，躺在了圓桌上。她的腦袋旁邊，正是神像，仿佛在注視著她。
呂小崠看傻了眼。這是要幹嗎？
桜子夫人移到他的身邊，貼在他的耳邊，低聲說明。
呂小崠聽罷，嘴角一抽。
他暗暗一指神寺夫人，眨眼示意。
桜子夫人微笑道：“神寺夫人已經七十多歲了。”
呂小崠啞然失語。心中大叫，就算……這樣也不好吧！
桜子夫人卻將他拉了起來，牽著他走到圓桌前。
“以後，雪代就是夫君的姬武士了。”桜子夫人認真道，“我，吉田桜子，見證此誓約。”
“我，川上加奈，見證此誓約。”加奈走上前道。
“我，神寺彌生，見證此誓約。”神寺夫人叫道，“大神在上！”
眼見騎虎難下，呂小崠牙一咬，心一橫……